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灰聽得很是詫異,這些事就連宋地球也未必瞭解,無線連的劉江河怎麼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羅大舌頭也納悶:“我南征北戰這麼多年,連真正的潛艇什麼模樣都沒見識過,更別說蘇聯潛水艇的詳細戰術性能了,劉江河你小子該不會是特務吧?”
通訊班長劉江河看出衆人疑惑,趕緊解釋:蘇聯部署的“羅布泊望遠鏡”深度鑽探計劃,確實是爲了尋找離奇失蹤的“Z-615柴油動力潛水艇”,其實潛艇和上邊搭載的72名乘員,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秘密是“R-1潛地火箭”,作爲軍事機密,當時是隻有少數人才知道內情,至今也仍然未到解密期限。~~.~~
這次前來執行“羅布泊望遠鏡”探測任務的人中,只有部隊上的軍籍人員被事先告知了這一情況,並被允許在適當的條件下,透露給宋選農。此時通訊班長劉江河是原話原說,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地底極淵中很可能沒有蘇聯的Z-615潛艇。所以這個情報並無實際意義,只能作爲參考信息。
司馬灰再三追問,終於確定劉江河知道的情況也十分有限,看來要想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必須繼續前往“羅布泊望遠鏡”最深層。至於那艘迷航的Z-615潛水艇,以及失蹤的中蘇聯合考察隊、黃金蜘蛛城密室中的夏朝龍印,在司馬灰看來並沒什麼區別,這些謎團就和“綠色墳墓”一樣,雖然一切情況仍屬未知,卻幾乎可以斷定,它們全部與深陷在地殼與地幔中間的“極淵”有關。
衆人到此都將生死置之度外。放棄了恢復地下供電的念頭,也不再理會那座救命的“減壓艙”了,準備直接進入地底測站下的鑽井洞道。
司馬灰認爲“極淵”可能是處深水,想到貯物室中找氧氣瓶或渡水載具之類的裝備,但遍尋無果,只得作罷。衆人收拾齊整後立刻出發,向下經過被“空洞”侵蝕地中層底部。那些受到嚴重破壞的水泥牆體搖搖欲墜,測站內部的承重結構失去平衡,有繼續坍塌的可能存在。一路涉險下行至底層的“天車”附近,司馬灰再次走到側面的大型蓄水池邊緣向下俯視,先前覺得這水泥槽子詭秘無比,現在看來,近似於存放潛艇的船塢,蘇聯人可能是打算找到Z-615之後。把它在地底分解拆散,然後將殘骸一件件用天車吊進這倉庫,澆灌水泥徹底封存。根本就沒想過要運回國內,這保密工作也算是做到家了。
勝香鄰說:“事情可能沒你想象得那麼簡單,如果僅是要將一艘潛艇地殘骸拆解,爲什麼要築兩座如此龐大的水泥槽?它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容納百餘米長的潛水艇了。”
司馬灰說:“這倒也是,爲什麼會有兩個同樣大小的船塢?難道蘇聯人認爲羅布泊望遠鏡深處存在兩艘潛艇?”
羅大舌頭道:“老毛子未免太貪心了,整天尋思怎麼佔便宜,這潛艇又不是鯨魚,它也不會下崽兒,哪能丟一個找回倆來?”
司馬灰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實是難以琢摩。根據通訊班長劉江河提供的情報。地底根本沒有Z-615潛艇。但蘇聯人確實掌握了一些情報,並在煤炭森林中使用大地電場透視法。對“羅布泊望遠鏡”做了精確探測,當時呈現出的信息。一定足以使蘇聯專家認定極淵中存在那艘消失的潛艇,否則他們絕不會動員這麼大地人力物力。退一萬步講,即使那艘在海里失蹤的Z-615潛艇真被某種未知力量,帶到了羅布泊荒漠下一萬米深的區域,它也不可能從一艘突然分解成兩艘,這是最讓人感到無法想象地地方。
如果地底沒有“Z級潛艇”,那麼蘇聯人在“深空透視”過程中發現的物體又是什麼?司馬灰等人現在根本無從估測,只能推斷這兩個潛艇船塢大小的水泥槽子,多半與極淵裡存在的東西體積相當。
這時有一截牆體塌落下來,掉在天車上摔得粉碎,發出轟鳴地迴響,亂石濺得臉上生疼,司馬灰見上層地面將要蹋毀,惟恐被厚重的水泥箱梁砸成一團肉泥,招呼衆人趕緊加快腳步,來至鑽井洞道的艙蓋近前,看這艙蓋屬子母結構,母蓋可以穿過啓重天車,邊緣的六個子蓋則是留給人員進出,都有輪盤閥門閉鎖,地下甚爲陰冷,那艙蓋表面上都鋪了一層白霜。
衆人戴上手套轉動輪盤閥,將沉厚堅固的艙蓋揭開,又將電石燈和礦燈一同打亮,一個接一個鑽進洞道,司馬灰當先在前邊探路,就見重型鑽探設備挖掘出的深洞極是空曠,走勢垂直陡峭,深邃之中冷霧縹緲,寒意刺人骨髓,光束不能及十步之外,詭淥難測其萬分之一,再回首時,來路早已模糊。
司馬灰等人都不清楚這條洞道還有多深,他們從繞在洞壁的舷梯上向下摸索了一段距離,就發現側面嵌着一座箱體般地密室,內部也有一條白色線路地“磁石電話機”,線路一直連接到洞道深處,並有一部近似雷達的儀器,另有一部“短波發射機”,同時設有**地手搖供電機,似乎是處“聯絡艙”,可以在此爲深入地底的聯合考察隊提供支援。
勝香鄰對司馬灰說:“要是這裡地供電機和測繪儀器還能正常工作,我也許能從極化率數據圖紙中,看出地底下存在什麼。”
司馬灰也覺應該盡一切可能,蒐集蘇聯專家利用“羅布泊望遠鏡”窺探到的秘密,就讓衆人進去看個究竟。
羅大舌頭自告奮勇,上前檢視那部手動供電機。司馬灰則直奔磁石電話機,搖了幾下發現根本不能接通,估計這“羅布泊望遠鏡”裡共有兩條用於聯絡的白色線路,一條通向地表。一條通往地底,從1958年開始就徹底失去了作用。他又看那“短波發射機”式樣古怪,就問通訊班長劉江河:“你們無線連應該懂得短波通信,在這地底下10000多米深,還用得到這玩意兒嗎?”
