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雲麗你先等一下,家裡還有幾個小碗,我先去給你裝一碗來。”陳曉說道:

“謝謝嫂子!”

陳曉來到廚房,從竈臺上拿起那天新買的小碗,給方雲麗裝了一碗端出去。

當陳曉把肉端出來時,清楚的聽到整個客廳咽口水的聲音。

知青點的幾個人,加快手上的速度,把飯盒的野菜粥吃的乾乾淨淨的,然後迅速的跑到廚房裡去。

陳曉把一碗肉湯端給方雲麗,笑着說:“雲麗來給你,趕快吃,吃完鍋裡還有呢!紅玉姐她們把兩隻雞和兔子都混在了一起燉,燉了一大個鍋肉湯管夠。”

方雲麗把碗接過去,嚥了咽口水,驚喜的說:“天吶,這可是肉啊!嫂子我都幾年沒吃到過肉了。”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孫紅他們也都各自把飯盒端了出來,大家都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陳曉,隨即也來到廚房給自己端了一碗。

曲春華邊吃邊陶醉地說:“哦,實在太好吃了。我這都不知道多久沒吃到肉過了。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再吃到這麼好吃的雞和兔子肉,實在是太幸福了。”

“哎!你們說我們這是不是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啊!”楊怡道:

孫紅玉撲哧一笑的說:“得了吧,有肉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你要是真的覺得挖社會主義的牆角,那你別吃了省下來都給我們吃。”

楊怡搖着頭,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可不行,這個牆角已經都挖了,怎麼能半途而廢呢,這做人得有始有終。”

“哈哈哈!”聽到楊怡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陳曉啊!等搶收結束以後,我們再到這山上去抓好不好。”曲春華道:

顧偉雄好笑的說:“春華,你這是人心不足人蛇吞象,這能讓陳曉抓到一次就已經是撞大運了,你還想再抓。想得美!”

孫紅玉也點頭說道:“就是,顧大哥說的是,這山上的外圍裡外外都被村民給抓了個遍,哪還有那麼多等着你抓。”

“你們說的也是,這往常我上山也沒看到過。”曲春華說完。又對陳曉疑惑的問道:“陳曉你這是在哪裡抓的呢,怎麼我們大家都沒看到過,你就能抓得到呢!”

陳曉笑眯眯的說:“我這是在深山那邊抓的,你也知道我力氣很大,拿石頭打的話很容易打得到獵物。

那天我本來是想到山上去碰碰運氣的,可是整個外圍什麼都沒有,就想去深山裡看看,可是才走了一百來米就不敢再往裡走了,那裡面到處佈滿了毒蛇可怕極了。這野~雞和野兔就在這那裡抓的。”

樑天河一聽陳曉這野山雞和野兔子是到深山裡去打的,這心馬上就急得不得了。“陳曉,你實在是太大膽了,以後可不能再去那深山裡。那可是連那些老獵人都不敢往裡走的,就是那三年自然大災害的時候,也沒聽說過哪個村民敢到深山裡面去找吃的。”心裡是真的很害怕,陳曉再到深山裡去。這要是真的再到深山裡去出了什麼事,那可沒人知道。

顧偉雄也跟着說:“你樑大哥說的對,你來下河村的時候比較晚,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和你樑大哥在六一年來的時候,那時候村民們餓得都把山上外圍能吃的都挖了。

這動物啊,就連山上的耗子,幾乎都快被抓光了。後來就算挖不到了什麼。可也沒有人敢往深山裡走。”

方雲麗這時也不禁的後怕起來,自己剛纔光想着有肉吃,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馬上盯着陳曉嚴肅的囑咐道:“嫂子以後可不能再去了,這山上的毒蛇可毒着呢,這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就完了。”

“嗯!沒錯,陳曉你可不能再去了。”孫紅玉,楊怡,曲春華,齊聲說道。

陳曉笑着說:“知道了,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去的。我那天不是就走了那麼一小段路,看到了那些毒蛇。都把我給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哪裡還敢再往裡面走。”心裡卻不以爲意,那深山裡,對別人或許真的是很危險,但對自己來說就像是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看他們個個都這樣關心自己,讓自己的心也感到暖暖的。爲了寬慰他們也只能說出一些善意的謊言。

聽到陳曉得保證其他人才放心下來,雖然肉確實是很好吃,大家也想吃的不得了。但是和陳曉的安危比起來,這口腹之慾就不算什麼了。

“不過陳曉,你這個野山雞和野兔是昨天打到的,現在天氣這麼熱,放到今天怎麼都沒有臭掉呢。還有你有沒有把兔子皮毛給留下來。”楊怡問道:

“我昨天沒有給打死,早上出門的時候才殺的,那些野兔子和野山雞的毛我就直接都給燒掉了。”

孫紅玉一聽陳曉把兔子的皮毛給燒掉,這個心頓時心疼的不得了。哎呦喂,這個傻陳曉那可是兔子皮毛,她竟然就這樣給燒掉了。“你這個傻瓜,那兔子的皮毛可是個好東西。你怎麼能給燒掉呢!”

