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鬱蓁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突然,她的眼角餘光瞟到雲裳正在看文件袋裡的東西,頓時怒火中燒,想也沒想就猛地朝着被資料震得呆若木雞的雲裳撲過去……
雲裳嚇了一跳,感覺到有危險逼近,本能地攥緊手裡的資料往有鬱先生的方向躲。
而就在鬱蓁的手即將觸上雲裳的那瞬,一隻大手橫空而來,像鐵鉗似的緊緊扼住鬱蓁的手腕。
“啊……”鬱蓁慘叫,感覺自己的腕骨就要被生生捏碎了一般,痛得她臉色慘白冷汗淋漓。
“你想幹什麼?!”鬱凌恆臉如玄鐵,目光狠戾地瞪着鬱蓁,沉聲怒喝。
敢在他面前對鬱太太不利?
簡直是自尋死路!
鬱蓁痛得肩膀隨着被捏住的手腕方向傾斜,“我……我沒幹什麼,我只是……我只是要拿回她手裡的東西……”
雲裳從鬱凌恆的背後探出頭來,皺眉看着一臉痛苦的鬱蓁,心跳噗通噗通的,還驚訝於自己剛纔所看到的。
文件袋裡,裝着幾份資料,全是關於鬱蓁的……
第一份是一張高利貸的借款手續複印件,借款人處籤的是鬱蓁的名字,且摁了指印。
原來,鬱蓁嗜賭如命,不止已輸得傾家蕩產,還欠下地下錢莊一筆她根本無力承受的鉅款……
而另外幾份文件,分別是鬱蓁養小白臉以及鬱蓁的丈夫畢海德養小三兒的照片及證據,還有他們的獨子違法飆車撞人逃逸的罪證……
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骨子裡卻腐爛到無藥可救,一家子過的都是荒唐靡的生活。
而鬱蓁,就是一典型的敗家娘們兒!
至此,雲裳終於明白,鬱蓁爲什麼要這樣厚顏無恥的來搶奪鬱家家產了。
難怪她要跑去威脅太爺爺,原來是欠下鉅款,走投無路了。
除了這些家庭私事,還有兩份是鬱蓁在公司以權謀私的證據,涉案金額都足以讓她身陷牢獄……
有這些資料在手,就等於死死扼住了鬱蓁的死。
“想要拿回去?”鬱凌恆冷笑,狠狠甩開鬱蓁的手,轉而把手向身後的鬱太太伸去。
雲裳垂眸看了下他的手,乖乖把資料和文件袋全部放進他的手裡。
鬱凌恆抓着文件袋就順勢用力摔在茶几上,睥睨着鬱蓁冷冷說道:“給你!這只是附件而已!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附件而已……
“你”鬱蓁的臉,變成了一個染料盤,五顏六色不停變換。
瞪着鬱凌恆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鬱蓁狠狠咬着牙根,看了眼茶几上被摔得四處散落的資料,恨恨切齒,“你想怎麼樣?”
“拿着這些,立刻開個新聞發佈會,承認今天的新聞都是你故意捏造的!”鬱凌恆冷冷吐字。
聞言,鬱蓁的臉瞬時慘白一片,懵了。
要她親自把自己的這些醜事公諸於世?還要讓她背黑鍋?
不!不行!那樣的話,她還有什麼臉繼續在c市生活?
從她有記憶起,她就一直過着養尊處優前呼後擁的生活,因爲在名義上她是鬱嶸的“孫女”,在嶸嵐又身居要職,這樣的身份地位讓她無論走到哪裡都暢通無阻。
所以,她早已習慣了這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這突然要把她從雲端上推入地獄……
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鬱蓁眼露驚恐,死命搖頭,“我不去!我說了,這件事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不管是不是你,現在都必須由你去澄清!”鬱凌恆冷冷吐字,冷酷的模樣清楚明白地告訴她,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
“憑什麼?!”鬱蓁憤怒驚叫,眼底盡是恐慌。
“憑你是這個事件的關鍵人物!”鬱凌恆脣角輕勾,扯出一抹陰冷的弧度,“而且,我這是在給你機會,你若肯出面澄清,你的賭賬我幫你還,以及你利用職權挪用公款的事我也可以不予追究!反之,如果你堅持不肯出面……沒關係!有的是人肯出面!”
