吻夠了,她輕輕推開我,“你這些日子很不正常,我知道你是想毀掉自己在別人心裡的形象,包括在我心裡。現在我必須要問問了,這到底是爲什麼?”
我沉思良久,“還沒到揭開謎底的時候,不能再等等了嗎?”
龍姑娘凝視着我,“揭開謎底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我們結束的時候?如果不是爲了自毀形象,這兩天你不會和我在一起,是不是?”
“幹嘛這麼說,我以前不願意這樣,是當初放下很難,既然放下了就不想再回頭。既然我不是你男朋友,保持這種關係對你是一種傷害,我不想欠你的越來越多,所以才和你保持距離”,我頓了頓,“只是前天晚上,你的眼淚讓我反思了很多。紫媛,我與你保持距離是因爲珍惜你,並非你不如那個和我一夜情的女孩子。但你的眼淚告訴我,這種珍惜給你帶來的,原來更多的是傷痛。”
“你是想讓我失望?”她嘆氣,“你在懷疑我,是不是因爲賭氣所以才一直追你。曾傑我告訴你,你可以瞞過譚述,你瞞不過我。我愛你不是賭氣。如果你不信,那就走着瞧,讓時間和事實來證明一切。別人眼裡你是七爺,是風水大師,可在龍紫媛心裡,你就是我的男人。娶不娶我不重要,我都是你的女人!”
我一笑,抱住她,“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你別後悔就行了。紫媛,我來人間是了緣,我想做普通人,可是沒那個命,因爲我有使命。愛上我這樣的人,一般的女孩子受不了,會很受傷,所以聰明的女孩都躲着我,爲何你就那麼傻?你沒看到果果的下場麼?”
“是你小看了我……”她輕咬着我的肩膀,“龍家的人,從來是務實不務虛,我是龍家的繼承人,血管裡流的是龍家的血。龍家人可以爲了一句良言,等待二百多年而不妄動;可以爲了討回一個公道,忍辱負重四十多年,我是龍家後代,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這番話彷彿化作一陣電流,遊過我的身體,我輕輕推開她,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中透着倔強和堅毅,閃爍着一種似曾相識的光。這是秦繼眼中的光,是龍家一脈相承的氣魄。我不禁有點慚愧,原來我真的小看她了,我只把她當普通女孩,卻忘了她是在淚與血中長大的龍氏後代。
“紫媛,什麼都不說了,去他媽的世俗禮教,我是你男人,而你,也是我的女人!”
她按住我嘴脣,“之一,我是你的女人之一!你可以有別人,但不許再否認我的地位。像你這樣的男人,放哪都會招女人喜歡。莫說你,爺爺一輩子有多少女人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實話告訴你,爺爺爲了報仇一生未婚,我爸爸是他和一個將軍之女的私生子。我這樣的出身,還會在意什麼禮教麼?你今天答應我了,如果以後再否認我的身份和地位,我絕對跟你沒完。很負責的告訴你,絕對沒完!”
“爺爺是怎麼教你的?”我笑了笑,“好霸氣的龍總!”
“他說,曾傑娶誰不要緊,關鍵是,他必須是我孫女的男人!”龍紫媛一字一句的說。
我覺得身上緊了一下,接着後背上一股熱氣,剎那間行遍了全部經絡。這一刻,我明白了秦繼,明白了龍紫媛,明白了龍氏家族。
“紫媛,我可以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別說了,等揭開謎底以後吧”,她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果果給你買的吧?總是這兩件換來換去的,今天沒別的事了吧,下午跟我買衣服去。”
人就是那麼怪,別人問你,你不想說,當人家不着急知道了,你反而自己卻放不下。整整一下午,我又是試衣服,又是試首飾,讓龍紫媛給我整的像個土豪似的,滿身的不自在。之所以不自在,不是因爲衣服不好,而是自己心裡的一些話,不斷的呼之欲出,可人家又不着急聽。
買完衣服吃晚飯,吃完之後帶着老驢兩口子去酒吧,喝到了十一點多,付楠打車過來幫我們開車,送我和龍紫媛回家休息。
洗完澡之後,我終於忍不住了,“我服了你了,你果然是爺爺的孫女,我還是把那秘密告訴你吧,行不行?”
龍紫媛搖頭,“不行,等揭開謎底的。”
“欲擒故縱,你們爺倆兒就會這一招是不是?”我無奈,“可悲的是我他媽的還總是吃這套!”
她笑着一吐舌頭,“誰讓你吃這套了?反正吧咱們有君子協定在先,我不急,你等揭開謎底之後再告訴我吧”,說着解開我睡衣的帶子。
“別……我不說出來,心裡不踏實,沒有做愛的情緒,你先聽我說行不行?”
她想了想,“做完了再說!”
