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城門疾馳的天地會會員們怎麼會停下他們的腳步。
“我們是天地會的,趕快繳槍投降,否則格殺勿論。”騎在馬背上的孫明勳這時已經衝到吊橋邊上,他揮舞着手中那把閃着寒光的大刀,大聲喊道。
“什麼,天地會?不好了,天地會的人來攻打縣城了,快,快,收起吊橋,放箭,快放箭,朝他們射……”那名小隊長話沒說完,就聽見從遠處傳來“嗖嗖”的兩聲,他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更沒有來得及躲閃,就聽見“噗噗”兩聲,兩支箭正中他的咽喉和心臟,這個倒黴的小隊長,大叫一聲,跌落馬下,當時就絕氣身亡……
其他滿清的士兵見狀,想急忙收起放在護城河上的吊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孫明勳一馬當先,頭一個騎馬衝過了吊橋。
孫明勳揮舞着手中的大刀片子,衝進守衛北城門的滿清士兵當中,那把大刀上下翻飛,如入無人之境,在滿清士兵的頭上上下舞動,左右劈砍。一排排的名士兵倒在了孫明勳舞動的馬刀下。
其他的天地會成員也紛紛揚起手中的刀槍,砍殺起來。張楚卿在城內帶領其他天地會成員也一擁而上,雙方立刻在城門口展開了一場搏鬥……
很快滿清的這個小隊就抵擋不住進攻了,他們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人,丟棄城門,朝城裡跑去。
城裡的大街上,空蕩蕩的,縣城的居民不是提前跑到城外躲避去了,就是呆在家裡不敢出來,街道上的店鋪也全部關閉着。除了不時有一些滿清兵和衙役在街道上巡邏外,看不見一個老百姓的身影。
跑進城裡來的那幾個守衛北門的士兵一邊沒命似的往縣衙那邊跑,一邊沿街大喊:“天地會的人打進城裡來了,天地會的人打進城裡來了……”。
城裡的衙役和兵士聞天地會的人打進來了,沒人敢帶頭抵抗,都跑的跑,躲的躲,鳥獸作散……
張楚卿與孫明勳帶着大隊人馬,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打進縣城。
縣衙裡,縣令葛振邦和督軍阿克敦像熱鍋上螞蟻,正急得團團轉。
“督軍大人,城外大營的人馬什麼時候來支援我們?”葛振邦着急地問道。
“誰他媽的曉得那些個龜兒子這會到哪裡了。這些王八蛋,走起路來像烏龜。內爾吉,馬上給我出城去搬救兵,請大營趕快增援,趕快增援。天地會的人就要打進來了,我們抵抗不住了。”阿克敦大聲嚷道。
“是,大人,我馬上搬救兵去。”說完,內爾吉轉身出屋。
街道上到處傳來喊殺聲,這時,只見一名頭上流着血的士兵手裡提着大刀,慌慌張張跑進來,“報……報告大人,天地會……的人……打進城裡……來……來了……”
“什麼?真是天地會……的人?他們真……真的打進來了?”在房間的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大吃一驚。
“給我頂住,頂住……”督軍阿克敦疾呼道。
明武縣城已經被狂亂的
馬蹄聲驚亂,四處都傳來了喊叫的聲音,五百餘騎天地會成員朝着縣衙方向狂衝而來。
城門早已破敗,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阻擋作用。天地會成員基本沒有受到真正像樣的阻擊,便基本控制了整個縣城。
張楚卿看到縣衙就在眼前,張嘴大笑起來,在他的眼裡,這座縣衙才真正代表了明武縣。
他手中的長刀一指縣衙,大聲喊道:“弟兄們,看到沒有,前面就是縣衙,只要殺進去,就能活捉葛振邦與阿克敦!”
衆人看到成功就在眼前,一個個的眼睛都在放光。
“殺啊!”天地會的成員吼聲震天,紛紛長斧揮動,朝着縣衙大門奮力砍去。
一陣陣轟鳴聲從大門傳進來,裡邊的阿克敦及葛振邦急得團團亂轉……
“大人,看來我們是抵擋不住了,敵人來勢洶洶,我們還是早作打算吧?”葛振邦在一旁勸說阿克敦道。
“還怎麼打算,都打到眼前了。”阿克敦垂頭喪氣道。
“我們縣衙裡有一條密道,正好通向城外。我們還是早點撤吧,晚了就來不及了。”葛振邦央求道。
“真的?”阿克敦眼前一亮,道:“也只有如此了,撤!”
