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方方正正的囚籠再疊着一個又一個的囚籠,層層疊疊的囚籠之內,被困在了最中心處的修士就宛如一隻渺小又無力的螻蟻,任其如何掙扎似乎都是徒勞。
陣陣術法靈光和法寶攻擊也都只能在囚籠的柵欄上留下了淺淺的印記,表明了這些囚籠都堅固無比,怎麼都無法破開。
這一個又一個的囚籠令人望着就深感絕望。
“李九”一直都嘗試使用各種辦法想要破開困住自己的囚籠,但他連試了一刻鐘之後,便停下了手。
見剛剛闖進這無盡大陣內的其他幾人還不死心的在瘋狂轟擊着四周的囚籠柵欄,早已被困在此地許久的明婕冷呵了一聲:
“別白費力氣了。”
第二個闖進這無盡大陣的倪丘看了遠處同樣被層層囚籠困住的明婕,心想明婕被困在此陣許久,恐怕會知道些他們想知道的信息。
於是倪丘便放低了姿態,對明婕遠遠的一拱手,問:“明婕道友此話何意?”
明婕雖已經被困在此地許久,整個人也都被此陣之內的囚籠給磨得沒了脾氣,但她想要闖出此陣的決心從沒有消散。
而她之所以冷呵出聲,也不過是爲了讓衆人都將注意力轉到自己這邊來。
明婕一邊打坐調息,一邊道:“這無盡大陣就是一個囚籠,根本沒有任何陣法出口可言。而此陣內的囚籠又堅固無比,僅憑一人的力量是絕對打不開這層層的囚籠,更無望從此陣之內逃出生天。”
這無盡大陣的堅固無比,衆人方纔都已然領略過了。
不過“逃出生天”這四字卻是讓陣內的幾個修士都將心高高的提了起來。
陣法道的比試中還有一條非常殘酷的規定:若是闖陣的弟子在陣法之內死了,那就算其已經爲宗門或門派贏得了最多的勝點,但只要參賽者一死,那所有的勝點便也要全部作廢。
此陣是納蘭雲親自佈下的,若是納蘭雲有什麼手段能讓此陣自毀——
到那時,被困在此陣之內的衆人非死即殘。
此時,才從天心派的陣法中闖出來、再急急的衝進了這無盡大陣來的幾個修士都不由的想到了納蘭雲那渾身黑光瀰漫,想要毀滅一切的嗜殺模樣,更是不由的心頭一寒。
“所以,我們需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凝在一處,將此陣徹底給炸燬了,纔能有機會逃出去。”明婕道。
不過明婕的話音落下之後,其他人都有些猶豫。
若是真能將此陣快速炸燬、讓他們逃出此陣倒也好。
但此陣內的某些人卻是不希望所有人都能夠一起出去的。
——特別是萬衍宗的那兩個修士,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活着離開此陣。
這樣想着,飛雲宗的遲紅娟、隱神宗的殷九言、御獸宗的姜孟常和玄機派的倪丘全都將目光往萬衍宗的何長老與“李九”看了過去。
此時,何長老也與“李九”將眸光朝四人睨了過來。
衆人互相對視一眼,雖都沒有半句話發出,卻都能瞬間明瞭各人心中所想一般又齊齊的收回了目光去。
無盡大陣內的幾人用神識傳音幾番商議過後,都同意了明婕的法子:合力炸開此陣。
但想要炸燬此陣,卻也不是當即就要開始動手的。
大家都還得準備妥當了纔是。
特別是早前已經在其他陣法之內受了傷的,這個時候更要好好的歇一歇,將自己的狀態恢復到最佳之境纔是。
“李九”直接就地而坐,開始閉目運功調息。
何長老心中有無數的念頭急閃而過,最後他暗暗一咬牙,也坐了下去開始運功調息。這個時候,何長老也沒有再與“李九”說一句話。
因爲何長老知道,在此陣內,被困在這樣的囚籠裡邊,就算“李九”擁有逆天的陣法天賦恐怕也是沒用了。
他們兩人雖然一起合作闖過了幾個陣法,但這合作的情誼應該也只能到這裡爲止了。
……
另一邊,天心派的陣法之內。
納蘭雲一直坐在了天心派的陣法出口處的邊上,沒有半點要離開此陣的意思。
她雙目緊閉,靜靜的盤膝而過。
而她識海里的神魂卻正在動用神魂之力,通過神魂契約印記細細的去感知着無盡大陣內的情況。
她一直靜靜的等着,等了許久,等到無盡大陣之內的七人都已經將七個攻擊法寶齊齊擲出,等到他們又齊齊的將所有的攻擊法寶灌注靈力、以法寶自爆的方式共同爆出了恐怖的威力。
感知到了這一幕,納蘭雲的嘴角開始冷冷的勾了起來。
她的雙眸驟然睜開,露出了似諷似笑的目光來。
她的嘴巴微張,正在無聲的說出了一個字:“爆!”
隨即,不過兩息之間,無盡大陣就像是已經被裡邊七人的法寶自爆的威力撬動了一般,開始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在這猛烈的顫動之下,被困在囚籠之內的幾人都站立不穩,只能死死的拽緊了身旁的柵欄。
隨即又不過兩息的時間,一股比他們所有法寶自爆的威力還要恐怕的力量猛地從四面八方轟來,朝被困在了囚籠之內的幾人惶惶的壓去。
那力量非常恐怖,就像是重重大山一般將困住衆人的囚籠從外到內、一個接一個的壓扁、壓碎。
那威力雖未曾碾到被困在最中央處的幾人身上,但他們都能感知到那惶惶而來威壓是多麼的恐怖,令人氣血都開始從上到下、又似是從外到內的翻涌。
快了!
等最後一個囚籠被碾碎之時,就是他們逃出生天之際!
若是在逃命的時候還能再收割幾條性命,那他們也定然不會手軟的。
而此時此刻,囚籠之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擲出了各自的法寶,每個修士都已經竭盡一切的手段將自己的周身牢牢的護住。
何長老手中握緊了兩個防禦法寶還覺得不夠,緊張之際又飛速的爲自己佈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防禦陣法。
這個時候,何長老還趁機用神識之力看了李九一眼。
這個時候,李九似乎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僵立在原地,手中只拿了一個低階的防禦法寶。
也是,像李九這樣的小修士,哪裡還有更好的防禦法寶?
何長老也只是看了這麼一眼,便沒有再關注李九了。
這個時候他都自身難保了,別人的生死又與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