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哪裡聽得進周天豪的勸告,她轉身奪門而出,向阿克敦的督軍府奔去……
阿克敦是個什麼人,怎麼會屈服於一個手下將官的女兒?可是葛朝霞並沒有顧忌他官位有多高,言語上絲毫不讓步。兩人都是性情剛烈之人,一陣脣槍舌戰之後,阿克敦氣得哇呀呀爆叫,心中非常鬱悶,咆哮着對手下道:“你們趕快去告訴葛振邦,讓他好好管教管教他這個寶貝女兒……”
縣令葛振邦聽說女兒爲了周家的事情找督軍理論,非常氣憤,吩咐管家:“把這個不懂事的閨女嚴加看管起來,不准她再給我惹是生非。”
安頓好自己的女兒,葛振邦又趕快來到督軍府向阿克敦賠不是,“小女不懂事,冒犯了大人,還希望大人千萬不要心裡去。我已經命人嚴加看管,再不會出現此類事情了。”
“以後再惹出什麼大事情來,你葛大人就難以交待了,你回去後,還是好好管教管教吧。”阿克敦嘆了口氣,問道:“貴千金怎麼與周家公子混到一起了?”
“噢,大人有所不知。前幾日,小女外出遊玩,正好與周天豪不期而遇,從而結識。這些情況,我也是剛剛聽說。”葛振邦解釋道。
“是這樣啊。聽說周家的一幅圖,中途被人劫走了,是不是你的人乾的?”阿克敦終於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一幅圖?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這等事情。怎麼會是我呢?這件事情小人確實不知道。”葛振邦趕緊撇清與自己的關係。
阿克敦斜眼看了葛振邦一眼,再次問道:“真的不是你?”
“大人真的不是我。我回去後,好好徹查此事,如得到消息,一定及時報告大人。若大人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小人就告辭了。”見阿克敦沒有反應,葛振邦施了一禮,便離開了督軍府。
幾天來,家中發生的事情搞得周天豪心煩意亂,雖然十分想念心中的女神蔣可悅,可是總沒有機會和心情向她傾訴,使得蔣可悅感覺周天豪與自己疏遠了許多,又聽到了那日朝霞與周天豪的談話,更增加了她內心的苦痛,很多時候,她只是偷偷地躲在一邊流淚。
這日,周天豪來到蔣可悅的住處,來看望她,一進門,便見蔣可悅將頭扭向一邊,偷偷地掉淚。便驚奇道:“可悅,你這是怎麼了?”
蔣可悅還是不說話。
“是誰欺負你了?趕快告訴我。”周天豪催促道。
蔣可悅止住淚水,淡淡道:“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你攀上了高枝,我應該爲你感到高興。幾天下來,我也想了許多,現在我還是搬出去的好。”說完,便背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裹就要往外走。
周天豪見狀,趕忙將其攔下。
“可悅,你這是怎麼了?”周天豪不解地問道。
“你內心明白,還要在這裡問我?你閃開!”蔣可悅聲音越說越大。
“可悅,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出來好嗎?”周天豪感覺非常委屈。
“你不閃開是嗎?那你出去,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一邊說着一邊往外推搡着周天豪,“你走啊……”
在推搡之下,周天豪沒辦法,只得離開蔣可悅的房屋。
一連幾天,周天豪的內心鬱悶到了極點,一向不沾酒的他也學會了借酒消愁,半醉半醒……
而此時的清廷,正經歷着清朝歷史上的一個重大變故。多爾袞病逝,順治皇帝親政。頒諭追論多爾袞罪狀昭示中外,“罷追封、撤廟享、停其恩赦”。
由於受到多爾袞案的牽連,明武縣的許多人也遭了秧,其中就包括阿克敦、內爾吉等人。聖旨傳到明武縣,督軍阿克敦由於是多爾袞的親信被責令問斬,內爾吉被充軍發配到了新疆地區。而負責執行的人就是縣令葛振邦。
葛振邦下令斬殺阿克敦,查抄督軍府,並把阿克敦手中的《雲山秋色圖》乘機佔爲己有。同時,葛振邦傳皇帝聖旨,減免賦稅,膺服孔子,他號民衆尊孔讀經,提倡忠孝節義。旌表全縣的“忠孝節烈”之人,並注重實行滿漢一致。明武縣民衆無不歡心鼓舞。
這天,周天豪正在屋內讀書,家人來報,說有人求見。
“請!”周天豪話還沒有說完,便見一人推門而進。
“天豪兄,別來無恙!”來人一進門便道。
“啊!是您啊……”周天豪吃驚地長大了嘴巴,張開雙臂迎了上去,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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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誰呢?正是周天豪的良師益友——張楚卿。
“大哥,我們兄弟相見不是在夢中吧?”周天豪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感覺了。
“怎麼會呢?”張楚卿道。
“聽說您刺殺攝政王多爾袞失敗後被關進了死牢,我派兄弟們多方打探,可一直沒有您的消息,這段時間,您可想死兄弟我了。”周天豪激動地拉起了張楚卿的手,問道,“您是怎麼回來的?”
