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你的護照以及一切身份證件,並且承諾在案件調查期間,不得離開山城。”
葉川哼哼一聲。
“在這裡籤個字,摁個手印。”鄧毅一副公事公辦,把所有程序辦的是一絲不苟。
寧可慢點兒,也不能出錯,絕不給那個呂方一點兒可能的攻擊的機會。
“這是你的物品清單,請簽字確認一下。”
“把葉公子的物品取過來。”
“是。”
“葉公子,下面我們就您的私人物品進行交接,您確定無誤,簽字確認,出了這個門,我們可就不承認了。”當着葉川和呂方等人的面,將葉川的衣物一一的取出,並覈准,然後簽字確認。
“很好,請繳納保釋費用,請問葉公子是選擇現金交付還是支票?”鄧毅問道。
“銀行本票!”
“好吧,哪家銀行?”
“交通銀行。”
“那請稍等一下,我們需要請交通銀行的人員過來查驗本票的真僞。”鄧毅解釋道。
“你們這是故意拖延我當事人的時間?”
“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兒,畢竟我們警察並不是專業人員,不能辨別銀行本票的真僞,這也是爲了大家好,只不過程序上稍微繁瑣一些而已。”鄧毅慢條斯理道。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陪着耗。
“警察局的辦事效率如此低下,我要向內政部警務司投訴你們!”林東川的耐心早就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要不是爲了把葉川保出去,他早就想拂袖走人了。
“歡迎林處長去投訴,若是能減少這種繁瑣的辦事規矩,我們也是樂見其成的。”鄧毅嘿嘿一笑,根本不懼林東川的投訴,他還不是孔家那位,即便是投訴了,估計也沒有人理會。
孔家勢力是大,可還不能爲所欲爲。
“打電話,請交通銀行派一名櫃員過來。”鄧毅吩咐一聲,一名文員跑過去打電話了。
半個小時後,交通銀行客戶經理帶着一名櫃員過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可偵緝大隊打電話叫人來,他們也不敢不派人。
一問,才知道交保釋金查驗銀行本票真僞。
這可就奇怪了,還有人敢拿假的銀行本票來騙警察嗎?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這隻有警察黑老百姓錢……
“不好意思,葉公子,您名下的賬戶已經被凍結了。”客戶經理一查,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葉川名下在交通銀行的賬戶被警察局申請凍結了,根本拿不出錢來了。
這樣的情況下,這名客戶經理也不敢不講,他要是不說,回頭追查下來,他這份工作就別幹了。
鄧毅聽到了,差點兒沒樂出聲來,這有法律顧問就是爽呀,按規矩辦事兒,也能把人整的不要不要的。
要換做之前辦案,他還想不到有凍結銀行賬戶這一項,一般人哪能在銀行存錢?
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哪有存款?
“什麼,凍結賬戶,憑什麼?”葉川大怒,自己在國內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葉公子,你涉嫌綁架和走私犯罪,他們是有權向銀行申請凍結你名下的資金的。”呂方也是頭疼了,對方的手段是層出不窮,光辦一個保溼手續就從上午一直耗到這會兒,大半天過去。
再耗下去,這一天就過去了。
“那怎麼辦?”
“您可以跟林處長借錢,先交了保釋金,恢復自由再說。”呂方小聲對葉川道。
“借錢……”
葉川沒辦法,只能咬着牙去找林東川商量了,林東川能怎麼辦,事兒都道這一步了,不借給他,那不功虧一簣,明兒個估計整個山城的圈子都知道了,他丟不起那個人。
最後林東川簽了一張三千美金的銀行本票。
“行,手續都差不多了,葉公子,還有你最後一個手續,來籤個字,摁個手印吧。”
“還籤?”
“我們警察局可是秉公辦理,沒完成一道程序,就要籤一份字,摁一個手印,這是規矩。”鄧毅道。
“那個保釋金的憑證拿好了,日後退還我們是憑證的,沒證的話,我們是不會退還的。”鄧毅特意的交代一聲。
“阿香,收好了!”葉川厭惡的將憑證交給阿香,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彷彿片刻也不肯多待。
……
喏大的偵緝大隊大隊部的班房就關了三個,除了石孝賢和葉川之外,就一個自首進來的郭祥,其他人都關在別處。
葉川被帶走大半天了,沒再回來,石孝賢就知道,葉川要麼被關到別的地方了,要麼就是出去了。
他倆是一起被抓,葉川出去了,他還被關着,這石孝賢心裡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他清楚,這事兒就是葉川惹起來的,結果,他卻遭了無妄之災,而且,他的事兒可能更加嚴重。
要不然,外面的人早就把他弄出去了。
“石三爺的安全一定要專人負責,飯菜一定要讓吃過,再送進去,派人嚴密保護,絕不能出任何岔子!”羅耀從上清寺過來後,聽了鄧毅的彙報,再來看了一下石孝賢,着重叮囑道。
“明白,我安排人專門負責。”
“先不要審訊了,晾幾天再說。”羅耀繼續吩咐道,“東西是從他名下的莊子搜出來,又在天通製藥廠查到了封裝沒出售的咳嗦水,他現在不是過來接受詢問,協助調查了,是犯罪嫌疑人。”
“知道。”
“老虎去了多久?”
