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後的某一日,正在珞珈島洞府中打坐煉化固元丹的趙地,輕嘆一口氣的站起身來。
兩年前,他在大量凝元散的幫助下,將修爲提升到築基中期頂峰,然後嘗試着突破至築基後期。結果他略一嘗試,就輕而易舉、沒有遇到絲毫瓶頸麻煩的就直接進入了築基後期的境界,甚至連極品丹藥都未用上。
這讓爲此準備十分充分的趙地,彷彿有種用力出拳卻打在空處的感覺。
究其原因,趙地覺得和雲夢璃傳授給他的那精粹之極的一絲“明心清靈氣”有關,而且這一絲精粹靈氣,帶給他的好處遠遠不止這些。
他甚至隱隱的感到自己的丹田真元也有了一些難以言表的改變,並且這改變是持久長期的效果,以這七大精粹靈氣的名頭,究竟會給他帶來多少好處,恐怕也是他無法想象的。
在進入築基後期境界後,趙地便開始用五級妖丹煉製了一批“固元丹”,這是對築基後期修士十分有益的靈藥。
不僅僅是大量增益修爲,而且傳聞,這種丹藥有一絲固化真元的作用,服用多了,可能對結丹也有一定幫助。
但在趙地看來,普通固元丹的這種作用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極品固元丹,則有那麼若有若無的一絲固化真元效果,但也很不明顯。
或許長年累月的服用下來,能提高結丹時那麼一成半成的成功率吧。
當然,若是這樣,已經讓他非常滿意了!
除了祛心丹,這修仙界還真沒有幾種有效手段,能讓結丹的成功率憑空增加一成的!
在服用、煉化了兩年的極品固元丹後,趙地的修爲也一步步的增進着。
他甚至有長期閉關,直接衝擊結丹的打算。
雖然他的洞府中雖然有一口靈眼之泉,但畢竟是極其微型的那種,提供的靈氣非常有限,爲了進一步增加結丹的成功率,找一處靈氣異常充裕的地方,也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他打算先修煉至築基後期頂峰,然後再去找合適的地方,衝擊結丹。
但在今日,他不得不暫停修煉,離開洞府,來到了珞珈山外。
一男一女兩名中年人正攙扶着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三人跪在山腳下,面朝珞珈山不停的磕頭行禮。
那老者趙地倒也認識,正是本島凡人中的鎮長章陌。
二三十年過去了,那章陌也由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變成了一個頭發花白、走路顫顫巍巍的老頭。
數年前,這章老頭還來到此處,向趙地討要接下來幾年的護陣靈石。
趙地派出了一隻人形傀儡,帶着鬥蓬、穿着修士長袍,送出了幾枚中階靈石,足夠此島的凡人再用數十年了。
但沒過幾年,這章老頭竟然又來到了珞珈山山腳,不停的磕頭,說是求仙師幫他找回外孫。
趙地自然懶得理會這凡人的事情,不理不睬,任由這老頭長跪不起。
但這老頭居然還真有毅力,一跪就是七八天。每天也有其他凡人,來此送飯送衣,或勸其放棄。
若不是這老頭偶爾還活動一下跪的酸乏的下肢,只怕這幾天跪下來,老頭就再也不能行走了。
趙地見此人似乎有長跪到底的意思,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只好輕嘆一口氣,離開了洞府,來到這老頭的面前。
人還未至,聲音已經傳到:“你們三人在此喧譁,打擾本島主修行,該當何罪!”
若是能這麼就將這幾人嚇走,自然是最好。可惜老頭似乎不知危險,他擡頭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任何身影,對這仙師島主的敬畏又多了一分,磕頭的動作也加快了幾分,口中大聲說到:“小人甘受島主懲處!只求島主大人出手救回小人外孫,小人世世代代爲奴爲婢,報答島主大恩!”
老頭身旁那三十來歲、面容姣好的少婦也急忙磕頭說道:“求仙師大人救救小兒,小兒被困洞中,危在旦夕!求仙師大發慈悲!”