陳曉看着孫紅玉無辜的說:“紅玉姐,我這不是怕被別人發現嗎?這要是別人看到,那不就是擺明告訴別人我有吃肉。那要是誰心裡嫉妒了,去告我挖社會主義的牆角,事情可就不好嘍。所以還是毀屍滅跡的好。”

顧偉雄點頭贊同道:“嗯,陳曉說的沒錯,還是謹慎的點好,現在人們根本吃不到肉,每天不是野菜粥就是地瓜粥。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吃到了肉,肯定會被別人嫉妒的,到時候要是被人去舉報就麻煩了。”

楊怡一聽會被舉報,馬上緊張的說:“那大家都趕快吃,吃完趕快把這些骨頭拿出去給埋起來。”

一時間,整個客廳都沒再說話,大家只顧着自己碗裡的肉。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即使吃得滿身大汗。也沒人顧得擦汗。

“實在是太幸福了。”吃完以後幾個人或坐着凳子上或者坐地上。大家都一臉的滿足說。

現在的人能吃上一口肉非常困難,整個國家還有很地方的人還在吃米糠呢?但是自己幾個人既然能吃到一大鍋的肉湯,可想而知那心裡該有多麼滿足啊。

曲春華樂不可支的說:“這要是天天都有肉吃,那生活該有多美好啊!”

孫紅玉聽曲春華這樣說,馬上潑冷水的說道:“別做白日夢了,現在城裡的人想吃頓肉還很難呢!”

“紅玉你也真是的,你就不能讓我多做一會兒白日夢啊!”曲春華嘟着嘴說道。

一旁的方雲麗聽了之後心裡很不明白,這城裡的生活不是比農村好很多嗎?而且聽說國家還固定的給城裡的人發放肉票,怎麼會很難吃到呢。不解的問道:“孫知青,你們城裡的人不是都有發肉票嗎?怎麼會難吃到呢!”

“有是有,但是那都是一兩二兩的發,而且還要排隊買,買得到買不到還是一回事呢!”孫紅玉回答道:

“誰說不是呢?我以前在家裡每次要買點肉,都要存好久的肉票。還要半夜三四點就要去排隊了,而且還經常買不到。”楊怡道:

“虧我還以爲你們城裡人日子會好過點,沒想到比我們農村也沒好到哪裡去嗎?”方雲麗說道:

“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聊了,現在天也晚了,我們也趕快回去吧!今天忙了一天了都挺累的。”顧偉雄道:

“那行,我們就回去吧!陳曉我們走了,還有這些骨頭我們帶出去到外面去埋就行了。”孫紅玉道:

“那好,現在天也快暗下來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還有幫我把雲麗送回去。”陳曉說道:

“好的,沒問題,”顧偉雄道:

“嫂子我就先回去了”方雲麗跟陳曉擺擺手說道:

“嗯,以後有空再過來坐。”

陳曉把幾個人送到外面,看着他們走了,才轉身回到屋裡。

陳曉來到房間躺在牀上,靜靜的想着今天的事情。

其實今天會暴露出力量體能陳曉也是有思量的。

蘇娥和方雲濤他們,陳曉是不放在眼裡。只是今天在食堂吃早飯的時候,陳曉忽然想到現在的人個個面黃肌瘦的。

而自己要是每天都吃的這麼好,要肯定會把自己養的面色紅潤白白胖胖的,那自己在這其中,那不是擺明的告訴別人自己很有問題嗎?

現在自己露出力量體能,以後可以到深山裡打些野豬回來交給大隊。讓大隊拿去收購站賣的。而野豬是屬於自己打的,那自己肯定能分不少錢,一個口袋裡有錢的女人,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那就挺正常的吧!

