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在三奇入墓穴的外頭,一箇中年男子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那雙光芒內蘊的眼睛,更像是能將所有情景都映入其中的湖面。他的腰間繫着一支長劍,樸實無華,完全屬於花個幾片紫杉葉就能在小城市的商鋪裡買到的那種。
陣雨不但沒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他的身上卻像是覆了一層無形的屏障,漫天砸落的雨粒沒有一滴能夠打在他的身上。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摸一下他的衣裳,會發現每一個地方都是乾的。
朝三奇入墓穴的入口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轉過身,慢慢地離去。踏出的每一步都輕得有若獵豹,不長一寸,不短一分,彷彿都經過了精心的計算。明明就是泥濘滿地,他卻沒有帶起一點泥痕。
來到那滿地的屍體之間,他一步一步地走着,周圍的每一個情景都清晰無比地映入他的心頭。這些殺手倒下的姿勢,武器的樣式,身上的傷口,沒有一點被他遺漏。他的心頭閃出一串串的畫面,從那個叫做雲諾的少年突然出手,到那招有若風神降臨的強大招式,全都在這中年男子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他的嘴角溢出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這是至目前爲止,他顯露出的唯一表情。
在他的心目中,已經對那個少年有了一個評價,評價很高,卻並非全無缺點。在他看來,那少年有着極高的武學天分和極快的反應力,還有那種在面對一個敵人時,卻又將身邊所有敵人全都注意到的超強觀察力和一心多用的本事,這些優點,都讓那個少年有着難以估測的未來。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一些明明可以先行防禦再趁隙反擊的地方,那個少年卻總是進行風險更大的強行對攻,有時甚至還會做出一些並不明智的選擇。那少年出手的每一個位置都是直指要害,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這樣的果斷與狠辣並不多見。但是,將對手的生命視若草芥的背後,卻也是對自身生命的不夠珍惜,從這一點來說,這個少年若是能夠活到十幾二十年後,他必將成爲令人頭疼的可怕人物,但更大的可能是,用不了多久,這個少年就會因爲他性格中隱藏着的冒險成分,最終跟這些選錯對象的殺手一樣,變成荒郊野外裡的一具屍體。
中年男子繼續往前走着,沒有再看地上的這些屍體。
也沒有必要再看。
很快,殺死這些人的那個少年……就會到地獄裡陪伴他們。
一道閃電劃破蒼穹,有若飛蛇般朝他直擊而來。
他驀然拔劍,劍光一閃。
閃電被截在了空中……
*
麒麟像是感應到什麼,發出一聲低吼。
我立時警戒起來,看向四周,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再次看向它,它卻也是疑惑地東張西望,然後又在水中撲騰起來。
我猜想,它剛纔應該是感應到一些不祥氣息,但這種感應似有若無,其實也難說得很。就像運氣這回事,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就好比一場賭局,你原本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贏,然而由於某些奇特的原因增加了你的幸運值,贏的機率直接提升到百分之九十,結果你卻輸了……你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wωω_ Tтkд n_ ¢Ο
所以我想,一個人的成敗,最終還是隻能依靠他自身的實力吧?
運氣,終究還是應該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
這就像一個千萬富翁靠着賭局成爲億萬富翁的機率,怎麼也比一個只有一文錢的乞丐連賭連贏,變成億萬富翁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我繼續在荷池裡洗澡,順便把那些沾了污泥的衣服也全都泡了進來。在荷池的另一邊,冷幽幽也在洗着,這丫頭,一聽到我說一起洗澡,就氣得把我踹下來,結果現在還不是一起洗了?好吧,雖然算是共浴,但她變出了帷幔,把我的視線給阻擋住了。
切,其實就算她不這樣做,我也不會偷看……纔怪!
我把那些浸洗過的衣服放在池邊,用冰蓮勁將上面的水氣吸了過來,凍成冰粒。冰粒灑落,這些衣服幹了許多。然後,我再將摩羅真氣具現成風,對着它們狂吹。那些蟲子裝、露臀裝等女孩子的衣服在空中亂飄。
我換上一件自己的乾淨衣服,然後朝帷幔另一邊的少女叫道:“你的衣服我弄乾了。”
她說:“扔一件過來。”
我挑了一件,朝帷幔的上方扔過去。少女沉默了一下,說:“換一件。”
我又扔了兩件,她還是叫我換。我攤手道:“你還真是羅嗦。”
“你、你故意的,”少女氣道,“盡挑這種露胸露屁股的扔過來。”
“這些衣服不就是這個樣子?要不你自己挑。”
“自己挑就自己挑。”她分開帷幔飛了過來。
我眼睛一亮,以爲能夠看到她沒穿衣服的樣子,只可惜失望了,她用夢幻真氣變出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身上,要想讓這件衣服消失,那就只有把她打暈。
她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無奈地選了一件,又飛入了帷幔。
等她再次飛出來時,我趕緊看去,此時,她穿的是一件帶有金黃花紋的緊身衣服,雙臂和香肩露在外頭,初熟的胸脯被擠得微脹,由於貼合得太緊,她的身材被勾勒得曲線畢露,連小腹的位置都能看到那惑人心神的線條。
在她的香臀處,還有一條向上翹起的可愛尾巴。整個人看去,就像是一隻長有翅膀的小貓咪。
“幽幽同學,還有這個,別忘了戴喲。”我微笑地拿起貓耳髮箍,向她晃了晃。
“不戴。”她抿着嘴。
“幽幽同學,這髮箍跟你身上的衣服是配套的喲。”我笑得像個推銷僞劣商品的奸商,“來,好好的戴上……”
她斜了我一眼:“你真的想看我戴它?”
我使勁點頭。
她哼一聲,接了過去。
我滿懷期待地看着這隻飛在池面上的可愛貓女,誰知她剛把貓耳戴上,卻又搖身一變,身上的衣服完全變了樣子,又變成了她以前常見的中性打扮,頭上的貓耳也變成了兩朵荷包……
看着我乾瞪眼的樣子,她的眼睛閃過促狹的光芒,嘴兒一撇:“戴了也不給你看!”
這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