“有小半天兒了。”鄧毅道,“剛纔葉川辦完保釋手續的同時,我已經派人通知了,應該不會撞上。”
“嗯,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看這個葉川了,他回去之後,發現家中被搜查了,會作何反應。”羅耀點了點頭。
“您是在欲擒故縱,還是在試探?”
“兩者都有吧。”羅耀呵呵一笑,繁星咖啡館,南華貿易公司,天底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巧合在普通人身上或許可以發生,但是在特工身上,那是絕無可能,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爲的。
“我在這裡等老虎一會兒,你忙你的去吧。”羅耀一揮手,示意鄧毅不用招呼自己,他自己待一會兒就是了。
沒過多久,楊帆就帶着人從外面進來了。
一揮手,讓手下先下去休息,他單獨一個人來見羅耀,彙報他去葉公館的搜查的收穫。
“這傢伙家裡很乾淨,不像是一個住了大半年的家,他買下那棟房子,應該是爲了跟林東川做鄰居。”
“也許他是個很自律,並且有潔癖的人?”羅耀思索了一下,問道,“有沒有發現暗格、夾牆或者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暗格和夾牆什麼的,沒發現,但是有個地下室,這個地下室應該是原主人開挖的,裡面堆滿了雜物,全是灰塵,估計好幾年沒清理了。”楊帆道。
“還有呢?”
“這傢伙書房的桌子上擺放了文房四寶,我看了一下,應該很少使用,書架上的書我也翻了一下,沒什麼發現,總感覺,很冷。”楊帆道,“臥室和書房的窗簾都是拉着的,他又不是什麼特殊人物,沒必要這樣吧。”
“他家裡的保鏢,包括廚子都是南洋帶來的,沒有一個本地人,但我能感覺這些人對我們的敵意很深。”
“那三個跟江琳一起回家的保鏢呢,你們見到了嗎?”
“沒有,葉公館內沒見到任何受傷的人。”
“這三個人被送去醫院救治後,第二天就辦理了出院手續,然後人就消失了,綁架案都東窗事發了,沒有必要再隱瞞了,頂罪的人都安排好了,這三個人犯不着躲起來。”羅耀道。
“醫院應該有他們病例資料,我明天去查一下?”
“不,事不宜遲,現在就去。”羅耀搖了搖頭,任何事情稍微一耽擱,拖延,很可能一切都已經晚了。
“好,那我現在就去。”
“一起去。”羅耀起身道。
……
“咦,我記得他們的病例就放在這裡的,怎麼不見了?”負責護送江琳回家的三名保鏢受傷後治療的主治醫生翻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他當時接診的時候,填的病例單。
“是誰來給他們辦的出院手續?”羅耀問道。
“是一個女孩子,長的挺漂亮的,就是一副冷麪孔,叫什麼的,我一時間想不起來……”
“阿香?”
“對,就叫阿香,她一大早過來給這三個傷員辦出院手續,說是把人接回去養傷,我是不同意的,這三人都傷得不輕,雖然都沒生命危險,可槍傷不等同其他傷,萬一傷口惡化,處理不好,也是會要人命的,可他們不聽,都要出院,沒辦法讓他們辦了出院手續,病例給他們帶走一份,我們醫院留存一份,這也是醫院的規矩。”主治醫生解釋道。
“您還能記得那三個人受傷的情況嗎?”
“當然記得,這纔過去幾天,他們都是我經手的病人,手術也都是我做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那麻煩您照着記憶給我們提供一份三人的情況說明,我們大概需要知道這三個人的姓名,年齡,身高,體重以及身體上有無明顯特徵,比如皮膚的顏色,傷疤,或者胎記什麼的,越詳細越好。”羅耀懇求道。
“那我一個人可說不準,我把參與手術和術後護理的護士都叫過來,一起說,怎麼樣?”主治醫生說道。
他知道羅耀是軍統的身份,哪敢不好好配合。
“那太好了,醫生,謝謝你了,這三個人對我們太重要了,您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羅耀感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