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8點剛過,小慧接到了章濤的電話。
“莫小慧,不帶這麼玩的吧,你約閃閃,就約他好了,你讓他來約我,去當你們的燈泡?”
莫小慧哭笑不得:“章濤,我首先給你糾錯一下,第一,我同閃閃以及同你,都是普通朋友關係,至於你同章濤是什麼狐朋狗友關係,我也懶得管你,反正若是我叫你,是叫你不動的是吧,只有他叫得動你,要說當燈泡,那這個燈泡也應該是我。“
章濤在電話裡陰陰地笑:“這麼說,我是不是也同閃閃一樣有機會?”
小慧呸了一聲:“你就別在我面前裝了,你要有這心,早幹嗎去了。”
“天理良心—”章濤還要說,小慧把電話掛了。
莫小慧到了海灘,正是初夏,天氣有些陰沉,海風習習吹來,小慧感覺有些涼意,因爲是週末,海灘上已有不少人,小慧一到了灘上,就見饒閃閃站在一頂已支好的藍色帳篷邊,向她揮手,小慧忙迎了上去。
“章濤呢,這傢伙沒有同你一塊來?”
莫小慧哼了哼:“這是你約的人,你倒來問我!”
閃閃引小慧到帳篷內坐了,裡面堆的全是吃的喝的,啤酒飲料都是成箱的,小慧冷笑:“饒閃閃,你至於麼,出來散個心,倒弄成了像開食品店似的,你還請了多少人?”
饒閃閃笑道:“好不容易來一次,總要讓你開開心吧,我還能請誰,你想讓這事讓更多的人知道?”
饒閃閃說着,取了一瓶可樂和橙汁,雙手遞了過來,小慧取了橙汁喝了,閃閃問:“案子有進展了嗎?”小慧道:“進展不大,倒是能證實有第三者作案的事實了,我們在孫秀梅現場找到了在顧小明出門後聽到房間有殺手作案聲音的證人,同時,發現有一個身背雙肩包,中等偏瘦的男子出現在劉姿燕和劉秋伶遇害的現場。”
饒閃閃一驚:“在劉姿燕現場出現背雙肩包的人?”
小慧點了點頭:“我就是因爲這個事來找你的,據金鳳凰保安反映,在劉姿燕案發後的當天,這個背雙肩包的人是以騎電摩送快餐的身份從小區出來。”
“保安還是那個唐小秋?”
莫小慧點了點頭。
饒閃閃怔了怔,道:“當時在現場,我們並沒有發現有快餐食品或者快件,當時保安也沒有向我們反映有一個背雙肩包的人出入過。”
小慧道:“這不奇怪,因爲我們是先從劉秋伶遇害現場發現了有背雙肩包的人出現過,所以才帶着這個線索讓保安查的,保安自然就會想起來,而我聽說你們排查的重點是車輛人員。”
饒閃閃嘆息了一聲,點了點頭:“我們主要是從現場沒有發現劉姿燕當天有送取快遞和快餐的相關信息,所以就忽視了對出入小區送快遞和快餐人員的盤查,看來,我們低估兇手了,這一定是以送快餐爲名,混入小區作案。”
“對,而且,很奇怪的是,我們只查到了這個人出大門的情況,並沒有查到他是如何進入大門的信息,所以我想,你們在現場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或者在劉姿燕手機上有這方面的信息。”
饒閃閃搖了搖頭:“這個事,我們都排除了,不可能有。”
“發現有背雙肩包的人嗎?”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
饒閃閃說完又怔了怔,道:“看來,如你所說,這個背雙肩包的人,來頭不少,應該知道這個目標的身份和地址,有預謀地進入小區殺人的,殺了人後,以送快餐的身份出門,他在進入小區時之所以要躲避大門保安,是因爲他知道,要謀殺一個人,時間不會很短,而送快餐的人,時間不會太長,太長了,出入大門時就會引起保安的懷疑,更會引起偵查員的注意,所以,他當然不會以正常渠道出入大門。”
“我們也查了西門,可惜的是,西門沒有目擊證人了。”
饒閃閃道:“我判斷不錯的話,他如果有預謀,而且應該在案發前很早就到了現場。我們沒有發現現場門窗有破壞痕跡,而且受害者事先也沒有通過電話短信進行過聯繫,兇手一定是受害者的熟人,讓受害者開門迎入的,進門後,兇手要做一系列的動作,比如,如何在受害者沒有一絲反抗的情況下被勒死,被勒死後,找到日記本並找出的那段話作遺書,要清除現場,讓我們這些現場勘查人員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而且,他應該還要待到天亮後,在有很多人出入大門時才能出門。”
“可是,從他的一套職業制服及電摩托看,除了大門,他還能通過什麼方式進來?”