“你……”鬱蓁的心狠狠一震,立馬有種不祥的預感,瞠大了雙眼瞪着鬱凌恆,聲音已然發顫,“你什麼意思?”
鬱凌恆冷冷睥睨着神色慌張的樣子,但笑不語。
那笑容,諱莫如深。
……
當鬱凌恆和雲裳從辦公室下來,公司外面已被各路媒體堵了個水泄不通。
看着那些拿着話筒扛着攝影機跟打了雞血一般伸長脖子不停往大廳裡望的記者們,雲裳悄悄扯了扯鬱凌恆的袖子,向他暗示他們要不要走秘密通道迴避迴避。
然而鬱凌恆面不改色,氣定神閒地牽着鬱太太繼續往前走。
看到總裁大人和總裁夫人雙雙出現在大廳裡,本是竊竊私語的基層員工們頓時全都噤聲,忙不迭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低着頭佯裝忙碌。
當然,還是有許多充滿好奇的目光偷偷朝着英俊帥氣的總裁和美貌如的總裁夫人投射過去,心裡無不在默默嘀咕,怎麼出了這麼大的醜聞,當家的居然還是這樣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不管這醜聞是真是假,這兩口子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數十記者全被嶸嵐的保全人員攔在了大廳之外,看到鬱凌恆和雲裳正朝着門口走去,頓時全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你擠我我擠你,一片喧譁,俱都準備搶奪最新最快最有價值的新聞。
“鬱凌恆,你站住!!”
距離出門還有幾米之遙,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厲吼。
鬱凌恆和雲裳停下腳步,雙雙回頭。
是氣勢洶洶追上來的鬱蓁。
剛纔在辦公室,鬱蓁不肯妥協,談判失敗後鬱凌恆就擁着鬱太太離開了辦公室。
鬱蓁回過神來想起要追,鬱凌恆和雲裳已經進了電梯。
她想到自己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能就這樣放他們兩口子走,於是又馬不停蹄地追了下來。
“你們不許走!”鬱蓁面目猙獰地衝上來,張開雙臂擋在鬱凌恆和雲裳的面前,囂張跋扈地對他們怒喝,“把話說清楚,沒說清楚你們不許走!”
“您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鬱凌恆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情緒失控的鬱蓁,一邊冷冷哼道,一邊長臂往後攏,將鬱太太護在身後。
“把老祖宗給她的股權還給我,那是我的!”鬱蓁怒不可遏,擡手指着被鬱凌恆牢牢保護着的雲裳,咬牙切齒地怒吼。
“姑姑,您該吃藥了!”鬱凌恆脣角的笑意更冷了一分。
鬱蓁很想保持冷靜,可在自己一切老底都被鬱凌恆知曉的情況下,她實在冷靜不了。
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籌碼,她不想坐以待斃,她如果不爭取到底的話,那她就完蛋了,只有死路一條。
不止她,連她的丈夫和兒子都一樣得完蛋!
“鬱凌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老祖宗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所以你們趁機把他手裡的股權哄騙在手,我告訴你們,我不服!我要求重新分配老祖宗的股權和財產,我要重新分配!!”鬱蓁歇斯底里地吼着罵着,情緒完全失控。
大廳裡來往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基層員工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還有大廳外的那些記者,所有人均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財產爭奪戰”。
大家都睜大了雙眼看着,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着,彷彿生怕漏了什麼精彩的瞬間。
有這麼多人圍觀,鬱凌恆卻毫不在乎,既沒有遣散衆人,也沒有驅趕外面的記者。
彷彿他並不是這場鬧劇的主角,彷彿他根本不在乎臉面,氣定神閒的樣子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
就連與他同共枕快一年的鬱太太,這會兒都搞不懂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姑姑,您鬧夠了嗎?您要再這樣無理取鬧,可就別怪我六親不認了?”鬱凌恆雙眸微微一眯,眼底寒光乍現,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警告道。
鬱蓁這會兒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嶸嵐的股權!
只有得到嶸嵐的股權,她所有的難題才能迎刃而解。
鬱蓁,“你少廢話!快把我的股權還給我!!”
