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紅落盡, 初冬乍寒的天氣,人們身上漸漸加厚了衣服。
道路兩邊的落葉喬木搖晃着稀稀落落的枯黃葉子,地上鋪了厚厚了一層, 只有常青的松柏類樹種還招搖着四季不變的綠色。
路邊的咖啡店裡, 不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優雅地喝着咖啡, 等着路對面上班的姐姐下班。
優雅俊美的少年在第一眼邊吸引住了人們的目光, 尤其是店裡面的年輕的女客在少年坐在窗邊位置的這34分鐘裡面,增加了將近二十位,樂得老闆合不攏嘴, 爲了感謝客人,老闆殷勤地送上了免費的點心, 得到了少年禮貌的微笑, 然後轉過身, 就得到了“少女”們嫉妒的目光,老闆摸了摸有些禿頂的腦門上的汗, 乖乖地坐到櫃檯裡面。
“雅川先生,如果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那麼,真是浪費時間!”
清冽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不二微微支起了耳朵, 這個聲音很熟悉。
清冽地如同流溪擊打青石的聲音, 素淨地不染纖塵。
片刻, 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來, 清冽地有些讓骨髓發寒, “哦~難道這就是威脅?”接着是拉開椅子的聲音,“雅川近臣,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或者聽到你的名字!如果你真的敢,就要準備好要付出的代價!”
不二站起身,有些疑惑地擡頭,看到身後隔廂裡面走出來的女子,看到女子的面容微微愣一下。
女子擡頭看到他,來不及收起的情緒映進不二眼底,犀利明銳,無堅不摧,如同一柄不出世的絕世名劍。
“一樂小姐,倒是真的不在乎啊。”
隨後出來的男人,有着英俊的皮相,但是唯一缺乏的就是沒有女子身上厚重積澱的高貴,還有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不二看到女子清冷的容顏勾起了譏諷的笑容,轉身看着身後的男人。不二視線裡面有明亮的什麼東西瞬間閃過,下一刻看着男人捂着腹部伏下身去。
女子的聲音清冽地無情,“這個算做是警告!雅川近臣,回去告訴你的主人!四楓院家族出來的人,絕對不會成爲別人威脅的籌碼!否則,代價,就是,死!”
男人的身體蜷縮在地板上顫抖,沒有了絲毫剛纔的囂張浮華,擡起來的眼眸中是不能掩飾的恐懼。
“真是髒了手,本來是要看看……孩子……啊……”女子踩着腳步離開,沒有回頭看身後的男人一眼,那是居於上位者對於生命的漠視,還有不可侵犯的高貴冷漠。
看着女子的背影,不二想自己已經知道了女子的身份。
跟着女子身後走了出去,出了店門,果然看到女子轉過頭來,看着他,“少年,你認識我?”
不二彎腰優雅地施禮,“四楓院家的一樂小姐吧,不二週助,四楓……”笑了笑,改口,“末初san的同學。”
“不二週助……”四楓院一樂聽着這個名字,臉上展露一個清淺之極的笑容,“是你啊,倒是聽英二那孩子提起過,很好的朋友呢。”
不二呵呵地笑着,“英二啊,很單純……”
想起那個酒紅色單純明亮的孩子,四楓院一樂的脣角忍不住又上揚了一個弧度,“小末很開心,謝謝平時你們的照顧了。那個孩子,變了不少……”
“呵呵呵,末初san本來就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是我們蒙她照顧了。一樂小姐來東京,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地方嗎?”
四楓院一樂還沒有答話,一輛紅色的車子停在兩個人身邊,車窗滑下,由美子成熟美豔的臉孔出現在兩人面前,“周助,認識的朋友嗎?”
“姐姐。”
……
“一樂小姐。”
“嗯,景吾少爺。”
……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啊,這邊還沒有回答不二姐弟,就看到銀紫色的少年從對面停下的車子裡面走出來,擡眼望過來,然後愣了一下,整整衣裝走過來,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的禮節。
“一樂小姐,叫我景吾就好。”
“也好,那我就不客氣叫你景吾,小末讓你照顧了。”
“啊嗯,在本大爺的地盤上,這是應該的。”銀紫色的少年囂張自戀地一如既往。
四楓院一樂抿了抿脣,小末那孩子在東京交到了不少朋友啊。
“一樂小姐要去哪裡?需要我送您一程嗎?”