“進來的渠道,那就多了,小區靠近山頭,山上也有不少能通行的山道,與小區只是用一排鐵欄杆隔離,鐵欄杆上面雖然帶尖刺,但不到兩米高,可以翻欄杆進來,電動車要弄進來難不倒他們,大門人來車往,他們要是人車藏匿在哪輛車上,甚至送貨的貨櫃車上,也是有可能的,再或者,小區前面的水庫,沒有隔離牆,只有矮小的護欄,水庫裡還有不少船,他們弄個小船,也會在晚上悄悄把人車運入小區。不過我想,如果這樣的話,一個人是很難做得來的,而且,他既然能走秘密渠道進來,就會怎麼從秘密渠道出去,不至於完事後裝成送快餐的,騎個電動車出大門,讓保安發現。所以我估計,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從西門進來,再從東門出去的,因這隻有這樣,即使是保安疑心問他,他只要說是從西門進來的就是了,一般情況下,保安不會有這個閒心向西門覈實情況的。”
小慧道:“米月也這麼想過,我們查西門時,保安都換了好幾樁了,哪裡知道這些線索。”
閃閃說完,嘆息了一聲:“你們這個米月,還真不簡單。”
小慧笑了笑:“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這人,從來不夸人的。”
“難得遇上像她這樣有這麼一股子勁的人。”
小慧狡黠地笑了笑:“我看,你們倆倒是挺投緣的。”
閃閃哈哈笑了:“喲,今天忘了,該帶瓶醋來!”
小慧也忍不住撲哧笑了:“我纔看出來,原來你不是白癡呀!”
小慧說笑了一陣,轉入正題:“我們來這裡,是聽沈滿才的朋友王小平反映,當年的五一節,何桂蘭她們就在這裡游泳,何桂蘭說是在游泳時,被人在水底下抓住的她的腳往深水裡拖,幸好沈滿纔會游泳,及時發現,把她從深水中救出來。”
饒閃閃一驚:“就在這裡?這麼說,他們早就預謀對這幾個女子下手了?”
“不光如此,朱長春反映,他同劉秋伶開飯店時,曾被人在蘑菇中放了讓人中毒的傘肽類,本想毒死朱長春夫妻,沒想這朱長春把本該自己食用的那份蘑菇給食客吃了,造成這名食客中毒死亡,劉秋伶就是因爲要賠償這筆鉅額費用,才被逼賣淫的。”
“食用毒蘑菇中毒?”饒閃閃也似乎陷入了深思。
正在這時,饒閃閃的電話響了,一看是章濤,對小慧道:“這傢伙,到現在纔來!”小慧忙同閃閃出了帳篷,看章濤正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賊頭賊腦地張望,看見了閃閃,便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嚷:“怪不得半天不見人,你們倆就這樣躲在帳篷裡鬼混上了,看來,我還是來得太早了。”
小慧冷笑:“章濤,我看是你去哪裡鬼混了吧,你再不來,我們就收拾回家了。”
閃閃把章濤迎進了帳篷,章濤自取了一瓶可樂喝了。
閃閃接着問小慧:“說說,那蘑菇中毒?是怎麼回事?”
“蘑菇中毒?”章濤一聽,也來了興趣:“兩年前,我們還處理了一單‘4.24’蘑菇中毒案呢。”
小慧一聽,更來了興趣:“死人了嗎?”
“兩夫妻一起中的毒,結果女的沒有搶救過來,男的也算死裡逃生。”
“這事怎麼讓你們上陣了?”
“本來這查毒源的事,是治安管的,是這個女的父母上告,說這個男的有外遇,蓄意謀殺髮妻,所以我們接手了,查來查去,查到毒源,是一個在街頭的走鬼,賣她自已在山上採的蘑菇,被這家保姆買回來,這菜,也是保姆做的,中的毒還又是傘肽類,所以,我們調查這個保姆,保姆都說了,從她買蘑茹到菜上桌,這個男主人根本就不在家,是他回家後才吃上的,這案子也就結了。”
饒閃閃的興趣又回到了小慧所說的案子上,小慧也一一說了。
“也許,應算是蘑菇中毒吧,我沒聽說曬乾的毒蘑菇就沒有毒性的。”饒閃閃道。
“我相信米月,她的判斷不會錯。”小慧道。
“看來,你們的這個案子,這麼查下去,越查越深了,我們這裡的某些領導可不高興了。”章濤搖着頭道。
“你是說洪啓明?”小慧問。
“不光是他,你想想,當時這幾個案子,牽涉到上面多少人,我不是說案子會牽涉到他們有什麼問題,要是你們抓住真正的殺手,豈不把當年這些辦過案子的領導和一幫子人來個全盤否定,你們這一棍子打下去可不輕!”
“也包括你吧?”小慧哼道。
“我呀,算個什麼,充其量不過一個小小的馬仔,這種事,怎麼處理也處理不到我頭上,何況,我也無所謂。”
“你當然無所謂,臉皮這麼厚,刀槍不入。”小慧冷笑。
章濤看了看閃閃:“閃閃,你呀,從現在開始,可要好好管管她這張嘴,要不然,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小慧忍不住,撲向章濤:“我現在就撕爛你這張臭嘴!”
“好啦好啦,別鬧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下海吧!”閃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