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班,本來是要加班的,但喬小戀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八點鐘的時候便離開了。回去之後,洗了個澡,拿瓶子裝了點熱水,坐在沙發上鎮痛。
唐小美說的一點也沒錯,做女人是在是太辛苦了,如果真的有來生,喬小戀選擇要做男人。
感覺好無助的坐在沙發上,痛是一陣一陣的,讓人受不了,起初喬小戀還能坐在沙發上,後來支撐不住了,直接倒在沙發上,就像一枚蜷縮的海螺。
見喬小戀一句話不說,無精打采的躺在沙發上不動,小毛球‘哼哼’的在她面前叫了兩聲,見她沒反應,又用舌頭舔了舔她的臉。
喬小戀有氣無力的擡手摸了摸小毛球的頭,又折身換了個比較舒服的睡姿,她說:“小毛球,我今天不太舒服呢,沒力氣陪你玩。”
‘汪汪……’
小毛球又叫了兩聲。
喬小戀這才忽然想起她回來還沒喂小毛球,她雙手撐着沙發,艱難的起了身,又對小毛球說:“你是不是餓了?我給你拿狗糧去。”
從櫃子裡拿出狗糧,倒夠一定的分量到小毛球專屬的碗裡。
一見有吃的,小毛球兩眼發亮,激動的跑過去吃,看來它是真的餓了。
喬小戀扶着牆壁站起來,捂着肚子,將剩餘的狗糧放回櫃子內。剛把櫃子門關上,她覺得有些頭暈,等她站起來,還沒走兩步時,眼前忽然一黑,然後就失去知覺了。
‘她咚’一聲倒地,嚇壞了小毛球,回頭一看,看見喬小戀倒在地上不動了。它圍着她轉了一圈,不停的朝她吠,然後跑到面前舔她,她都沒有反應。
喬小戀沒有一點回應,小毛球忽然向發瘋了似的,滿屋子跑,滿屋子亂叫。
龍尚希今晚下班早了一點,他一直惦記着喬小戀不舒服,特意上網查了一些關於生理期的資料,然後在外面買了一些女人補血用的紅糖什麼的。
開車回到藍鯨灣的時候,他剛開門,就聽見了小毛球嘈雜的叫喊聲。
小毛球或許是感覺到龍尚希回來了,他剛關門,它便衝了過來,又跳又叫的,好像在跟他說什麼。
以爲小毛球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才亂叫,所以龍尚希並沒有理會它,他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正準備換鞋子,小毛球忽然跑下來,咬住他的褲子使勁地往屋裡拖。
這時候,龍尚希才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急忙奔進屋裡,結果卻發現喬小戀昏倒在地板上。
他大步流星的衝了過去,將喬小戀從地板上抱起來,叫着她,輕輕地拍打她的臉,她都沒有反應,他的心,倏然間就好像從沖天雲霄的頂部飛了下來,腦袋更是‘嗡’一聲作響。
抱起喬小戀,龍尚希心急如焚的往外走,小毛球飛快地跟在他的身後,然後一起進入電梯。
一直乘電梯到負一樓的停車場,將喬小戀抱入車內,風風火火開出停車場,駛往附近最近的醫院。
可是這個時候偏偏趕上大塞車,雖然不是下班高峰期了,正巧趕上交通事故,交警正在處理事故當中,所以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前進不了,後退也不行。
“該死!”龍尚希氣憤的按了下喇叭,扭頭望了躺在後座的喬小戀一眼,他果斷決定抱她下車。
從車裡抱出喬小戀,龍尚希直朝十字路口跑去。真是越着急的時候越不順心,明明他現在已經很心亂如麻了,還搞個大塞車。
龍尚希走的很快,他只想快一點把喬小戀送到醫院去,可是他卻忘了小毛球也跟着一塊來了,小毛球腳上有傷,還沒痊癒呢,他走這麼快,它肯定是追不上的。
花了十來分鐘才把喬小戀送到醫院,護士跟醫生立刻給她做檢查,龍尚希便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等候。當他回頭往檢查室望一眼的時候,纔看見小毛球樓梯口方向追上來了。
一路上很急,都沒有顧及到它,甚至都來不及思考會不會把它給弄丟,沒想到它竟然自己跟到這。
醫生檢查完之後,就從檢查室出來了,龍尚希急忙上前,詢問喬小戀的情況:“醫生,怎麼樣了?”