劉江河說:“這短波發射機不僅可以發射天波和地波,它也能接收電波信號,但我們連隊可從沒在這麼深的地洞裡進行過通信演練。頂多在地下20米的防空壕裡用過,地波傳導需要看介質而定,如果地層對電波衰耗程度太高,就不能使用了,遠不如咱們那部光學無線電可靠。”
司馬灰突然想起了黃金蜘蛛城裡的“幽靈電波”,覺得蘇聯人不會無緣無故把“短波發射機”帶到地底,其中怕是有些古怪,就吩咐劉江河將它裝在揹包裡帶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說着話的功夫,羅大舌頭已經使手搖發電機開始運作,頂壁上地兩盞應急燈恢復了照明。在深不見底的洞道里,這點微弱的光亮,就像黑暗深淵中的一隻螢火蟲,但衆人精神仍是爲之一振。羅大舌頭說:“你們還別不信。先前那部功勳型老式發電機,肯定是被蘇聯人動過手腳了,要不然憑我這手藝還能鼓搗不好它?”
司馬灰迫不及待想看“極淵”內部的電場透視圖,奈何不會使用測繪儀器,只好瞪眼在旁邊看着,就見那酷似雷達的測繪儀器裡,顯示出密密麻麻的等深線。除了勝香鄰之外。其餘三人仍是誰也看不明白。
司馬灰見勝香鄰神情專注地凝視着儀器,秀眉緊簇。也不知是否看出什麼結果,忍不住出言詢問:“這個穿透地殼地羅布泊望遠鏡。到底能看到什麼?”
勝香鄰說只憑原始數據,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但這座配備測繪儀器的聯絡艙,肯定是用於地形探測,並利用“磁石電話機”爲極淵中的考察隊,提供方位指引。她又將在測站中找到的所有張圖紙逐一比對,才逐漸有了一些頭緒,可能蘇聯專家推測地殼與地幔之間的極淵,是冥古時期隕冰爆炸形成,這片洞窟隔絕了地幔上升的熱對流。而通過電場透視法,也只能探明地底極淵內很小一部分的情況,範圍不超過幾公里,處在煤炭森林以下1000米左右。由於極淵內部中空,所以“大地電場透測法”產生地磁波難以繼續向下滲透,反饋出來的信息大多一片空白。不過這些圖紙都是精確到以小時爲單位,也就是每隔一小時探測一次,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根據時間的不同變化,還是有少數幾張等深線圖,窺探到了洞窟底部,而從反饋出地數據來看,有兩個區域鐵含量十分反常,似是某種體積巨大年代古老的鐵質物體,這兩個物體的輪廓形狀非常接近,應該不是礦脈岩層,它們之間的距離相隔兩百米,每一個地體積都與失蹤的“Z-615潛艇”規模相當,但從形狀上看,並不是蘇聯潛艇,其輪廓倒像是人耳。極化率數據圖畢竟不是照片,又缺少更多的資料和大型測繪設備,勝香鄰也很難再作出進一步的分析。
司馬灰立時想起了劉壞水說過的話,在勝天遠留下的筆記中,曾有“樓蘭妖耳”四字,莫非就是指極淵中的兩個古代鐵質物體?勝天遠和宋地球一樣,都沒能親自接近“羅布泊望遠鏡”,所以這本筆記中涉及地內容,可能也與圖紙中模糊不清地輪廓相似,只是一個抽象的描述而已,因爲“羅布泊望遠鏡”正處在歷史上樓蘭-繕善古國地領地內,又因鐵質物體形狀酷似耳廓,纔會如此命名,大概勝天遠對它也沒有任何深入瞭解。
司馬灰深感情況複雜,雖然探險隊是穿越黑門遺址下的地槽,才得以進入“羅布泊望遠鏡”,但在這裡邊也沒發現什麼古蹟,爲什麼每支探測分隊,都要有懂得古西域地理風物地人員加入?多半由於地底存在着兩個來歷不明的“鐵質物體”是古人所留,可他絞盡腦汁也琢磨不透那究竟會是些什麼東西,直到從春秋戰國末期才結束了青銅器時代,再早的時候還沒有鍛鐵的冶煉技術,它顯然又不是天然生成,怎會出現在億萬年來日月所不照的地底深淵之中?歷史上爲什麼對此事沒有任何相關記載?接近它的中蘇聯合考察隊爲何有去無回?它又與“綠色墳墓”有什麼關係?此前在溶洞裡遇到的“黑暗物質”,很有可能是“冥古”時隕冰爆炸留下的灰燼,可只聽說過太古和遠古時期,“冥古”時期指的是什麼?
勝香鄰對此事的瞭解並不比司馬灰多,只知道“冥古”是指天地生成之初,那時候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