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盆紀遺物”在牆體間掙扎欲出,考古隊四周全是斷壁碎石,衆人攀至傾倒的“吞蛇碑”頂端,就已經無路可走了。
羅大舌頭將揹負的通訊班長劉江河放下,胡亂抹了把臉上的塵土和鮮血,氣喘吁吁地對其餘二人說:“這回可真是遇上過不去的坎兒了!”
司馬灰也是深感絕望:“要是沒用雷管爆破牆壁,說不定能夠多活一會兒,如今可妥了,還能往再哪跑?”
勝香鄰再次看到“吞蛇碑”,心裡驀然一顫,忙對司馬灰說:“1958年那支科學考察隊的時間並沒有消失……”
司馬灰不知勝香鄰想到了什麼,但衆人性命只在呼吸之間,就算考察隊死亡後的時間沒有消失,也改變不了現在的處境。
勝香鄰思維縝密,她此時覺察到事情並非先所想,因爲白毛專家是遇到考古隊之後,纔開始死亡,所以衆人始終有一個先入爲主的錯位判斷,認爲1958年到1974之間的時間在地底“消失”了。
其實被“泥盆紀遺物”軀殼包裹着的空間,其內部並沒有任何異常,不管考古隊在地宮中停留多久,時間也不會消失,如果白毛專家身邊的時間曾經消失過,那他早就被虛無徹底撕裂成原子粒子了,連屍體都不可能留下。
真正古怪的地方,應該是“泥盆紀遺物”的軀殼,19美國海軍曾根據特斯拉提出的“匣子猜想”,在費城進行過一次機密實驗,通過交流電聚集了大量磁雲,並將一艘“愛爾德里奇”號驅逐艦從中投放到另外的空間,這個實驗證實了自然界中,確實存在着若干孤立的神秘空間,它們的周圍,都是不能穿越的“瀰漫物質”,也就是司馬灰所說的“無”。
因此“泥盆紀遺物”軀殼中的地下宮殿,相當於一個被“無”包裹着的匣子,唯有近似“蟲洞”的通道,才能穿過線性的時間座標,1958年的科學考察隊,以及1974年的考古隊,都是經過蟲洞進入了這個神秘的“匣子”,它使前後兩者的時間交錯在了一起。
在這個危急關頭。勝香鄰來不及對其餘二人多說。只能形容“泥盆紀遺物”軀殼上地蟲洞。是一個客觀存在地通道。不過地底濃密地磁雲。彎曲了周圍地物理空間。所以考古隊原路返回地時候。就已經找不到“蟲洞”了。
司馬灰和羅大舌頭面面相覷。他們知道勝香鄰不會說些無根無據地言語。如果能找到“泥盆紀遺物軀殼”上地蟲洞。就有機會逃出去。可四周漆黑一團。到處都在塌方。許多區域也已被碎石填埋。衆人勉強置身在傾斜地“吞蛇碑”上。形勢岌岌可危。多說還能再支撐一兩分鐘。怎麼去遠處尋找“蟲洞”?
三人想不出可行之策。實在不知應當如何理會。這時只聽得“慼慼嚓擦”之聲由遠而近。用礦燈尋聲照去。就見密密麻麻地“屍”。正成羣結隊從斷裂崩壞地縫裡涌出。迅速從四面八方向着“吞蛇碑”圍攏而來。
羅大舌頭叫苦不迭:“怎麼跟破褲子纏腿似地陰魂不散。都死到臨頭了。還想着吃人?”
司馬灰一邊盯着蜂擁而來地“屍”。一邊對羅大舌頭說:“羅大舌頭還真讓你給說着了。屍雖是山墳古屍裡地滋生之物。但這玩意兒也有思維意識。不過只能同時思索一件事。剛纔那陣牆倒磚塌。使它們受驚之後只顧逃竄。現在遇到活人就立刻把剛纔那件事給忘了。意識裡只剩下要啃噬人腦和內臟。你就是把它碾得粉身碎骨。它也想不起來別地事了。”
羅大舌頭也不知司馬灰所言是真是假。但想其那些考察隊員地死狀。不禁心生懼意。與其被屍蟲從七竅裡爬進體內。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來個痛快地。便對司馬灰和勝香鄰說:“我羅大舌頭今天終於革命到底了。先走一步。到下面給你們佔地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