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0章 精銳之軍
擊斃或者抓到一個日本陸軍少將,在呂宋島之戰,乃至整個二戰後期已經是極其罕見的事情了。
在馬尼拉之戰中,包括巖淵三次在內的日軍高級軍官,都是海軍陸戰隊的。
這和日本陸軍又是截然相反的。
以日本妙高級重巡洋艦“羽黑”號爲例,在其被美國擊沉後,艦長橋本信太郎中將、杉浦嘉十少將與艦同沉。
“羽黑”號副長大野格、第5戰隊參謀中尾熊太郎也一同戰死。
杉浦只做了半個月將軍就死了,大本營追晉中將。
大野格海兵50期,中尾熊太郎海兵51期,都是和杉浦同時上艦的,追晉少將。
橋本信太郎只是戰隊司令,不是親補職,沒有資格追晉大將。
本來戰隊司令以少將爲主,但二戰後期日本艦艇損失嚴重,沒有足夠的艦艇組建艦隊來給軍官供職了,軍官資歷夠了只能升軍銜,職務暫不動,所以海軍艦艇部隊軍官的軍銜有偏高的現象,出現多個少將艦長、中將戰隊司令。
與陸軍地面部隊軍銜偏低正好相反,因爲嚴重的傷亡,軍官無法得到補充,陸軍已經出現很多中佐步兵聯隊長、少佐兵種聯隊長、大尉大隊長,甚至是中尉大隊長。
所以,北澤信弘少將投降,無論在軍事上還是政治上都是意義重大的。
而麥克阿瑟將接受受降的任務交給了孟紹原,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應出了其對孟紹原的重視。
按照麥斯馬蘭的要求,這些走出叢林的日軍將會立刻接受隔離。
三天後纔會正式投降。
“老闆。”
一回去,李之峰便拿着一份卷宗來了:“這是田七那裡剛剛派人送來的。”
“知道了。”
今天的孟紹原心情不錯,坐下,打開卷宗密封,拿出了裡面的文件。
可是漸漸的,孟紹原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李之峰跟着孟紹原太久了,他發現,老闆正在剋制着自己憤怒的情緒。
是憤怒!
卷宗裡到底是什麼?
孟紹原放下了文件:“目前,盟軍正在展開猛烈反攻,日軍倉皇敗退,田七身爲高級情報官員,有着極大的便利條件,因此,我讓他盡一切可能收集一些證據。今天送來的,是關於新加坡的。你知道什麼事‘大檢證’嗎?”
李之峰茫然搖了搖頭。
孟紹原掏出煙,點上,一口氣吸了半根這才緩緩說道:“新加坡咱們稱‘石叻’或者‘星加坡’,是中國沿海居民赴南洋落腳最爲集中的地方,華僑人口遠超其他族裔。
七七事變後,新加坡成爲東南亞華僑支援祖國抗日救亡運動的策源地和領導中心。當年華僑領袖陳嘉庚領導的‘南洋華僑籌賑祖國難民總會’,就設在新加坡。
日本侵佔東南亞後,有目的,有針對性的對當地華僑進行了滅絕人性的大屠殺。其間最駭人聽聞的,就是日軍攻陷新加坡以後實行的所謂‘大檢證’。”
在太平洋戰爭時期,日軍第二十五軍司令官山下奉文指揮馬來亞作戰。他率領日軍用55天時間佔領馬來半島,又用大約兩週時間迫使新加坡英國守軍白思華中將率部無條件投降。
他就曾得出這樣的結論:“要不是有華僑的支援,早就解決中國問題了!”日軍在新加坡對華僑的大屠殺,一是爲了報復華僑之前對中國抗日救亡運動的大力支持,二是報復星華抗日義勇軍參加新加坡的保衛戰。
1942年2月17日,山下奉文命令新加坡警備司令河村三郎:“將潛伏着的持敵對態度的華僑連根剷除,以絕我軍作戰的後顧之憂。”參謀長鈴木則明確指示:“判定出敵對分子後,當即處置(死刑)”。由此,拉開了“大檢證”的序幕。
在新加坡實施的“大檢證”,就是通過一些蒙着面罩的原英國警察、印度警察和馬來亞***變節分子的指認,從被控制華僑中甄別和擒獲所謂“反日分子”“敵性華僑”。
日軍佔領新加坡幾天後便發佈佈告稱,要求所有18歲至50歲的男性華僑,到4個地方集中以領取“良民證”,繼而派出憲兵,挨家挨戶驅出華僑居民,在集中之地露宿於街頭,男女老幼均不得免,華僑在死亡的恐怖中,心驚膽戰地等待着審查。
“大檢證”自1942年2月18日開始,此後數日,有幸通過者,即發給一張印着紫色“檢”字的小紙片,憑紙一片放行回家。
而被指認出來的所謂“反日分子”“敵性華僑”,則未經任何審判程序就被處死。
其手法、手段極其殘忍,令人髮指!