“不了,我有車。”
……
菊丸媽媽聽到門鈴聲音,出來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子,愣了一下,“請問……”
清冷如同晨霧薄曦的女子微微欠身,“請問這是菊丸家嗎?”
“是的,您是……”
女子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那麼,您就是菊丸夫人了吧,您好,我是四楓院一樂,初次拜訪,打擾了。”
看着女子有些熟悉的面容,聽着這樣的介紹,菊丸媽媽連忙把來人往客廳裡面讓,“失禮了,您就是末初的一樂姑姑吧,請進,請進——”
四楓院一樂微微欠身,走了進來,看着這個家裡的一草一木,雖然沒有四楓院家族裡面寬闊,但是這裡卻有一種溫暖的氣息,那種隨意得無處不在的溫柔。
“謝謝。”
四楓院一樂接過菊丸媽媽遞過來的茶,微笑着道謝,輕輕啜了一口,看到面前的小婦人有些緊張地跪坐在對面,努力地緩和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請不要拘禮,菊丸夫人,我這樣的性情習慣了,或許有些失禮了。”
“一樂小姐……”
“叫我一樂就可以了。”四楓院一樂放下茶杯,“很感謝你們照顧小末,那個孩子比以前快樂了不少。”看着對面聽到她的話,似乎更加緊張了的小婦人,有些不解,難道自己的表情還是不夠緩和?平時冷厲慣了,竟然不習慣普通人的生活了。
“哪裡,哪裡,末初一個很好的孩子呢,懂禮貌,而且很體貼人的孩子……”菊丸媽媽有些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不知怎麼,雖然面前的女子和末初有着五六分相似的容顏,表情也足夠和善,但是總感覺跪坐在她面前有些壓抑地難受,好像誰在她心頭放了一塊重石。
偏偏此時,家裡除了她,沒有旁人在家。
菊丸媽媽有些想哭。
“媽媽,媽媽——”
風風火火的少女從門口跑進來,笑着撲在媽媽身上,橘紅色的髮絲在門口照進來的陽光下,有一種溫暖的火焰顏色。
“伊子,有客人——”菊丸媽媽制止了小女兒。
“嗯?”菊丸伊子轉過頭來,這才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客人,揚起了大大的笑靨,把揹包放在地上,對着四楓院一樂彎腰施禮,“啊,”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失禮了。”看着四楓院一樂,“啊,和末初有些像吶……”揪了揪橘紅色的頭髮,一副思索的模樣。
這樣溫暖明亮的少女,四楓院一樂淡淡地笑着,“伊子嗎?四楓院一樂,末初的姑姑。”
“啊,原來是末初的姑姑啊,怪不得這麼像。聽英二那個BAGA弟弟說過了,一樂小姑姑是個很溫柔的人吶,今天見到了。”少女笑嘻嘻地挪到她身邊坐着,“一樂小姑姑果然也是這麼漂亮nia。”敲了敲腦袋,訕笑了一下,“末初這麼漂亮的話,一樂小姑姑當然也會漂亮的,應該的嘛,畢竟是都是四楓院的姓氏……”抓抓頭髮,“一樂小姑姑您坐着,我上去換衣服下來,很快的……”
看着少女抓了地上的揹包,用跑的速度上了樓。
“伊子失禮了。”
轉身看到小婦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四楓院一樂看着桌子上的茶杯,自己的表情應該沒有到凶神惡煞的地步吧?
“啊,是茶涼了嗎?我替您換一杯。”耳邊聽到這樣的聲音,擡頭看到小婦人端了自己面前剛放下不到十分鐘的茶,有些逃似的走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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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丸伊子換了一身家居服下來,看到客廳坐着的四楓院一樂,“一樂小姑姑,要吃點心嗎?”沒有等她回答,就走進了廚房,“媽媽做的點心很好吃的,一樂小姑姑嚐嚐。”
片刻端了幾個小碟子的點心出來,放在她面前,殷勤地推薦,“一樂小姑姑嚐嚐。”
四楓院一樂伸出手指,輕輕捏起了一顆,酥黃的顏色,色澤明亮,看起來很可口很有食慾的樣子,放在口中咬了一口,鬆軟不膩,確實很不錯。
下一刻,看到少女湊近她面前,望了廚房一眼,小小聲,“nia,一樂小姑姑,你嚇到媽媽了?”
“嗯?”四楓院一樂愣了一下,擡頭向着廚房的方向望去。
“因爲媽媽認爲你是來拆散BAGA弟弟和小末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