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哥的情傷

太陽的餘暉輕輕照射,劉明德與衆村民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昏黃的餘暉裡。坐在石頭上對着桌子發呆的亞東,突然從石頭上站起,看向土拉格、黑鉻二人問道:“土拉格、黑鉻,我家人真的沒事嗎?”經歷過這件事,年幼的亞**然發現弱者的生命實在太脆弱,太脆弱了,隨時都會遭受強者的誅殺。

“沒事,他們大家都在避風的山腳下,都沒事。只是……哎!”土拉格輕輕嘆了口氣。黑鉻仰起頭,望向昏暗的天空說道:“好兄弟,以後大家多照顧一下週絕倫和劉得華吧!”

“他們家出事了?”亞東緊張問道。黑鉻、土拉格對望一眼,紛紛點頭。“哈哈!!”亞**然仰天一聲苦笑,兩隻拳頭緊緊攥住,淚花逆流而下!黑鉻與土拉格又對望一眼,倆人無比的驚駭,他們每一次見到亞東這種凝眉的模樣總會在心中升起一絲懼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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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顯得有些古老的府邸裡,一位緊鎖着眉頭的老人在大廳裡來回走動,目光不時望向大門外面的朦朧夜色。“霍雷德大人,村民傷亡的數據出來了。”副隊長伍石海急匆匆跑進大廳,對着鎮長霍雷德說道。“多少?村民傷亡的人數是多少?”霍雷德邁前二步,焦急的問道。

伍石海看了一眼霍雷德,輕聲說道:“半神的決戰太可怕,村民傷亡的人數佔全村總人數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二百三十五條生命,另外村鎮裡大部分房屋遭受到暴風的嚴重損害……”“砰!”霍雷德一拳揍在‘檀芳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

“太可惡了!太可惡了!這羣惡魔真是太可惡了!我的村民呀,我那死去的村民啊……”霍雷德悲聲大喊,年邁的身子微微顫抖!伍石海上前一步,站在霍雷德身旁勸道:“霍雷德大人,請您保重身體要緊,石惑村鎮的村民以後還需要你帶領呀,可千萬彆氣傷了身體!”

霍雷德聞言,忽然擡起頭,匆匆走進臥室。很快,霍雷德從臥室走出,雙手擡着一隻沉甸甸的木箱子。霍雷德看向伍石海說道:“伍石海,辛苦你了,這裡是三百個金幣,請你把這些撫卹金分發給亡者的家屬吧!”、“是。”伍石海躬身答道,抱起木箱子轉身朝大門走去。

望着伍石海高大身影匆忙的消失在朦朧夜色裡,霍雷德默聲念道:“三百個金幣已經是府裡的全部財產,府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變賣呢?‘阿麗格油畫’?‘夢卡絲壁鐘’?‘茉落神魔人頭獸身石雕’?”‘霍家族’本來是千百年前的名望學士家族,但由於天下分歧多變,世道越來越祟尚魔武,文人的地位漸漸沒落。千百年後的今天,‘霍家族’成了無人記曉的落後貴族。

“就‘茉落神魔人頭獸身石雕’吧,又該跟‘艾達裡米’這個奸富小人打交道了。”霍雷德瞄了眼左壁上的‘夢卡絲’古老的壁鐘,心裡不禁感慨:等下一次變賣了‘阿麗格油畫’、‘夢卡絲壁鐘’,府邸裡還有什麼能再變賣?”、“月觀。”霍雷德雙手後負,對着門處叫喊。身形長瘦‘月觀’匆匆走進大廳,躬身說道:“大人,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小人去辦?”‘月觀’是族長霍雷德唯一一位跑腿的手下。

“月觀,今晚你出發到‘艾達裡米’府去,請‘艾達裡米’來我家一趟,就說我家傳的‘茉落神魔人頭獸身石雕’將準備變賣出去。”霍雷德看着‘月觀’說道。“是!”‘月觀’退出府邸,朝黑幕熒光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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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裡,春雨不斷。暴雨過後,石惑小村鎮的村民漸漸從強大的精神高壓中放鬆了下來,村裡一切又恢復了平靜,生活又在繼續。“只有筋疲力盡再筋疲力盡!才能發揮出更大的身體潛能,知道沒有!!!”伍石海對着面前的衆男孩大聲吼道。“知道!!!”男孩們大聲應道。

“身體就像一塊棉花團,只有擠出全部水份,下一次才能溶入更多的水份,明白沒有!全部人雙腳各綁着五十斤的沙袋繞十圈秋石廣場,最後一名中午沒有飯吃!!!”伍石海冷聲喊道。“是!!!”男孩們齊聲答道,快速朝秋石廣場的‘沙石袋營’衝去,尤其是亞東,他雖然是整個隊伍最小的一位男孩,但他的表現絕對是整個隊伍最拼命的。