看鬱蓁像個瘋子似的又吼又罵,雲裳從鬱凌恆的身後移出半個身子,好言相勸,“姑姑,你冷靜點……”
衆目睽睽之下,鬱蓁這樣鬧,把以往的優雅全給鬧沒了,跟個潑婦無疑,丟的可是她自己的臉好麼!
“你閉嘴!”
雲裳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更是把鬱蓁刺激得不行,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吼:“都是你,你憑什麼接受老祖宗的股權?啊?!你有什麼資格接受?你這個災星,我上輩子跟你有仇嗎?從你來到鬱家的那天起,我就沒有一天舒坦過!”
鬱蓁恨死雲裳了!
嗯,恨死了!
簡直恨不得抽她的筋!剝她的皮!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恨之入骨!!
因爲雲裳是她的剋星,從雲裳來到鬱家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倒黴,什麼事都不順。
先是,她的乾女兒沈櫻雪本來有望嫁入鬱家,卻因雲裳的出現而泡了湯,最後沈志勇落馬,沈家沒落,沈櫻雪還丟了命。
她沒了沈家做後盾,等於失去了一條手臂,想做什麼都不如從前那樣得心應手。
最要命的是,她開始逢賭必輸,而那些賭債便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沒了沈志勇給她做擔保,高利貸的就一點面子都不給她了,逼着她還錢,不還就說要曝光她,甚至沒錢還就要她全家的命……
她沒辦法,只能挪用公款。
可她挪用的公款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對她欠下的鉅債只是杯水車薪……
於是,她開始打老祖宗的主意……
可,還不等她想到一個完美的藉口去騙老祖宗的股權,老祖宗卻搶先一步把股權給了雲裳,她唯一的希望就此落空。
然而就在她急得焦頭爛額一籌莫展的時候,鬱凌恆和雲裳居然開始鬧離婚,她暗喜,那段時間她按兵不動,默默等待時機。
可等來等去,等到的居然是他倆又和好了!!
眼看自己的希望一次次落空,高利貸又越逼越近,她心裡越來越絕望……
偏偏屋漏還逢連夜,聽聞老祖宗身體不舒服,她本想借機關心以博取老祖宗的信任和好感,哪知卻在無意間聽見鬱凌恆和雲裳在說自己媽媽和嚴謹堯之間什麼什麼的……
嚴謹堯……
總統嚴謹堯?
聽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她大致猜到了一點點什麼,雖只是一點點,卻也驚得她魂飛魄散。
雲裳懷孕了,而且本身還很有可能是總統的私生女,有了龍種又有個如此強大的身世背景,鬱蓁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雲裳的對手了。
可是就算鬥不過也得鬥啊,她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而且,現在雲裳的身世還不明確,到底是不是嚴謹堯的女兒還不肯定,所以她得趁這層關係明確之前先一步把股權搞到手!
於是在粗略地考慮了一番之後,她就去找老祖宗攤牌了。
誰料卻被鬱凌恆和雲裳無意間把什麼都聽到了。
再然後,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就泄露出去了,當她看到新聞的時候,整個人也懵了好久……
反正就是,一步錯,步步錯,不知不覺的,她就把自己逼到了絕境裡。
呃……
聽到鬱蓁怒聲指責從她進入鬱家她就沒有一天舒坦過時,雲裳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表示無語。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由默默腹誹,我招你惹你了?你自己心裡扭曲怪我咯!
雲裳皺眉撇嘴的樣子讓鬱蓁誤以爲她是在鄙視自己,頓時怒火中燒,越想越恨,突然就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一個瓶子,一邊擰開瓶蓋,一邊歇斯底里地叫着:“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掃把星!我要殺了你”
鬱蓁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引來一陣混亂,所有人都嚇得往後退,都怕被瓶子裡的不明液體給潑到,怕一個不幸就被殃及池魚。
在鬱蓁從包裡拿出瓶子時,幾乎是處於本能的,鬱凌恆往前一跨,以身阻擋在雲裳的面前……
“啊……”雲裳以爲自己要被潑了,嚇得閉眼尖叫。
“鬱蓁不要!”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大吼着從外面衝了進來。
是鬱蓁的丈夫畢海德。
然而畢海德的阻止晚了一步,憤怒的鬱蓁把瓶子裡的液體狠狠潑向雲裳的臉……
鬱凌恆及時上前阻擋,於是那不明液體便盡數潑在了鬱凌恆的臉上以及身上……
感覺到有人擋在了自己前面,雲裳立馬意識到了什麼,睜眼一看,看到的果然是他……
爲了救她,他再次奮不顧身……
“阿恆!”雲裳大喊,嚇得立馬就落下淚來,連忙把他轉過身來,驚慌失措地舉着顫抖的雙手,一副想碰他的臉又不敢碰的樣子。
她以爲他的臉被不明液體腐蝕了會冒煙什麼的,然而並沒有……
“沒事,是水。”
鬱凌恆將被嚇得面無人色的雲裳擁進懷裡,一邊輕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她,一邊在她耳畔柔聲說道。
水?
