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婕看他一眼，“二叔，這下滿意了？”
老頭喘息良久，低頭看看身上的血，衝我一挑大拇指，“娃子，夠狠的！”
我微微一笑，“您客氣了，還要不要去看您那東西？”
老頭嘆了口氣，“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不用看啦。娃子，扶我起來，給你們做飯去。”
“可我還沒換拖鞋，怎麼扶您哪？”我看着他。
老頭一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不用換了，以後你再來我這，跟宋婕一樣。”
我走過去單手扶起他，另一隻手則掐着指訣隨時戒備着。
“你放心，我不會再偷襲你了”，他站起來看看宋婕，“你這個師弟，兇的狠！”
“這怪不得他吧，誰讓您用巫術試他來着？”宋婕淡淡的說。
老頭反而笑了，看看我，“好，林師伯的祖孫，不錯！你坐吧，我去給你們做飯，很快就好……宋婕啊，你們自己泡茶喝吧。”
他說完轉身走了，我來到師姐身邊坐下，“他剛吐了一大口血，這就去做飯？”
“放心，他沒事的”，宋婕說，“第一次我和師姐來的時候，他用的是邪咒，結果讓師姐給他反了回去，當時他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給我們泡了茶，接着就樂呵呵的去做飯了。這位老人家學的東西太雜了，內氣很亂，偶爾吐吐血，對他的身體只有好處。”
“這麼回事啊”，我點點頭，“師姐，這人挺怪的，連巫術都學，咱們找他靠譜麼？”
她看看我，“巫術怎麼了？學巫術的就一定是壞人麼？”
“我是有點擔心。”
“不要那麼疑神疑鬼的”，她說，“二叔這個人雖然怪，但心很好，大事上絕對不糊塗。咱們要想知道巫靈黑石的下落，離不開他的幫助。”
“嗯，明白了！”我頓了頓，“對了師姐，聽你剛纔說的意思，當初我姐姐來的時候，他也是去做飯了？爲什麼到了這，都要讓他親自下廚？”
“因爲他退休前是位名廚”，宋婕一笑，“這位老先生也算位奇人了，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名廚了，可是私下裡卻偏喜歡到處拜師學藝，研究各家的玄術秘法。我師公在世的時候，他經常去宜昌，想拜師。師公不收他，他就拜了師公的一個結拜兄弟爲師，而那個老人家根本不懂術數。”
“那他跟人家學什麼？”我不解。
“學做菜”，她說，“那個老人家姓張，是一位川菜大家。他拜張老爲師實際上是爲了和我師公攀關係，三年下來，他的川菜做的相當棒了，然後就經常給師公做菜吃。”
“這麼說，我那位爺爺愛吃川菜呀？”我點點頭，“難怪一口一個林師伯。”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來這裡的話，如果在外面吃東西，他就會很不高興，覺得我們是不認他這個師叔。所以我和師姐來到時候，都是讓他親自下廚。你記着，如果以後你自己來，也要這樣做，把這個當作一個規矩來遵守，明白嗎？”
“明白！”
“苗二叔雖然本事不大，可是他對各種神秘傳說極有研究，消息十分靈通，在這方面來說，他的確算得上是個大家”，她站起
來走到旁邊的櫃子裡，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木盒遞給我，“這茶是他弟弟制的，外面買不到的。茶几下面有茶具，你去洗一洗，沏一壺來。”
一壺茶沒喝完，苗二叔的菜做好了，三個家常菜一個湯，味道不是一般的好。看來這名廚就是名廚，隨便一做，就是美味佳餚。
吃完之後，收拾停當，他點着了一支菸吸了幾口，“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宋婕給他倒了杯茶，“二叔，林卓要找巫靈黑石。”
苗二叔手一顫，“巫靈黑石？”
“對！”宋婕把茶水往他面前一推，“您得幫這個忙。”
老頭沉默半晌，擡頭看看我，“娃子，你找那個做什麼？”
“救人”，我說，“我女朋友病了，需要巫靈黑石來救命，二叔，您幫幫我。”
他又吸了幾口煙，“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那藏在一個邪門的陣法裡，只怕你們進得去，出不來。如果你女朋友的病必須用那個來治，那就是她命該如此了，你也不要費心了。”
“二叔，您這是什麼話？”我眉頭一皺，“因爲那陣法不好破，我就要看着女朋友把命丟了？”
他看我一眼，“你知道巫靈黑石是什麼東西麼？”
“不知道，只是聽說與上古巫靈有關”，我說。
他看看宋婕，“你沒告訴他？”