“大可放心,並非什麼大病,只是痛經導致的虛脫昏厥,打一瓶葡萄糖,打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了。”醫生說。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龍尚希才鬆口氣,急忙到檢查室去看喬小戀。雖然她還沒醒,但是臉色依舊那麼的蒼白,他又去詢問醫院爲什麼會導致經痛。
醫生給龍尚希解釋了導致經痛的多種原因,但是片子裡喬小戀的子宮內膜與常人有異,他又問龍尚希喬小戀是否有經常服用避孕藥。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喬小戀就醒了,龍尚希將她扶起來,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又急切地詢問她還疼不疼。
“我怎麼在醫院裡?”望了望周圍,發現自己在醫院病牀上躺着,她很驚訝的問道。
龍尚希撫了下她慢慢恢復血色的臉,柔聲說:“你昏倒在家裡了,醫生說打完這瓶葡萄糖就可以回去了。”
難怪醒過來的時候後腦勺覺得疼,原來是倒地時磕到了。她摸了摸腦後,卻又驚奇看見小毛球也在病牀旁,急忙讓龍尚希給她抱起來。
龍尚希坐在一旁,看了喬小戀許久,他一直想着醫生剛纔說的那番話。猶豫了許久,他還是問了。“每次行完房之後,你有沒有吃過事後藥之類的東西?”
喬小戀不明白龍尚希爲什麼這麼問,那種東西,她怎麼好意思去買。紅了臉看着他,她搖搖頭說:“沒吃過……”
她的回答,讓龍尚希的目光柔和了幾分,過了片刻,他又說:“一會再去做個檢查!”
喬小戀沒敢問是什麼檢查,只是諾諾的點了點頭。
葡萄糖打完之後,她又做了一個抽血,半個小時左右化驗結果就出來了,拿着化驗結果,龍尚希又陪着她去諮詢醫生。
結果看完化驗單之後,醫生什麼都沒說,只問了一句‘你服用避孕藥多久了’。
醫生這麼問,喬小戀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從來就沒吃過,爲什麼會問她服用了多久。
她告訴醫生從來沒有吃過,可是醫生卻說根據化驗單數據上的顯示,她近期都有頻繁使用事後藥。
從醫院出去之後,龍尚希一直黑着臉,他以爲喬小戀是害怕懷孕,所以每次都偷偷吃了藥。
喬小戀有跟他解釋,可是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化驗單上顯示她有吃藥,但她真的從來沒有去買過啊。
龍尚希身上陰風煞煞,看得出來他正在氣頭上,喬小戀心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抱着小毛球追了上去,向他解釋:“我真的沒有吃過,你相信我吧。”
而他卻突然止住了腳步,黑沉沉的雙眸,毫無溫度的望着她。“你覺得我是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科學?”
他的聲音很冷,每一個字都透着無盡的憤怒,他冷漠的眼神,足以讓人渾身血液凍結。
“但是我真的沒有吃過,一次都沒有。”喬小戀努力地想控制住她自己的情緒,可是望着他沒有絲毫溫度眼神,她控制不住內心裡的委屈。
喬小戀的解釋,龍尚希根本就聽不進去,化驗單都出來了,他只相信科學。
只是他不明白,她竟然吃了藥,揹着他吃了藥,這一點他容忍不了!
“你就真的這麼怕懷了我的孩子?”
龍尚希的聲音平靜的就像一潭清水,連一點漣漪都沒有,只是目光深沉地可怕,彷彿要一眼就將喬小戀看穿。
他這一話,令喬小戀心頭像被刀絞一般,疼得厲害,委屈地眼淚一下子涌了上來。
她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可是他爲什麼不能相信她一次?
站在原處,望着他冰冷離去的身影,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龍尚希的車因爲停在馬路上,造成交通堵塞,直接被交通隊拖走了,雖然交通隊打電話通知他去拿車,但現在的他哪裡還有什麼心情管車的事。
兩人便一路走着回去,儘管喬小戀的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儘管她多麼想告訴他她真的沒有吃藥,可是科學麪前,是誰都會選擇相信科學,所以她也就放棄了,抱着小毛球,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走路的話,醫院離藍鯨灣並不遠,經過一個天橋,然後順着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可是那麼短的一段路程,喬小戀卻覺得好像走了好久都沒走回去。
因爲龍尚希將她從公寓抱出來的時候,她穿着拖鞋,但是下車的時候拖鞋掉在了車裡,所以她現在穿得是醫院的鞋子,很大一號的鞋子,走動的時候會發出‘啪啪啪’的響聲。
縱使周圍的人用異樣眼光望着她,她不在乎,因爲她的視線裡,就只有龍尚希那個冷冰冰的背影。
一路上,龍尚希都沒有回頭看她,也沒有停下來等她,只是一直走得很慢,或許是故意在等她。
從醫院出來,再到回到藍鯨灣,兩人一直隔着幾米的距離,沒有說過一句話,疏離的模樣,就好像兩個從來都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回到公寓之後,龍尚希直接回房洗澡去了,仍冷着臉,沒對喬小戀說過一句話。喬小戀蹲在門口,望着地板上那袋他從外面買回來給她補血的東西,她嗚咽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