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本就是榮光軍團的後勤部長,雖然就是個戰五渣的胖子,但在榮光軍團內部也有極大的話語權,畢竟,沒人願意和掌管錢糧的人對着幹。
至於伊爾馬蘇城這一邊,裹挾着大勝之威,有實力說話的人都閉上了嘴,沒實力說話的也就心裡嘀咕,真正讓他們做些什麼,反而是沒膽子了。
由此,一個很詭異的情況出現了,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一位連職業者修行都沒有進行過的凡人,幾乎接管了伊爾馬蘇城的全部權利,並按照自己的計劃和意志,在這幅‘畫兒’上塗抹着。
當然,有些事情阿索是可以做決斷,但有些事情也足以讓他頭疼,就比如說他現在所要面對的一個‘歷史遺留’問題——大公加冕儀式。
這是一位參加過兩天前大公議會的貴族書記官皮瓦爾克提出來的。
兩天前,在那值得銘記的日子裡,在混亂和爭吵的大公會議上,沐恩拍板一樣做出了很多承諾,比如說調集血色玫瑰軍團進入城內,比如說許諾三天內掃清所有混亂根源,比如說允許小維納爾-奧特以敵人的頭顱血祭祖先。
再比如說本應該在明天舉行的伊戈爾大公加冕儀式。
或許在當時,參加過大公議會的所有貴族和官員們,就沒人把沐恩當回事兒,對他下達的命令和許下的承諾也都是嗤之以鼻。
沒人相信他能在三天內掃清叛亂,沒有人相信他能夠在短短時間內收回權利,更沒有人相信他能夠完成承諾,但時至今日,他做到了,用近十位超凡冕下的頭顱和無數叛亂者的鮮血和屍體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言出必踐。
彷彿是兩個極端,再也沒有人敢無視沐恩的命令後,可面對‘大公加冕儀式’這個任務,卻又都傻眼了。
按照貴族的爵位,排除了象徵意義大於實際的親王爵位,公爵已經是所有的貴族的頂峰,它們大都是以軍功封爵,非守土開疆,軍功赫赫的統帥不可得。
事實上,對於任何一個帝國而言,大公爵都是皇權闇弱下,不得不做出的妥協和頹然,是功高震主的代名詞。
這還不說玫瑰領的情況極爲特殊。
三百多年前,伊戈爾家族雖然臣服於聖蘭斯帝國,但那僅僅是特殊時期下的一種妥協,是對初代聖蘭斯大帝統治的一種認可,這促進了聖蘭斯帝國的出現。
而初代聖蘭斯大帝也投桃報李的給予了伊戈爾家族更多的權利,比如說完全獨立的稅收,行政、軍事、司法和外交權益,比如贖死令,伊戈爾家族轄下的貴族又或者平民哪怕是觸犯了帝國法律,都必須按照玫瑰領的律法宣判。
再比如說伊戈爾家族可以拒絕任何自己認爲不合理的帝國徵召。
國中之國,這纔是玫瑰領的真實寫照。
可想而知,伊戈爾家族新任大公的加冕儀式,那必然是隆重而輝煌的事情,方方面面都得照顧到,且不說內部所需要的準備時間,單單是對外,也至少得通知臨近的山丘矮人和聖蘭斯帝國,他們也必然會派出足夠分量的隊伍進行觀禮。
慢說現在就剩下一天不到了,哪怕是三天前就全力準備也不行!
對這個問題,阿索也只得撓頭,如果沐恩醒着,他直接去請示就行了,可此時此刻,他很清楚自己連大門都進不去,布拉德絕對不會在老大的安全上講什麼人情。
他也相信沐恩並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他那句‘加冕大公’或許也只是隨口而言,不用當真,可他更清楚作爲下屬,他可以在關鍵時刻爲主君做出一些決斷,但絕對不能跨過某個限度。
否則,那就是越俎代庖,找死的節奏了!
最終,這個問題還是通過賈巴爾管家,呈到了梅麗夫人的面前,夫人微微思索後,就傳下了命令。
大公加冕儀式延後,但準備工作必須先進行起來,行政部門抽調人員,成立工作組進行各項準備,而外部,通過正規渠道發出邀請,通知各個比鄰的大勢力和盟友,邀請他們前來觀禮。
至於具體的時間,等待沐恩甦醒後再做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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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明媚的午後,玫瑰城堡內,沐恩的房間外迎來了一位客人。
“戒備!”小維納爾陡然一聲厲喝,直接打破了門口處的安寧,他一個跨步就攔在了房門前,雙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神色鄭重的盯着前方。
伴隨着他的呼和,其他護衛的戰士們也警覺了起來,無論是玫瑰城堡的護衛,還是榮光軍團的戰士都動了起來,咔嚓嚓的盔甲碰撞聲中,護衛們已經用身體組成了一面人牆。
也就是這時,在他們的前方泛起了層層疊疊的似有似無的迷霧,一個步履優雅的人影漸漸的從那裡緩步走出,精緻的鹿皮靴子和地面碰撞時發出的‘噠噠噠’聲彷彿挑戰着所有人的神經,讓他們越來越緊張。
漸漸的,那人影越來越近了,已經可以看到寬大到遮掩住全部身形的法袍和那高高的兜帽,青翠欲滴的植物生長而成的法杖上有骷髏頭顱做驚恐咆哮狀。
這是一名巫師?
沒有任何言語,小維納爾瞳孔微縮,五指握住劍柄就準備攻擊,可也就是此時,一個大手用力的握着了他的手臂。
迅速回頭,小維納爾眉頭一皺,立刻道:“巴澤爾,你想幹嘛?”
“不是敵人,別亂動手!”獠牙族強者巴澤爾僅僅是看了他一眼後,就向前走了幾步,他立在前方,等着那人影到了近前後,立刻握拳砸在了胸口,道:“夫人,你怎麼來了?”
那人影聽到這話終於擡起了頭顱,那是一張絕美的容顏,皮膚白皙如玉,五官精巧的好似上帝的傑作,一雙湛藍色的眼眸似大海一般深邃。
來人正是阿雅。
她在得到了伊爾馬蘇城平定和沐恩陷入沉睡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收拾了東西,就通過傳送陣趕了過來。
“有些擔心,我就過來看看。”阿雅的嗓音有些沙啞,她微微一頓,道:“巴澤爾,他,沒事吧?”
巴澤爾微微一怔,稍顯猶豫了下道:“在冕下沉睡之前,曾說他需要休眠進行恢復,並無大礙,並讓我們不要打擾,至於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嗎?”阿雅又道:
“別人不行,夫人自然不算,您請。”
巴澤爾很乾脆的一揮手,自然有戰士打開了房門,小維納爾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巴澤爾狠狠的瞪了一眼。
阿雅緩步走入,大門再次關閉後,小維納爾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下甩脫了巴澤爾,惡狠狠道:“你忘了大公在沉睡前的交代了嗎?不要讓人打擾他的沉睡,主意,是任何人。
你居然放了一個巫師進去,你不怕她對大公不利?而且,你叫她夫人?她是哪門子夫人?”
“哪門子夫人?”巴澤爾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夫人,自然是沐恩冕下的夫人,這一位是冕下的妻子,甚至肚子了已經壞了冕下的孩子。
換句話說,她就是大公夫人,你們以後的半個主人,你確定要攔她?!”
“夫人?大公已經有夫人了?還是位巫師?我,我怎麼不知道啊?”小維納爾傻眼了。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說實在的,你們真的很慶幸,慶幸是由這一位冕下來繼承和保護這座城市。
或許很多年,你們會發現,這就是你們做過的最佳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