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真的有些憋屈啊。”
李之峰嘆息一聲,語氣裡很是帶着一些無奈:“咱們之前在馬尼拉呼風喚雨,不可一世,可到了這小小的杜拉普拉港,處處受挫,誰都不把咱們放在眼裡。
一個小小的海員,一個小小的倉庫主管,一個個的。咱這心裡實在是憋屈啊。”
“憋屈?有什麼憋屈的?”
孟紹原卻淡淡笑着說道:“人生在世,總要遇到些不如意的事情。可是,我在這杜拉普拉港,也是心情不愉快。誰讓我心情不愉快,我就一定讓他心情不愉快。”
他看向了外面:“那反擊,就開始吧!”
那反擊,就開始吧!
當孟少爺說出這句話,李之峰頓時精神大振。
好!
反擊,開始!
來自少爺的反擊!
“你!”
孟紹原忽然看向了咖啡館的老闆娘維吉託婭:“這幾天,你監視夠我了嗎?”
維吉託婭一驚,不過,隨即便又恢復了正常:“您在說什麼啊,什麼監視?”
“監視,就是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孟紹原一本正經的解釋,差點讓李之峰笑了出來。
可是,孟紹原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你瞧,我這個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我雖然好色,但絕對不是那種讓女人一看到我,就能愛上我的人。可偏偏到了這裡,立刻就被一個美豔嫵媚,平時雖然風情萬種,但從來沒動過真格的老闆娘看上了。我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荒謬。”
“你是美國人,還是上校。”維吉託婭接口說道:“而這裡,我需要有人保護。”
“很好的藉口。”孟紹原點了點頭:“這麼說,倒也說得過去。可是自從我住在了這裡,我的一舉一動,別人瞭如指掌,臨時決定去個酒吧,他們也早就做好了準備。甚至,連外面監視我的崗哨,都已經撤了。爲什麼?因爲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再監視我了,在我的身邊已經有了一雙眼睛。”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不要在我面前說謊,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
李之峰此時居然也說道:“你這樣的,連我都能看出來你在監視上校。”
他們早就已經知道老闆娘是對方的眼線了,只是誰都沒有說破而已。
孟紹原慢悠悠地說道:“你不說,我來幫你說吧。你在這裡開了一個咖啡館,肯定需要有人保護。而那個保護你的人,或者說保護你的組織,給你下達了一道命令,就是當我出現在這裡,勾引我,並且監視我。
你不是那種專業性的,很業餘,也沒有這方面的任何經驗。還好,對方並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只要監視好我,我有什麼舉動,第一時間向對方彙報而已。不要欺騙我,我不喜歡有人騙我。”
維吉託婭沒有再說話。
她的確不是專業特工,她也做不到那些。
孟紹原接着問道:“我還知道,你和外界聯繫,靠的是咖啡館裡的電話,我現在只要一個號碼。放心吧,對方也能猜到你已經暴露了。你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
他一說完,李之峰就掏出了三根金條,放到了吧檯上:“兩個小時後,有一艘開往馬尼拉的船。”
看着着三根金條,維吉託婭什麼都沒說,拿出紙和筆,寫了一個號碼,拿走黃金,把號碼放在了黃金的位置上。
她什麼東西都沒有收拾,就帶着三根金條離開了。
有着三根黃金,在更加熱鬧的馬尼拉,她足夠再開一家咖啡館了。
再也不用回到這裡了。
當離開咖啡館前,維吉託婭忽然停下腳步,問了句:“在馬尼拉還能再見到你嗎?”
孟紹原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他看了一眼號碼,撥通,在那等了一會。
電話接通,可是,對方一句話都沒有。
孟紹原也沒說話。
電話明明是通的,可是,兩方卻沒一個人說話的。
足足兩分鐘的時間,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一個聲音:“維吉託婭走了嗎?”
“是的。”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上校。”
說完,電話便掛斷了。
“他們早就有準備了。”
孟紹原放下電話,走進吧檯,在原來老闆娘的位置上坐下。
過了會,咖啡館的門推開,謝長城和威廉姆上尉走了進來:“上校,人都到齊了。”
“我喜歡當孤膽英雄。”孟紹原似乎在那自言自語:“可如果有人想要羣毆的話,我也不介意和他比比誰的人多。”
他看向了威廉姆上尉:“我已經得到了託密勒准將的許可,從現在開始,由我全面接管杜拉普拉港,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偵破‘披荊斬棘’號案!”
“明白,上校!”威廉姆上尉大聲說道:“按照您的命令,我帶來了全副武裝的一個排。”
孟紹原不再猶豫:“立刻封鎖杜拉普拉港主要幹道,由你親自負責。給我留下幾個人。”
“是的,上校!”
無論在謝長城,還是在威廉姆上尉的眼裡,孟紹原都是偶像級的人物。
自從馬尼拉光復後,突擊者營可就沒再上前線過了。
這次,得到上校召喚,頓時讓心性喜歡冒險的威廉姆上尉興奮起來。
“跟我走。”
……
倉庫。
兩個倉庫看守無聊的在那聊着天,說着昨天晚上在酒吧遇到的那些姑娘們。
忽然,兩輛吉普車呼嘯而來。
一隊美軍從吉普車上跳下。
看守一驚。
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幾個美軍已經衝上,迅速控制住了他們。
在李之峰、謝長城的陪同下,孟紹原甚至都懶得看他們一眼,徑直走進了倉庫。
在倉庫的那些工人,看到一隊美軍進入,卻並沒有太多的驚慌。
孟紹原直接走進了奧特恩的辦公室。
奧特恩正在那裡喝酒,一看到孟紹原進來,立刻起身:“上校,您怎麼有空來了。”
孟紹原一句話沒說,李之峰和謝長城立刻掏出槍來,對準了奧特恩。
奧特恩居然沒什麼驚慌:“上校,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孟紹原揮揮手,示意兩人放下槍:“奧特恩,從現在開始,由我接管這裡。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上校,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奧特恩看着有些詫異:“我只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當然,我知道您是馬尼拉最高安全和防禦司令官,您有權利查封任何單位。
上校,不管您要做什麼,我都會全力配合您的。”
“看好他。”孟紹原吩咐了一下謝長城,隨即帶着李之峰走了出去。
此時,整個倉庫都已經被美軍控制了。
“搜!”