除了從半神打鬥事件中傷亡了十二人,剩餘的四十四位五至八歲的男孩紛紛集中在秋石廣場中。亞東、土拉格、黑鉻三人又開始了每天的早練,只是每人修練的強度遠遠超過從前。

“亞東,下午我們三人去臥石山上尋找那隻‘小東東’好不好。”早練修練完畢之後,黑鉻很期待的看着亞東。亞東搖搖頭,看着土拉格、黑鉻說道:“你們去吧,我爺爺感冒了,我下午想陪陪他。”“哦,那我和黑鉻吃完午飯去你家看看亞智雷爺爺。”土拉格說完,右手搭在亞東肩膀上,左手搭在黑鉻肩膀上,三人並肩朝家裡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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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府邸裡,霍思非突然丟下手中的長筷,大聲叫道:“這麼粗糙的飯菜怎麼吃呀,我不吃了!”說完,霍思非氣沖沖的轉身,朝大門衝去。“哎喲,這是怎麼了,我的寶貝小女兒不吃飯了!這可怎麼好?”霍雷德夫人‘馬鬆齡’從凳子上站起,皺眉望着霍思非妙曼的背影。霍雷德掃了一眼‘馬鬆齡’冷冷說道:“都是你寵壞了小女!”

自從‘艾達裡米’坐着豪華的馬車,穿着華貴的衣裳,身上戴着各種貴重的手飾品來到這間破舊的府邸裡,在見到霍思非時禮貌的問候,以及溫文爾雅的談吐,甚至溫柔的牽起霍思非的纖手放到嘴邊輕輕的一吻......自此,霍思非就覺得自己以前完全是白活了!對於她來說,那樣的活法纔是人過的!那樣的人生纔是快樂的!

而在‘艾達裡米’走後,霍思非幾次在夢裡夢到自己成了亞昌斌的老婆,過着苦不堪言的生活,就連想多生個孩子也要考慮一下夠不夠飯錢把他撫養長大……心變了,一切都變了!天空掛起幾朵美麗的雲彩,但霍思非此時無心欣賞。

被雨水洗滌過的土地散發出陣陣泥土味,霍思非纖手掩着瓊鼻,踩着骯髒的道路急匆匆向前邁去。在熟悉的石屋門前,霍思非卻覺得混身不自在,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亞昌斌赤露出胳膊忙碌的修補房屋,麻褲上抹着幾道難看的污泥。望着眼前這一切,霍思非腦海裡不自覺呈現出‘艾達裡米’那豪華的馬車,那穿在身上華貴的衣裳,那佩戴在身上貴重的各式手飾品……

“思非?”在屋門口搬動着石塊修補房屋的亞昌斌,轉過身突然發現霍思非站在地上,雙眼直直凝望着自己。“難道我要跟這種人過一輩子嗎!!!”霍思非心裡突然涌現出莫大的恐懼。她立刻痛苦的搖搖頭,大聲叫道:“不……不是這樣子的……”

“砰!”亞昌斌緊張的丟掉石塊,快速跑到霍思非身前,緊緊抱住霍思非說道:“思非你怎麼了,你怎麼……”“放開我……”霍思非大聲吼道,雙手重重推開亞昌斌。望着亞昌斌身上難看的污泥,再看看自己衣服上被沾染的骯髒泥土,霍思非心頭一怒,瞪着他大聲吼道:“不要碰我!!!”

看着亞昌斌呆訥的眼神,霍思非痛心失望,轉過身朝骯髒的泥路衝去。“思非……”亞昌斌心中莫名一痛,快速追上霍思非,一把將霍思非擁入懷裡,緊緊抱住。“快放開我……”霍思非滿心厭惡,大力掙扎。“不放不放!不管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放開你的手……”

“叭!”一聲響亮的巴掌震撼人心,像要撕開心肺,亞昌斌僵在原地。絲絲淚珠像要鑽出眼眶,拼命涌撞,亞昌斌就在一瞬間突然發現霍思非的雙眼已經不再像從前!

望着亞昌斌悲楚的模樣,霍思非咬咬朱脣,心中一橫,大聲說道:“昌斌大哥,我絕不可能跟着你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我們就這樣子算了吧!以後,你是你,我是我,如同這條線……”霍思非妙曼的身姿輕輕旋轉、擺動,一條修長的纖腳往溼地上重重劃去,一條深深的泥痕就這樣顯眼的豎在亞昌斌與霍思非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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