張楚卿就把自己刺殺多爾袞失敗,被關入死牢,後又脫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周天豪說了一遍。
刺殺攝政王多爾袞的行動失敗後,我被捕,氣急敗壞的多爾袞正要將我問斬,這時,皇帝的親信索尼來到多爾袞的面前,把我保了下來,這樣我就陰差陽錯地勉強保住了性命,被壓入了死牢。一晃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有一天,我聽大牢裡的兩個獄卒偷偷議論,說多爾袞去世,順治皇帝親政了,多爾袞遭受了身後之罰。聽到這個消息後,我感覺爲我們漢人出了一口惡氣。當時我想,即使我死去了,也值了,因爲這個殘酷迫害漢人的傢伙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之後不久,我突然被提審,並被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被帶到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屋子裡。我正在納悶,旁邊的一個人提醒我道,“這是皇上,還不下跪?
”
我一驚,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威武的少年正是當今皇上順治。我雖然在此之前也聽到過關於順治皇上的一些事,尤其是非常佩服他對惡臣多爾袞死後處罰之事。可是作爲漢人,我豈能跪他。沒想到順治沒有怪罪我,還爲我鬆了綁。對我說,他早已聽說過我的大名,很佩服我的爲人,所以我刺殺多爾袞失敗後,他派心腹大臣索尼設法把我保了下來,就是敬仰我的忠勇。順治還說,大清在多爾袞的領導之下做了很多對不起漢人之事,引起了很多民族矛盾和大量的流血事件,他深感痛惜。他想做一個刻苦學習,勵精圖治的帝王。他說:“朕極不幸,五歲時先太宗早已宴駕,皇太后生朕一身,又極嬌養,無人教訓,坐此失學。年至十四,九王(多爾袞)薨,方始親政。閱讀諸臣奏章茫然不解,由是發憤讀書。每晨牌至午理軍國大事外,即讀書至晚,然頑心尚在,多不能記。逮五更起讀,天宇空明始能背誦。曾經嘔血。”他博聞強識,耽爰詩賦戲曲,每於絕妙辭章,讚賞不已。但他並未忘記君主的身份,對經書也下了不小的功夫。他尤善於思索,學以致用。大量的漢文典籍對他影響極深。在研讀典籍中,他對孔子、朱元璋以及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檢發生了極大興趣。從這幾位人物的思想活動中,悟得了治國安民的道理,形成了他的治國思想。他很想有一番作爲。
他膺服孔子,號召臣民尊孔讀經,提倡忠孝節義。他親政後的第二個月,即遣官赴孔子故鄉闕里祀孔子。並親率諸王大臣等到太學隆重釋奠孔子,親行兩跪六叩禮。他諭學官、諸生說:“聖人之道如日中天,講究服膺,用資治理。爾師生其勉之。”順治帝福臨還命內院諸臣翻譯五經,他讚美說:“天德王道備載於書,真萬世不易之理也。”他認爲“治平天下莫大乎教化之廣宣,鼓動人心莫先於觀摩之有象”。
他大力提倡忠孝節義。他敕封關羽爲“忠義神武關聖大帝”。他一再下令旌表各省的“忠孝節烈”之人,並注重實行滿漢一致。他還特爲“身殉社稷”的崇禎帝朱由檢立碑,讚揚他“勵精圖治”,追諡爲“莊烈愍皇帝”。對“從君殉節”的明司禮監太監王承恩,更是讚揚備至,稱道他“目擊艱危,從容就義”。他已感覺到滿漢的和諧對於我們整個國家的重要性,決心改變“各衙門奏事,但有滿臣未見漢臣”的現象。對各地的抗清勢力和抗清活動他堅持剿撫並施的方針,並突出招撫一手。當偏沅巡撫奏報查獲明福清王嫡子朱由杞並僞劉知府所遣文卷一箱,有故明宗族廢紳往來書札一事時,福臨下令:“朱由杞著即就彼正法,文書即行焚燬。若翻閱窮究必致擾害地方,所首文書內有干連者,即行釋放。”
他又頒敕江南等處,公開聲明改變多爾袞在世時凡因抗拒後來降者多被誅戮的作法,而“大開生路,許其自新”。他感慨地說:“夫以威服人,何如以德服人之爲愈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