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了意見,他們也沒再繼續浪費時間,就以吳小繭爲首,開始朝那擋住身前的“黑雲”走過去。吳小繭是走在最前面的,鑑於之前已經試過這“黑雲”擋壁,再次接觸時並沒有很緊張,他慢慢伸出手從“黑雲”上面穿透過去,玻璃破碎般的“嘭嘭嘭”響聲不斷在耳邊迴盪着,當他整個人跨過去的時候,只覺得耳邊忽然傳來一下激烈的“嘭”聲,緊接着眼前意識下緊閉了起來,再次緩緩睜開雙眼時,漆黑的空間隨即變成一種淡淡的昏暗。
首先映入吳小繭眼簾的,是天上那一輪紅月,淡紅掛邊,殷紅正心,源源不斷的淡紅寒光,正在一絲絲侵蝕着這昏暗。
“你們看那!”
就在此時,正在擡頭仰望着這輪紅月的吳小繭突然聽到耳邊出來了一聲驚訝的響聲。
吳小繭原本想看看是誰發出的驚訝響聲,但是就在他轉過頭的那一霎,視線和身體驟然定格在轉身的瞬間。
那是三十多米高的城樓,樓有兩層,淡灰色的外表,下表層是磚石砌成城牆及城門,有着二十多米高,兩邊繞開朝裡面靠攏,而上面的則是眺望樓閣,並不是很大,給人種廟宇的感覺。不過,整個城樓的氣勢是不可否認的,站在它的面前,猶如巨人壓迫,一種無形的氣場,頓時在心底滋生。
紅月,城牆。
這難道又是幻境?
視線和身體停頓了幾秒,吳小繭連忙回過神來去尋找大個的身影,不過還沒等他找到大個,他的耳邊又緩緩的傳來了響聲:“這不是幻境。”
是大個。
吳小繭連忙回過頭,立刻見到大個就站在他的身後,同樣擡頭仰望着這氣勢磅礴的城牆。
“你怎麼知道不是幻境?”
大個繼續搖了搖頭,說:“乾坤八卦雖然講求的是虛虛實實,但它其實都是虛幻的,而六合雖然也是虛虛實實,但它合起來卻是一個整體,也就是虛幻幻化成實,如果我們真的死在這裡的話,那…”
大個的話沒有說完,他望了眼吳小繭,臉上沒有半絲憨色。
聽到大個話語的不止吳小繭一個人,其餘陸陸續續走進來的鄭國斌一衆人也是聽到了他所說的那些話,話音落下後,氣氛又是一陣壓抑,望着面前那氣勢磅礴的城牆,一絲絲的低落不禁在心底形成。
城牆的後面,究竟是什麼?
吳小繭皺了皺眉,聽完大個的話語後,他就慢慢朝着城門走過去。城門的緊閉的,泛紅的油漆已經褪落的厲害,淡淡的一層灰色已經呈現了它的時間久遠,站在它的面前時,一種渺小的感覺不禁油然而生。
“要幫忙嗎?”楚栩彤試着問。
“你覺得呢?”吳小繭回過頭去朝楚栩彤翻了翻白眼。
兩扇門,十幾米的高度,五六米的寬度,吳小繭一個人能推得動纔怪。
既然走到了這裡,那就意示着已經沒有了退路,衆人的合力下,像是塵封了許久的門開始緩緩推動起來。
牟~牟…
沉悶如同長嚎的響聲,那音貝更是在一節一節的攀升着,隨着城門被推開,城牆後面囤積已久的淡紅亮光頓時傾斜而來,昏暗的世界,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猶如血霧籠罩的世界,視線下呈現的,是一絲一絲飄蕩而過的血絲。
沉悶長嚎迴盪在整個天空之上,待它戛然而止之際,淡淡殷紅的世界上,一大片宮苑隨即呈現在眼簾之下。
視線跳過面前那龐大的廣場,在那龐大廣場後的密密麻麻宮苑,雖然失去的金碧輝煌的色彩,但是在淡淡的殷紅籠罩下,一層淡淡的灰紅色猶如外衣般披在那些宮苑的外表上。如果說現在保留的清朝紫禁城是輝煌磅礴的雲天宮,那眼前的這一大片宮殿就是低調淺淡的地下宮,兩者之間如果非要分出個高低的話,那麼絕對是眼前這一大片宮苑更勝多籌,因爲兩個宮殿之間的規模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龍在從古至今都是帝皇的象徵,但是在這個宮殿前面開闊的廣場上,一個巨大的牛頭就這樣高調的坐落在中間,在它的中間,一片空曠,而牛頭的背面,正對着這片宮苑的中心。
以風水周易學來看,位居於前,就有守護之意,如此龐大規模的宮殿,想必是帝皇之所,一個帝王之所的守護者居然是牛,而不是龍,這是不是有着其他的意味呢?