有的被日軍捆綁拉到海邊,慘遭重機槍射殺;有的被捆綁裝船,運到離海岸10公里左右的地方將人推到海里淹死;有的令其自己掘坑,再強迫服毒自盡或用機槍射殺、軍刀砍殺;還有一些未被處死的華僑,則被送到泰國建造“死亡鐵路”,也是有去無回。
臭名昭著的戰爭狂人辻政信當時正擔任日軍馬來方面作戰處主任參謀,他也是“大檢證”的主要推動者。
1942年2月22日,辻政信巡視了負責惹蘭勿殺地段“肅清”工作的日軍部隊。在聽說大西覺的分隊只甄別出了70個“反日分子”“敵性華僑”後,辻政信大爲光火,嚴厲斥責道:“你還在磨蹭什麼?我是要全新加坡一半人的命!”
這一句話便讓大西覺的分隊一口氣抓了幾千人,塞滿了幾十輛汽車,送至樟宜海濱殺害,頓時使風景宜人的旅遊勝地變成血肉橫飛的屠場。
至2月25日,日軍所實行的“大檢證”方告結束。
“這一次的‘大檢證’,華僑死了七萬人。”孟紹原用力掐滅了煙:“七萬人啊,新加坡的華僑有多少人?田七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他竭盡全力蒐集到了幾乎全部的‘大檢證’證據!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在乎這些證據嗎?”
“我知道。”李之峰接口說道:“你之前曾經和我說過,日本是最無恥的國家,最卑劣的民族,他們會想方設法竭力否認自己的一切罪行。
你還說過,即便是鐵證如山的南京大屠殺,日本一樣會竭力否認的。所以,你必須掌握好這些證據,你必須告訴所有人日本人所犯下的罪行。”
“是,這是我們這一代人必須要做的事。”孟紹原神色凝重:“隨着時間的推移,戰爭帶來的創傷會慢慢被撫平。而日本,也早晚會再跳出來作妖的。
現在,他們正在和美軍作戰,但日本早晚會成爲美國的狗腿子。他們會藉助美國的勢力,爲非作歹,否認歷史。而當那個時候,這些證據將成爲關鍵。
這些,都是美國情報部門蒐集到的情報。是的,我承認,日本即便面對這樣的證據,也依舊會狡辯,會否認。但我們,卻能夠讓更多的人,清晰的知道,在歷史上曾經發生過怎樣悲慘的事情!”
“老闆,我得認真的說一件事。”李之峰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其實吧,你這人除了做特工是天才,其他的?毫無品德可言,毫無節操可想,簡直就是一個人渣。”
尼瑪!
你就是這麼說你老闆的?
李之峰卻只當沒有看到老闆的臉色:“可我佩服你,不光是我,所有的兄弟都佩服你,我們佩服的,可不是你的人品,而是你總是在爲這個國家默默的做着事,做着很多我們根本都想不到的事。
哪怕你現在已經離開了國內,可還是在爲咱們的國家做事。這一點,我服你。將來我也會成家,也會有孩子,我會告訴我的孩子們,我曾經認識一個人渣,一個最值得我尊敬的人渣!”
孟紹原竟然一時無語。
李之峰,這是在罵自己,還是在誇自己?