只是水?
雲裳被嚇飛的三魂七魄瞬時歸位,她眨眨眼,擡袖用力抹了把眼睛,紅着眼仔細查看他的臉。
她的手依舊顫抖,小心翼翼地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果然沒事!
“神經病,嚇死我了……”雲裳終於放下心來,哭笑不得,緊接着她一拳狠狠捶在他的肩上,瞪着他怒喝:“你有毛病啊!誰讓你擋我前面的,萬一這真是硫酸什麼的怎麼辦?!”
“硫酸就硫酸唄!我相信就算我毀容了你也不會嫌棄我的!”鬱凌恆卻滿不在乎地勾脣一笑,篤定的語氣讓雲裳氣也不是恨也不是。
當危險來臨,他根本就來不及衡量和思考,一切的動作都是憑着本能,本能地選擇保護自己心裡最想保護的……
比如,如果他愛自己更多,那麼在有危險時他的本能反應必然是先躲起來避免自己受到傷害……
可剛纔他卻本能地救了鬱太太!
所以,由此可見,他愛鬱太太勝過愛自己!
“你”看他說得那麼雲淡風輕,雲裳氣結。轉念一想,突覺不對,她板起小臉撅嘴輕喝,“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毀容了你會嫌棄我?”
本是開玩笑,哪知他竟一本正經地點頭,“嗯!所以你得給我好好的保護你這張臉,你若敢把它毀了,我就不要你了!”
雲裳狠狠瞪他,無語。
“放開我!畢海德你放開我!”
鬱蓁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廳。
在鬱蓁把水潑出去的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畢海德緊緊箍住,一把搶掉了手裡的瓶子,且狠狠地扔了老遠。
鬱蓁瘋狂掙扎,想要從丈夫的雙臂中掙脫出來。
對,她的瓶子裡是水,不是什麼危險品。
她只是想嚇嚇他們。
嗯!她就要嚇他們!最好嚇死他們!最好能把雲裳肚子裡的孽種嚇掉。
“鬱蓁,你別吵了,我們回家……”畢海德的臉色蒼白而難看,額頭冒着汗珠,一邊壓低聲音勸着鬱蓁,一邊用眼角餘光去看鬱凌恆的表情。
畢海德的眼底,有着一抹驚慌和畏懼……
鬱蓁本以爲自己的丈夫來了,有幫手了,哪知自己的丈夫居然是來勸她走的,頓時火冒三丈,更是完全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緒了。
“畢海德,你這個廢物,你沒看到我被人欺負嗎?你不幫我還阻止我?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她對着自己的丈夫破口大罵。
衆目睽睽之下,被妻子如此辱罵,畢海德面上無光,頓時也惱羞成怒了,惡狠狠地瞪着妻子,咬牙切齒地低聲警告,“鬱蓁!你鬧夠了沒有!你有病就在家好好休息好好吃藥,跑出來發什麼瘋?!”
“你說什麼?我瘋?我這麼做你以爲我是爲了我自己?我還不是爲了我們這個家,就憑你這個廢物”
啪!
畢海德忍無可忍,狠狠一耳光扇在鬱蓁的臉上。
鬱蓁被打得連退數步,臉頰上立馬就浮現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你你……畢海德!你、你竟敢打我?!”鬱蓁雙眼睜得巨大,不敢置信滴看着臉色鐵青的畢海德,胸膛急促地起伏着。
然而,就在鬱蓁準備跟畢海德拼個你死我活時,畢海德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整個人都懵了……
題外話:
最近很卡~~~還望大家多多理解和包涵~~~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