吳小繭不清楚,其他的人更是不懂,他們已經被眼前那一大片宮苑所深深震懾,相對於眼前那大一片宮苑,吳小繭反倒是對那廣場上的牛頭更感興趣。
他擁有一雙牛角,雖然不能證明這雙牛角與眼前的牛頭有所連續,但他總覺得,一雙牛角與整個牛頭之間,肯定有着某種聯繫。
“好像有人朝我們走過來。”陳若瑜突然指着遠處說。
廣場足有四五個足球場的大小,陳若瑜所指的方向,至少也有一公里遠,在這種淡淡殷紅的世界裡,細小的物體總顯得有些模糊,不過衆人隨着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時,果然看到了幾道模糊的身影正朝着這邊蠕動過來。
“這裡怎麼有人?”楚栩彤不解的問。
吳小繭搖頭,說:“先躲起來,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這種地方,存在就已經是一種奇蹟,如果還真的存在人類,來者恐怕也是不善的。
衆人對於吳小繭的建議並沒有什麼異議,但是他們有七個人,在這種空曠的地方,怎麼躲都有點顯眼。
“幾個人到那邊,這邊留幾個人。”楚栩諾指了指城牆後面兩邊的曲灣摺疊處。
聽了楚栩諾的話,鄭國斌當即選了左邊,陳若瑜和方浩想也不想,直接跟了過去,剩下的吳小繭、楚栩彤、楚栩諾還有大個,兩兩對視一眼後也朝右邊走了過去。
在城門的兩邊,有這樣一個曲灣摺疊的位置,可以藏下幾個人。吳小繭幾人走到這個位置之後,就蹲了下去並探出幾顆腦袋。
剛纔看見的那幾道身影越來越近,數十米距離時,很快就隱約的看到,那些身影都是穿着一套黑色盔甲,手裡還拿着黑色長矛,渾身上下,全身一片黑。
隨着他們越來越靠近城門,他們的身影就越來越清晰,但是那張臉,似乎永遠都是黑色,看不清模樣,在城門面前時,吳小繭一衆人立刻發現,這些身影就像是一團黑乎乎的物體,根本看不清楚五官,而他們身上的盔甲和長矛,很有可能原本就不是黑色的。
“怎麼回事?這門不是讓你關緊閉了嗎,怎麼還是打開的!”走在最前頭的那道身影突然轉身去嚴聲質問身後的那些黑色身影。
厲聲響起,身後那些黑色身影立刻變得哆嗦起來,其中有一個身影微微站了出來,說:“大人,大人,我們之前已經關好了,不知現在怎麼…怎麼…”
還沒等這個像是小士兵的身影說完,那個站在最前面的身影突然抽起黑色長矛,二話不說就朝着那小士兵刺過去,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那小士兵就像是一隻吹大的氣球般,一戳就“嘭”的一聲破碎消失,再也見不到半絲身影。
與此同時,就在這小士兵身影消失的霎間,城門的左邊突然發出一下恐懼出聲的響聲。
“什麼人!”抽回黑色長矛的身影旋即轉過頭朝向城門的左邊,而那些哆嗦的黑色身影也是迅速反應過來,端着長矛就朝着城門的左邊跑過去。
“他們好像被發現了。”楚栩彤擡頭去望了眼吳小繭。
吳小繭點了點頭,“先不要動,看看情況再說。”
恐懼得出聲的人是方浩,這個豬一般的隊友將鄭國斌三人的行蹤給暴露了出來,被四五個端着長矛的身影圍繞,他們只好放棄掙扎,慢慢從那曲灣摺疊的位置走出來。
之前厲聲叱呵的身影似乎是其餘幾個的首領,來到那個首領的面前,方浩立刻哆嗦了起來,他可是親眼看到了長矛插在那個小士兵的身上,他是害怕長矛插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才恐懼出聲的。
“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你們不知道擅自闖入王的宮殿是死罪嗎?”那個首領立刻嚴厲的質問。
聽到這個首領的話,方浩雙腳一哆嗦,整個人立刻就跪在了地上,嘴裡還不停的喊着求饒,弄得鄭國斌和陳若瑜一陣無奈。
而這個時候,首領旁邊的一個小士兵說:“大人,這應該是上面送來的人。”
“上面送來的人?”那個首領嚴肅的臉色立刻緩了下來,沉默了幾秒後,他揮了揮手,大聲說:“帶回去。”
說完,他就走在了前面,朝宮殿的方向走過去。而鄭國斌、陳若瑜還有方浩三人,則是被押着跟在那個首領的後面。
沒過多久,城門上再次傳來沉悶的“牟”響聲,隨着一連串聲音落下,鄭國斌三人的身影和那些黑色的身影,逐漸在淡殷紅的世界裡變得淡弱,最後彷如化爲一片血色,瀰漫在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