“我靠!”我仰躺在牀上,絕望的大喊,“龍紫媛,你他媽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是好奇的動物,據說沒有幾個女人能忍得住好奇心的折磨,這位龍姑娘可倒好,心態控制力如此之強。這就像太極拳,你打過去,人家給你化掉,那力量就返回了自己身上。用的力氣越大,自己摔得就越慘,這下我直接摔蒙了。
良久之後,我抱着她,撫摸着她的秀髮,忘情的熱吻着。她輕輕推着我,嘴裡含糊不清,“好了……可以說了……你先等等……先說那秘密……”
我瞬時有種吐血的感覺,瞪着充血的眼睛,“你耍我是不是?這會兒想聽了?”
她點點頭,“說吧!”
“老子不想說了!……”
盡興之後,我坐起來,點着一支菸,慢慢的吸着。龍姑娘拉過一個枕頭抱着,長髮遮住了半邊臉,那是一副難以形容的秀美,說不清,道不盡的誘惑。
“不許勾引我了,我要開始說秘密了”,我不看她。
“誰勾引你了”,她看我一眼,“我是在想,不公平……”
“怎麼不公平了?”
她沉默片刻,坐起來,“沒什麼,你要說秘密的話,咱們穿上衣服去客廳吧,光着身子說那些不合適吧……”
我一笑,“辦事時的規矩,老闆還記着呢!”
“瞧你說的,要是那個也能忘,還有心肝麼?”
我們穿好衣服,來到客廳坐下,龍姑娘正襟危坐,認真的看着我,“你說吧,我聽着。”
我欣慰的一笑,點點頭,打開了話匣子,“玉蓮禪社有兩件寶物,一件是南陽慧忠國師的佛珠,另一件是道源和尚刺血爲墨,抄錄的《妙法蓮華經》。如果一個人戴上佛珠,誦唸那部《法華經》的話,道源和尚就會出現,和戴佛珠之人辯論。如果這人勝了,道源就會留下一句話,飄然而去,若是那道源贏了,就會攝取這人的心神。”
“原因呢?”龍姑娘說,“道源不是慧忠禪師的弟子嗎,爲什麼會這麼恨這佛珠?”
我一愣,“你說什麼?恨這佛珠?”
“對啊,你想啊,他戰勝一般人有什麼意思?可一般人一旦戴上這佛珠,再念經,他就非要出來辯論,將對方置之死地,這實際上恨的不是某個人而是‘戴佛珠的某個人’呀!”
我一拍腦袋,“是啊,你這麼說就明白了!”
龍姑娘不解,“明白什麼了?”
“他恨的不是某個人,他恨的是他的師父,南陽慧忠禪師!”我心裡豁亮了,“這就能說通了!”
“怎麼回事?”
“那和尚看起來很年輕,這經書又抄於唐朝永昌二年。永昌是武則天執政時的年號,他在經書上寫的那兩行文字充滿了對武則天的仇恨,並且暗示了自己曾經造反。我推斷他出身李氏皇族,有道學根基,後來轉修禪學兼律宗。從他的年紀推斷,應該是被武則天誅殺的李氏諸王之後。”
龍紫媛點點頭,“有道理,那會是誰?”
“武則天用過十幾個年號,在永昌之前用的叫垂拱,那時候她是太后,臨朝稱制。垂拱四年八月,她欲召集李氏諸王於東都洛陽,舉行祭祀洛水之神的儀式。李氏諸王害怕被殺,於是羣起而造反,領頭的那個人是唐朝的琅琊王李衝。後來李氏諸王失敗了,武則天以此爲藉口,將李唐皇室的後代幾乎殺了個乾淨,這個道源和尚,應該就是那次浩劫中倖免遇難的李氏諸王的子孫。”
“然後他爲了逃難,遁入空門”,龍紫媛看着我,“據說武則天篤信佛教……”
“可是問題是,琅琊王李衝造反之時,南陽慧忠禪師還沒出家,時間上似乎不對。道源和尚圓寂時不過三十多歲,可能是慧忠禪師的弟子麼?”
龍紫媛一笑,“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有什麼不可能?誰也沒規定這經書寫的時候他已經拜師了呀。有可能是他開始皈依的不是慧忠禪師,而是別人,那時因爲仇恨而刺血抄經。多年之後拜到了慧忠禪師門下,這樣不就說的通了?”
我一笑,“是啊,我之前有點卡在這,你這麼說也對。剩下的我就憑感覺說了。玉蓮禪社號稱掌握着禪宗的終極之秘,可禪宗根本沒什麼終極之秘。那譚述說,從古至今,戰勝道源和尚的只有三個人,前兩個是慧忠禪師和法潭禪師……”
龍紫媛眼睛一亮,“等等,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