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曾經在服部家做過傭人,跟姜新禹非常熟悉。
姜新禹:“小蘭,你怎麼幹這個了?”
小蘭低下頭,嚅嚅着說道:“找不到事做,哥哥要成親了,哪哪都用錢,賺一點也好補貼家用……”
姜新禹在心裡嘆息着,現如今工作難找,有閒錢買花的人屈指可數,小蘭一天的收入恐怕連頓飽飯都不夠。
“這些花我全要了。”姜新禹從錢包裡抽出一沓鈔票遞過去。
小蘭連連擺手,說道:“用不了這麼多錢,玫瑰花很便宜的。”
姜新禹把鈔票塞到她手裡,說道:“拿着吧,下次我買花的時候,你別收錢就好了。”
小蘭鞠了一躬,說道:“謝謝姜先生。”
小姑娘雖然年齡小,但是也懂好賴,知道姜新禹是在幫她,要不然十幾枝花哪用得着這麼多錢。
姜新禹把玫瑰放到童潼手裡,說道:“咱們走吧。”
童潼欣喜的說道:“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送花給我。”
看着童潼和姜新禹的親熱狀,小蘭忍不住問道:“姜先生,小姐去哪了?”
姜新禹默然片刻,說道:“她回日本了。小蘭,很晚了,快回家吧!”
小蘭走了幾步,又說道:“姜先生,你家裡缺使喚丫頭嗎?我啥都會幹,洗衣做飯收拾屋子,還會、還會泡咖啡!”
姜新禹想了想,再過十天半月童潼就走了,家裡確實需要一個傭人,對小蘭知根知底倒也放心。
“這樣吧,月底的時候,你到運河北街7號來找我。”
“謝謝您了,謝謝!”小蘭激動的連連鞠躬。
七樓樓頂就是露天咖啡廳,防護欄一律採用漢白玉建造,雕樑畫柱十分的漂亮。
因爲堰津地處北方,咖啡廳實際上是一半露天一半室內,露天的暫時還沒開放,只提供室內服務。
童潼選了靠窗的桌位,這裡能夠俯瞰全城,欣賞到堰津的夜景。
童潼把玫瑰花放在一旁,對姜新禹說道:“你認識那個賣花的小姑娘?”
“她以前服侍過我太太。”姜新禹回身對服務生打了一個響指。
童潼撇着嘴,說道:“怪不得一下子買了這麼多花,你這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唄?”
姜新禹點了點頭,說道:“應該用愛屋及烏來形容,會顯得更貼切一些!”
“啥愛屋及烏?”童潼文化水平有限,沒聽懂這句成語的意思。
服務生走過來,躬身說道:“您二位要喝點什麼?”
童潼搶着說道:“兩杯咖啡,謝謝!”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轉身退下去。
姜新禹:“童潼,你這樣就很好,要學着禮貌待人,尊重別人。”
童潼撅着嘴說道:“我本來很有禮貌,只是看見不順眼的人,不想跟他們有禮貌!”
“好吧,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明明說了,怎麼當你什麼都沒說!”
姜新禹徹底閉嘴,跟一個不講理的人講道理,純屬對牛彈琴!
好在服務生及時送來咖啡,姜新禹喝着咖啡,望着夜空下的萬家燈火,總算覺得有些事情做。
童潼怔怔的看着姜新禹,忽然說道:“曖呀,不對不對!”
對童潼經常性的一驚一乍,姜新禹多少已經習慣了,淡淡的說道:“哪裡又不對了?”
“你讓小蘭月底去找你,是想僱她當傭人嗎?”
“沒錯。”
“爲什麼?”
“你不是也說了嘛,我一個人的時候,連熱飯都吃不上,請一個傭人這些問題都解決了!”
“我是說,家裡有小鈕釦,你還請傭人幹嘛!”
姜新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月底之前,你們差不多也搬走了,小蘭那時候來,時間剛剛好。”
童潼不高興的說道:“你是在攆我走嗎?”
對這個問題,姜新禹索性默認,說道:“我問過汪學霖了,他家裡翻修,月底之前肯定能完工。”
童潼完全不顧衆人側目,大聲說道:“姜新禹,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想攆我走!”
“你能坐下好好說話嗎?”
“不能!”
包間門一開,從裡面出來一箇中校軍官,他循着童潼吵嚷聲望過去,驚喜的說道:“姜醫生?真的是你啊?”
他大步流星走了過來,老遠就伸出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姜新禹的手,用力的搖晃着。
姜新禹打量着他,試探着說道:“你是……胡佔彪?”
中校軍官——胡佔彪激動的說道:“可不就是我嗎!”
姜新禹救他的時候,胡佔彪鬍子拉碴,臉上遍佈刑訊傷,和現在的樣子有很大不同。
姜新禹也很激動,想不到胡佔彪竟然還活着,而且成了一名中校軍官,比自己的軍銜還高一級。
落座之後,胡佔彪感慨萬千,說道:“姜醫生,當年要是沒有你,我這條命早就交待了,這次調來堰津,正想着怎麼才能找到救命恩人,只知道你姓姜,其他一概不知,幸虧這位小姐喊了一嗓子!”
姜新禹:“你調來堰津了?”
胡佔彪拍了一下自己空蕩蕩的右衣袖,自嘲的說道:“成了廢人一個!總算長官照顧,調我來43師擔任軍需官一職!”
姜新禹這才注意到,胡佔彪的右胳膊沒了,說道:“怎麼搞的?”
“小鬼子的榴彈炮要是再準一點,就能直接送我去見閻王爺了,能活着回來,算是撿了一條命!”
“哦,確實是萬幸……”
胡佔彪一臉的無所謂,說道:“別光說我。姜醫生,你現在在哪高就?”
胡佔彪心裡很清楚,姜新禹要麼是軍統,要麼是中統。
姜新禹:“軍統堰津站行動隊。”
胡佔彪想了一下,說道:“聽說堰津站行動隊長也姓姜……”
姜新禹笑道:“正是在下!”
胡佔彪略有些驚訝的說道:“失敬失敬,想不到你就是……”
童潼在一旁插話道:“這還用問嗎?猜也猜到了!”
胡佔彪:“姜隊長,這位是?”
姜新禹:“童潼小姐,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胡佔彪理所當然認爲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讚道:“不錯,快人快語,這性格要得!”
聽出了童潼的四川口音,胡佔彪也故意說了一句四川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