……
“上校。”
阿夫林興沖沖的走了進來:“擴軍計劃已經得到批准,這一切都是拜您的功勞,請您放心,下面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嗯,他是知道該怎麼做。
第二旅的空餉中,只怕一多半,會孝敬給這位查理斯上校。
“那麼,我該恭喜你了,少校。”
孟紹原微笑着說道:“我也會向你的政府繼續舉薦你,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爲將軍的。”
阿夫林大喜過望。
有了美國人的支持,那還怕什麼呢?
“你的第二旅,也會成爲一支勁旅。”孟紹原開始慢慢的往這個話題上帶了:“有了全副美械裝備,還有裝甲部隊和火炮部隊,我看你的第二旅,在菲律賓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任何一支日軍武裝了。
即便把你的第二旅派到中國戰場,我確保,你也可以橫掃那些戰鬥力比這裡更強大的日軍。”
“啊,中國,我從來沒有去過。”阿夫林笑着說道:“聽說那裡的中國軍隊,和日本軍隊打了很多年,付出了很大的傷亡。”
“是啊,但那是因爲中國軍隊的戰鬥力太低下了。”此時的孟紹原,已經悄悄的給阿夫林挖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坑:“其實,從戰場上的表現來看,日軍的戰鬥力不過如此,在美軍和菲軍的聯合攻勢下,日軍潰不成軍。
如果把你的第二旅放到中國戰場,我相信,憑藉你的赫赫戰功,早就成爲將軍了。”
阿夫林興奮的臉都紅了:“中國軍隊的戰鬥力,真的那麼差?”
孟紹原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一個菲律賓士兵,至少可以打五個中國士兵,親愛的少校,我想這還是我的保守估計。”
“啊哈,可惜我沒有機會在戰場上遇到中國軍隊了。”
阿夫林得意洋洋地說道:“要不然,他們會知道誰纔是真正的王牌!”
這一刻,阿夫林對查理斯上校的話深信不疑。
“一個菲律賓士兵,至少可以打五個中國士兵!”
這是阿夫林少校一直都掛在嘴邊的話。
查理斯上校啊,你,誤了阿夫林一生啊!
……
數年後,菲律賓組建第十聯隊加入到聯合國軍,準備入朝作戰。
當時整個菲律賓國內的總兵力也不過3萬多人,一下子就派出1300多人入朝參戰,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總統阿奎納親自到馬尼拉黎剎爾紀念體育場爲菲律賓第十聯隊舉行了一次隆重的歡送儀式,當時有上萬人蔘加。
菲律賓總統發表講話說:“你們是第一個帶着國家旗幟出國的軍隊,是爲了自由而戰,花在你們身上的每一枚比索,都是爲了永久的自由和民主。”
隨後,並親手將聯合國旗幟交給菲律賓上校阿夫林手中。
輪到阿夫林上校做演講的時候,他慷慨激昂地說道:“在幾年前,一個我尊敬的美軍將領,曾經告訴過我,菲律賓軍隊,是精銳之軍,一個菲律賓士兵,可以打五個中國士兵!
請你們記住這句話,我們是精銳之軍,我們將橫掃朝鮮!”
阿夫林上校的演講,讓第十聯隊的菲律賓士兵,變得是如此的熱血沸騰!
隨後發生的一切,讓菲律賓第十聯隊活成了一個笑話。
他們被徹底的打殘了。
不少人得了精神病。
而阿夫林上校,這個倒黴的傢伙,甚至還沒有看到志願軍是什麼樣的,就因爲冬裝問題被美軍指揮官免職了。
當他在菲律賓國內聽到第十聯隊慘敗的消息,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斷喃喃說道:“我們可以一個打十個,一個打十個啊!”
最終,阿夫林上校的精神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幾年後鬱鬱而終。
查理斯上校啊,你,誤了阿夫林一生啊!
……
“上校,我從總統辦公室那裡得知,奧斯米納總統還是來找你的。”
阿夫林討好地說道:“尤其是杜爾科姆,現在急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啊,隨他們去吧。”孟紹原漫不經心地說道。
“上校,需要我去提醒他們一聲嗎?”
“你?”
“是的。”阿夫林信心十足地說道:“杜爾科姆只是一個書呆子,如果沒有人告訴他,他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如果您信任我的話,請把這件光榮的任務交給我。”
孟紹原笑了笑:“少校,你自己看着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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