“這個嘛，您來說比較好”，宋婕說着看我一眼，“林卓，耐心的聽二叔講講這巫靈黑石的來歷，你不要急躁，二叔會幫忙的。”
我輕輕的舒了口氣，“二叔您說，我聽着。”
他掐滅了菸頭，又換了一支，點着之後，使勁的吸了幾口，將青色的煙霧慢慢的吐了出來。
“傳說幾千年前，有一個三身巫靈，非常的厲害”，他說，“這巫靈傳下了一個教派，叫三身教，也叫三神教。三神教中有六位長老，每人持有一塊巫靈黑石，將六塊石頭湊齊之後，就可以召喚三身巫靈。這三神教創教之初，還算中規中矩，過了大概兩百年，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他們突然性情大變。他們濫用巫術，殘殺生靈，作惡多端，引起了天界的震怒。天界諸神見三身巫靈肆虐人間，於是就派了一些神仙下界，誅殺巫靈。那巫靈非常狡猾，天界來的神仙用了幾年時間才把她徹底消滅，三神教也就隨之覆亡了。”
“神仙……他們是不是受傷了？”我趕緊問。
他看我一眼，“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不是想問巫靈黑石麼？那就別岔開話題！”
“嗯，您說，我不打岔了”，我說。
他又吸了幾口煙，“三神教滅亡之後，那六塊巫靈黑石被朝廷得到了，原本是藏在了洛陽太倉之中做壓倉石的。可誰知道沒過多久，天下動亂頻頻，當時的皇上找來欽天司官員占卜，得出的結論是，太倉中有逆天邪物，因此天下不安。於是，那皇上下令，命欽天司六位高手每人帶了一塊黑石分赴各地，佈置陣法將其鎮壓。半年之後，陣法完成，佈陣的幾個玄學大師將六個陣法的位置畫成一副圖，藏在了大內之中……”
“那幅圖，現在還有麼？”宋婕問。
他搖了搖頭，“圖
已經失傳了，不過上面的一些內容我倒是知道的。那六個陣法合在一起，是一隻朱雀，當時朝廷的意思很明確，要用這朱雀大陣來鎮住南方動亂的半壁江山。”
“呃……二叔，我打斷您一下”，我清了清嗓子，“那是哪個朝代，下這個命令的又是哪個皇帝？”
“這……”他一愣，“我不知道，反正我聽到的就是這麼個傳說，哪朝哪代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無語了，不由得看看宋婕，“這樣的傳說咱能信？”
“除了信，還有別的選擇麼？”她看着我。
我一陣苦笑，“二叔，照您這意思，這陣法在哪，誰也不知道了？”
“我說了嗎？”他瞥我一眼，“如果我不知道在哪，宋婕會帶你來找我麼？”
我成功的被他繞懵了。
“二叔，我們必須要找齊六塊石頭，您看該怎麼入手的好？”宋婕問。
他想了想，“宋婕，你現在跟着小七爺，這事讓他出面不是簡單的多麼？爲什麼非要自己去冒險？”
宋婕微微一笑，“七爺很忙，不能所有的事都麻煩他。再說了，這些石頭必須有緣人才能聚齊，這緣分不在七爺那裡，而在我這小師弟身上。他女朋友現在很危險，您發發慈悲，告訴我們陣法在哪裡吧。”
他沉思片刻，看我一眼，“娃子，這陣法在哪，你二叔真的不清楚，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指條路。”
“您說”，我緊張的看着他。
“有人比你們下手早了”，他淡淡的說，“我師父跟我說過，五十多年前，江西譚家有人破了這朱雀六陣中的一個，得到了一枚巫靈黑石。”
“譚家要那個幹嘛？”我看看宋婕。
“他們精於煉化物件，如果用巫靈黑石做母石來練玉，威力能增加數百倍”，宋婕說着看看老頭，“您的意思是，只要得到這塊黑石，就可以找到其它五個陣法？”
“沒錯！”老頭點點頭，“巫靈黑石是一體的，找到其中一個，它就會引導着你們去找另外五個。”
“那譚家的人爲什麼不去找？”她問。
“這個我不清楚，也許已經找過了，也許……”他嘆了口氣，“這話得兩說，譚家人能找到黑石，可未必能保得住它。那石頭邪性的很，不是有特殊的本事的人，是鎮不住它的。”
“那會怎麼樣？”我問。
老頭看看我，“你問我，我問誰？”
我無奈的一笑，“好吧，當我沒說。二叔，那這個譚家的人叫什麼，住在哪，您是不是也不清楚了？”
“誰跟你說我不清楚？”他不太高興似的，“娃子，你以爲二叔就是個只會吹喇叭，不懂得辦實事的人？沒有這個把握，我會和你們聊這麼多？”
宋婕忍住笑，“好啦二叔，我師弟還年輕，不懂您老的脾氣，您別生氣。五十年前的事了，那這位譚家弟子現在還健在麼？”
一聽這話，他沉默了。
“二叔，您這是……”，我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很多年沒有往來了”，他頓了頓，“他就在武漢，明天我把地址寫下來，你們去碰一碰運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