這邊顧偉雄他們幾個人把方雲麗送到方家院子外。

“雲麗呀,我們就把你送到這邊就好,你趕快進去吧!”顧偉雄說道:

“謝謝你們送我回來,再見了”

“再見!”顧偉雄幾個人看着方雲麗走進去之後也一起走回的知青點。

方雲麗剛回到家裡,看到家裡的人都在客廳裡,大家臉色都不太好看。

“爸媽,我回來了。”

蘇娥本來就一肚子氣,一看到方雲麗,馬上開口罵道:“死丫頭你這是去哪裡了,怎麼這麼到現在纔回來。”

“沒去哪裡,就在村子裡面隨便走一走。”方雲麗敷衍的說道:

蘇娥看方雲麗這幅敷衍的態度。火氣噌噌的往上升,手指着方雲麗指責的說:“你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死丫頭,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得這麼大,今天看到我被人家欺負,也不知道幫幫我,就知道在那邊跟別人一起起鬨。”

方雲麗馬上大聲的反駁道:“我哪有跟別人一起鬨,我不是一直叫你趕快回來嗎?在那麼多人面前大家都在笑話你,你也不覺得丟臉。你知道我那時有多尷尬嗎?”

方海看方雲麗這樣跟自己的老婆子,大喊大叫的,皺起眉頭訓斥:“雲麗怎麼跟你媽說話,沒大沒小的。”

蘇娥更是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拿起門邊的掃把,準備要好好教訓一下方雲麗。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真是白養了你一場,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一頓。”

方雲麗看蘇娥拿起掃把,正要打自己。也豁了出去大聲喊道:“你打呀!打啊!你乾脆把我給打死掉算了。就當從來沒生過我這個不孝順的東西。”

蘇娥看方雲麗豁出去不怕教訓的樣子。拿在手中的掃把,終究還是沒有打下去。

隨即把掃把扔在地上,捶胸頓足的嚎叫:“哎呀,天殺的,我怎麼養了你這個賠錢貨啊!人家生的女兒都是貼心的小棉襖,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專門胳膊往外拐的賠錢貨。你乾脆氣死我得了!”

方雲濤今天本來被陳曉打一巴掌,本來就有點耳鳴,現在聽自己的老媽這樣嚎叫,整個耳朵更是嗡嗡叫,難受得呲牙裂嘴的說:“媽,你就別再好嚎了,今天都嚎了一整天,你的喉嚨不難受啊!”

方海也鄙視的說道:“你說你,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沒用的婆婆,教訓兒媳婦都教訓不了,虧我今天還特地的把隊長給拖住,想讓你好好教訓一下老二媳婦,沒想到你這麼沒用,竟然讓全村人看我們家的笑話。”

蘇娥一臉委屈的說:“我怎麼知道這老二家一搬出去,整個人都變得都不一樣,這之前我任怎麼罵,我怎麼打從來不吭聲的。

現在變得牙尖嘴利的不說,還有她那一身怪力氣,你沒看雲濤都被她打得把牙齒都給打出來了,我現在想想她當時的那個狠勁,到現在都還感覺到害怕。”

“爸,我媽說的是真的,二嫂當時輕輕的一巴掌就把我的牙齒打了飛出來。我現在整個臉頰子還疼的不得了,耳朵也聞聞的叫。”方雲濤說道:

蘇娥聽方雲濤難受,馬上緊張的上前心疼的說:“雲濤啊!是不是很難受呀!這會不會被給陳曉打出問題了,要不然我們到醫院去看一看吧!”

方雲濤聽蘇娥這麼一說,心裡立馬開心起來。覺得終於有機會從自己老媽的手裡摳出錢來了,看來這一巴掌也不是白白被打的嗎?

隨即裝出一副更難受的樣子。對着蘇娥說:“媽,你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我現在難受死了,要不然你拿點錢給我,我明天到縣城的醫院去檢查看看。”

“那行,媽,明天就拿錢給你,你到醫院一定要叫醫生好好的幫你檢查檢查。老天保佑啊!可千萬別被她陳曉,把你的耳朵給打壞掉。”蘇娥但心的說道:

方雲龍和林彩英聽蘇娥要拿錢給方雲濤,兩個人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可是又沒有辦法開口阻止,那個心情別提有多麼鬱悶了。

方海看方雲濤那張被陳曉打腫的臉,忽然想到下午在田裡面幹活的時候,村民們議論紛紛的說道:說自己這個小兒子,竟然對陳曉有那種齷齪的想法。方海當時聽了之後,這心裡簡直是翻江倒海。