中年男子只是拼命磕頭,卻不說話。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起來說話吧。”不知何時,一名清秀灑脫、不帶絲毫世俗氣息的青年,已經出現在這三人面前,停在半空之中,身上的長袍衣襟,隨風飄動。對於這幾名凡人來說,這名青年無異於神仙般的存在。
章老頭一眼就認出了此青年正是二三十年前他有幸見過一次的仙師島主,面容沒有什麼變化。老頭又急又喜的說道:“多謝島主大人相見,小人的外孫,也是小人唯一的後人竟然被一隻一丈多長的怪鳥抓走,丟在一處百丈餘高的懸崖之上,無法下來,求仙師大人解救。”
一丈多長,八成就是飛禽類妖獸了。一個凡人小孩被妖獸抓走,居然還沒死,有點蹊蹺!趙地這麼想到,雖然這對他而言只是舉手之勞,但他也不願就這麼爲凡人奔波,否則那些凡人一有麻煩就來此處哭天喊地,他還怎麼靜修!
人是要救的,但是也要給這幾人一點教訓苦頭,不然只會招來更多麻煩!
於是他沉聲說道:“僅僅爲一件私事,竟然敢來此處打擾本島主修行,你們三人,真以爲本島主不會狠下心來,將你三人直接處死麼!要知道,以本島主的身份,處死你們幾個,無異於捏死幾隻螻蟻!”
三人聽出仙師島主話語中的怒氣,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而那章老頭卻依然說道:“只要島主肯出手一助,救下小人外孫,小人甘願被島主處死,並世世代代永承島主大恩。”
“哼!”趙地冷哼一聲,說道:“且說那小孩現在何處,待會再懲治你三人,留下一些教訓,才知道本島主的洞府不是你們這些凡人可以隨意打擾的!”
“多謝島主!”章老頭大喜,連拜幾下,說道:“小人外孫先正在西南處三百里外一處荒島的懸崖上,小人可以給島主領路……”
“不必了!”趙地說此話時,已經消失在三人面前。
三人眼見着半空中青年仙師忽然消失不見,面面相覷,都對這種驚人神通駭然不已。
“爹,您說島主大人會救下爍兒麼?”少婦擔心的問道。
“島主大人一向大方,而且神通廣大,救下爍兒只是舉手之勞。島主大人既然出手,爍兒就歸來有望。但我等打擾島主大人清淨,一番苦頭是難免的!待會島主責怪下來,就讓我這老骨頭一力承擔!希望老夫這條賤命能平息島主大人的怒火。”老頭苦笑着說道。
“爹,怎麼能讓您一個人受罪!要罰我們三人一起罰,我看島主大人年輕的很,似乎不像是兇殘之人,總不至於將我們三人都處死吧!”少婦說道。
中年男子打着手勢一陣比劃,意思是說,他年輕力壯,島主若有懲處,應該由他來承擔。
老頭點點頭,看着女兒女婿着急擔心的模樣,忍不住苦笑幾聲。他也是這島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珞珈島擔任鎮長三十餘年,將這不起眼的小島,經營的頭頭是道!尤其是最近二十幾年,附近島嶼的凡人,聽說這珞珈島的賦稅特別低,沒有上繳靈石的壓力,紛紛搬遷來此。珞珈島上的人口,也由二十多年前的十五萬人,增加到現在的三十多萬,數量增加了一倍有餘。
他作爲統管珞珈島凡人事宜的一鎮之長,平時也是人前馬後、大有身份之人,早已經養尊處優慣了。尤其是他人到了晚年,更喜歡聽人溜鬚拍馬、歌功頌德。久而久之,他也覺得自己就是與衆不同的大人物,行事起來,雖和從前並無太大差別,但不免含有幾分囂張意氣。
但如今在仙師島主面前,卻沒有什麼身份可言,生死榮辱僅憑仙師的一句話、一個念頭便可決定,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這其中的巨大落差,讓他不禁心生感概,凡人與修仙者之間的差別,竟有這麼大麼!螻蟻與人類的差別,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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