“是!”
孟紹原一聲令下,李之峰便帶着兩名美軍進入到了倉庫庫房內。
隨即,又有一個美軍給孟紹原端來了一張凳子。
孟紹原坐下,點上了一根菸,不慌不忙的在那等着。
一個小時之後,李之峰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孟紹原立刻起身,跟他進了一間庫房。
“裡面全部都是普通的軍用民用物資。”李之峰一進去便說道:“沒有任何收穫。不過,現場還是留下了非常明顯的痕跡,在我們到來之前,已經有人把倉庫裡的物資調換過了。我臨時抓了一個工人進行了簡單的審問。”
“人呢?”
“在那。”
等看到那個工人,孟紹原啞然失笑:“你這是簡單的審問嗎?”
這工人,被他打得鼻青臉腫。
這是簡單的審問?
“姓名?”
孟紹原問出來,這人卻是一聲不吭。
李之峰在他耳邊說道:“嘴硬得很,我這麼問他,他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你受過專業訓練。”孟紹原倒是一點都不覺得吃驚:“我現在對這裡越來越好奇了。不顧,這裡不開口,換個地方難道就不開口了?你不開口,難道你的同伴都不開口嗎?”
他轉身離開倉庫:“把所有的人都控制起來,立刻展開審訊。”
當他重新回到辦公室,卻發現奧特恩正坐在那裡品着杯子裡的酒:“上校,沒有什麼發現吧。我說過,我是一個合法的公民。”
“嗯,是沒有任何發現。”孟紹原在他對面坐下:“你們的動作很迅速,我那天到了這裡,你們就知道我肯定還會再來的,所以在我離開後,立刻把這裡的所有見不得光的物資都進行了轉移。
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的動作很迅速,很有效。不過,這個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
這句話,迅速引起了奧特恩的好奇心:“上校,我很願意聽到。”
孟紹原微微笑着說道:“在這家倉庫裡,全部都是外國人,一個本地人也沒有。爲什麼?按照正常思維,像這樣的倉庫,外國人負責管理,幹苦力的一定是本地人,可是這裡截然相反。
所以我想,這裡還是有秘密的。而且這裡的每個工人,都受過專業訓練。從這層角度來說,我還真的不想再碰這個秘密了。但沒辦法,既然開始了,就沒有結束的可能了。
我已經命令把這裡所有的工人都控制了起來,我會很有耐心的進行審訊,我會讓他們見到很多他們聞所未聞的刑具,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一天之內,他們中一定會有人開口的。”
“是嗎?”
奧特恩表情未變:“我知道上校您有很多辦法,但我還是那句話,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公民。”
門推開,李之峰走了進來,俯身在孟紹原的耳邊說了幾句。
“知道了。”孟紹原起身:“還是考慮一下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吧。”
……
“你怎麼到這來了。”
一出去,孟紹原便有些詫異的問道。
田七!
來的居然是田七。
“這裡的人,我都要帶走。”
田七一開口,孟紹原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要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田七一臉無奈:“這是麥克阿瑟將軍親自給我下達的命令。這家倉庫裡的人,涉嫌盜用軍事物資,即刻全部逮捕,交付盟軍西太平洋司令部處置。”
“就算真的那樣,那也是憲兵隊的事,怎麼把你戰略情報局的派來了?”孟紹原的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
對方有這樣的能量,他不奇怪。
自己先到倉庫,接着在馬尼拉調兵遣將,對方肯定察覺了。
只是居然能夠讓麥克阿瑟親自下令,還是讓人意想不到的。
而且,派戰略情報局的人來?
“你大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田七苦笑一聲:“不過,爲什麼要派我來,我也實在是想不通。不僅如此,我還有一份具體的名單,都是我要從這裡帶走的人。”
“名單呢?”
田七拿出名單交給了孟紹原。
孟紹原仔細看了一下,交還給了田七:“把人都帶走吧。”
“我還可以爭取一些時間。”田七隨即說道:“你可以抓緊這段時間進行審問。”
“沒必要。”
孟紹原卻說道:“我想,對方既然派你來,肯定是在警告我什麼。這個時間我不需要,我也不會把你拉進火坑。把人帶走,還有,那個奧特恩,我有話要問他。”
……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奧特恩的腦門。
奧特恩面色有些發白:“上校,你要做什麼?我們盜賣軍用物資,自然有法庭對我們進行審判。”
“我只問一遍。”孟紹原神色冷峻:“請你仔細考慮好了再告訴我,如果我聽到我不想聽的,我不介意現在就扣動扳機。我相信,你幕後的人不會因爲你的死,公然和我翻臉。”
奧特恩這次真的有些驚慌了:“你想知道什麼,上校?”
“約翰在哪裡!”
奧特恩怎麼也沒想到,查理斯上校居然會問起了那個粗鄙的海員:“我還以爲有什麼大事,約翰和他的同伴就在附近,他們還在養傷。”
孟紹原收起了槍,對着田七說道:“彼得,約翰的名字,並不在那份逮捕名單上,他涉嫌企圖毆打傷害一名美軍上校,我需要對他進行審訊。”
“當然。”田七想都不想便說道:“我只負責逮捕名單上的犯人,至於名單上沒有的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