隨即審視着方雲濤說:“雲濤,你二嫂說你總是色色眯眯的看着她,是不是真的。”

方雲濤急忙開口說:“沒有的事麼,爸你可別聽她亂說。再怎麼說她陳曉也是我二嫂,我怎麼可能對她有那種想法呢?”心裡切把陳曉罵的半死,陳曉這個死賤貨,竟然敢那樣冤枉自己。雖然陳曉剛嫁進家裡的的時候,自己當時確實有偷偷的多瞄幾眼,但是心裡可沒有那種齷齪的想法。

聽方雲濤這麼一說,方海才放下心來。緩緩說道:“那以後你少去惹你二嫂那個人。你是做小叔子的,而且現在又被她說你想她佔便宜,那她打你別人不會說她什麼。

還有你一個大男人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嗎?還去醫院檢查什麼?”

“爸,這不是難受嗎?所以想去醫院檢查,這耳朵會不會被陳曉給打壞掉了。”方雲濤委屈的說。

“是啊,老頭子,雲濤難受就應該讓他去醫院檢查一下,這樣比較放心啦!”蘇娥說道:

方海瞟了一眼方雲濤說道:“好了,別說了,就你心裡那點花花腸子,還以爲我不知道,你不就想從你媽手裡摳點錢嗎?”

接着又大聲的對蘇娥說:“老婆子,你給我聽好了,明天不準拿錢給他知道嗎?”

“知道了!”蘇娥弱弱的回答道:

方雲濤聽方海這麼說:頓時心裡失望極了,哎!就差一點就能從自己的老媽手裡扣出錢來了。

林彩英和方雲龍,一張黑色的臉馬上晴轉陰。心想着還是自己的老爸厲害!火眼晶晶的,馬上就看得出方雲濤在耍花樣。不像自己的老媽那樣好哄。

蘇娥一口氣憋在胸口,簡直要難受死了,今天非但沒有教訓到陳曉,還讓自己丟了這麼大的一個臉。

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會丟這麼大一個臉。是因爲大兒媳婦說陳曉罵自己,纔有今天這個事。

頓時怒視着林彩英說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彩英你這個懶婆娘惹的事。你說那老二家的到底有沒有說那些話。”

林彩英聽自己婆婆這樣一說,心裡咯噔一下。心裡罵道:這個死老太婆這是又準備拿自己來出氣了。

連忙維維弱弱的說道:“說了,說了,我那天親耳聽她說的,我絕對沒有騙你。”

“那她怎麼不承認,我看一定是你在撒謊,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娶了你這個專生陪錢貨的懶婆娘。”蘇娥罵道:

“媽,你別一口一口的賠錢貨,讓小孩子聽到了影響不好。”方雲龍道:

蘇娥不滿的說:“本來就是賠錢貨,怎麼還不讓我說了。”

“好了,不要再吵了,”方海說道:

接着又嘆氣的對蘇娥說:“你以後也少去惹老二家的,就當做沒她這個媳婦好了。”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你沒看到她今天那個囂張的樣子,我這口氣怎麼吞得下去。”蘇娥憤怒說道:

“媽,你現在不用太生氣,等我二哥回來了,看我二哥怎麼教訓她。”方雲濤道:

蘇娥心裡豁然開朗,是啊!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雲皓這孩子。她陳曉就算再怎麼厲害又怎麼樣,自己的兒子在部隊可是兵王呢!那個身手可厲害了,她陳曉哪可能是雲皓的對手。“你說對,等你二哥回來的,我要就跟他好好說說,她陳曉是怎麼的不孝,我就不相信你二哥還修理不了她了,先讓她囂張一段時間,等雲皓回來有她好看的。”

“爸,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方雲麗,實在不想再說什麼了,自己這一家人真是沒得救了。

“廚房裡有給你留的飯,去把飯吃了,再回去休息。”方海說道:

“不吃了,氣都氣飽了。”說完方雲麗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蘇娥指着方雲麗的背影氣憤的說:“老頭子,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方海撇了一眼蘇娥說:“誰叫你今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她,你沒看到整個臉都腫起來了,孩子都已經大了,再過不了幾年就可以說親了,你以後少在外人面前教訓她,免得讓人家認爲我們雲麗品德不好。以後說親不好說。”

聽了方海這話,蘇娥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好了,趕快回房休息吧!明天還要幹活。”方海說完就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