於是,衆人隨同葛振邦來到一個房間內的牆角處。葛振邦觸動機關,頓時一條暗道便顯現了出來。縣衙裡的大小頭頭們一一進入密道,逃命去了……
天地會的成員在張楚卿、孫明勳等的率領下,很快佔領了縣衙,並下令:立刻緝拿督軍阿克敦與縣令葛振邦等人。同時,還下令穩定秩序,釋放政治犯,誅殺貪官污吏,開倉放糧,把貪官們平日從百姓那裡搜刮得來的錢財,分給那些貧苦百姓。百姓個個手舞足蹈,好不歡喜,紛紛參加天地會,天地會在短短的一二天的時間內就發展到了一千餘人。
周天豪也是非常高興,積極捐獻財物,支援天地會。
可是好景不長,第三天上午,張楚卿就得到密報,說是城外的滿清軍隊正在嚮明武縣城方向集結,並且數量極大,從人數上看,完全能夠將明武縣城層層包圍。
張楚卿其實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趕忙召集衆人前來商議。
此時,天地會的成員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頭腦個個還在發熱,一聽敵軍要來包圍,個個摩拳擦掌,想誓死保衛明武縣城。
看到衆人熱火朝天的架勢,張楚卿卻始終保持着清醒的頭腦,他對大家說道:“衆人的心情我理解,可是目前大敵當前,我們還是應該避其鋒芒,不能與敵人硬拼,否則,我們就會重蹈前一次守城的覆轍,我還是堅持此前我們制定的策略,暫時撤退出明武縣城。”
衆人一聽,有些不高興了,心想:這剛剛奪來的勝利成果就白白地送回到清軍的手中,那豈不是太可惜了,不行,我們得誓死保衛明武縣城。就是撤也得打上一仗再走啊。
看到大多數人衆志成城堅持要守衛明武縣城,這時,在一旁的
孫明勳發話了,“剛纔張楚卿大哥所言極是啊。敵人此次是來勢洶洶,我們城內的兵力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千多人。如果要是等到數萬敵軍將城池包圍,那我們倒是隻有突圍一條路了,那將會是非常危險的。我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力量就會損失殆盡,付出的代價是沉重的。我們在這次行動前,就早已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一定要按照我們事先的計劃來進行,否則我們被一次勝仗衝昏了頭腦,那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啊。”
衆人一聽,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見衆人不在作聲,張楚卿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大家一陣沉默。
“如果大家沒有其他意見的話,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撤退的問題吧。”孫明勳道。
“實在是太可惜了,白白把一座這麼大的縣城讓給滿清韃子。”有人嘆息道。
“等我們將來壯大了,我們不只是要一個明武縣,我們還要拯救整個中國。”張楚卿笑了笑。
“是啊,只要我們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我們將來一定會把這些滿清韃子趕回北方去的。”孫明勳道。
“大家有信心這是我們取得勝利的思想保證。但是,眼下我們要有策略地撤退,還要掩蓋敵人的耳目,決不能讓敵人知道我們的隱藏地點。所以,我們要分別撤退,現在有傷員二百多人,他們不能遠行,必須留在縣城內,我建議還是隱藏在周府的贖園內進行養傷。其他人轉移到城外附近的山中繼續發展力量。大家看怎麼樣?”
“好,就這麼辦吧。”孫明勳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們就定在今天晚上,在敵人還沒有完全合圍明武縣城之前,我們伺機撤退。大家分頭準備去吧。”張楚卿道。
後半夜,有很多兵士在各自的頭領帶領下開始有秩序地撤退了。一個個火把劃破了無邊的黑暗。戰士們趁着光亮,看那城牆上、石崖上寫着的字:“反清復明!”
“把滿清韃子趕回去!”
“養成銳氣復仇日,誓滅滿清一掃空!”
“我們一定要回到明武來!”
……
兵士們默默不語地行進着。他們的腳步是沉重而緩慢的,彷彿是在有意放慢腳步,在這明武縣城裡多走一陣。
部隊行列中,有時傳出了一些悲憤而短促的嘆息聲。有一個兵士,身上還有血腥味,頭上綁着繃帶,繃帶上滲出了血。他邊走邊用手摸着明武縣城的城牆。有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傷員,要求他的戰友,停住腳步,放下擔架,給他揭開被子,他要看一看明武。從他說話的聲音聽來,他像是剛剛從昏迷狀態裡甦醒過來。
部隊穿過明武縣城的大街,分成兩股人馬。一股順着明武城西門流去了,一股順明武縣城東門流去了,而從東門出發的部隊人馬,卻在出發不久,又悄悄地分散回到了城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