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 招攬士子

魯藩留鎮濟寧,朱以海本無資格繼承魯王爵位。後劉澤清攜魯王朱以海反叛,崇禎帝爲了顯示正統,立逃亡京師的朱以海爲新任魯王。但此刻,其既無封地,又無僕臣,純一個光桿王爵。

前來登萊之後,朱以海一直留在萊陽。登萊巡撫曾化龍在萬難之下,依舊滿足了他王爵應享的待遇。但登萊畢竟非其封地,待的越久,他越想返回山東。知道周顯返回之後,他數次來信,詢問周顯何時出兵。因而當週顯前來萊州的第一時間,他便緊隨着趕來,催促周顯儘快出兵山東。

這一日,他剛用過早膳,顧炎武騎馬來到他的住處。“殿下,不知今日您是否有空,周督帥請您前去府衙一會?”

朱以海和顧炎武有過幾面之緣,內心十分佩服他的才氣。聽完顧炎武的話,他心中大喜。“忠清,是周督帥要出兵了嗎?”

顧炎武拱手回道:“大概就這幾日。但今日周督帥相邀,並不是爲了此事,而是邀請殿下和他一同前去六藝學苑。”

朱以海明顯愣了一下,“六藝學苑?”

周顯離開之後,文志通升任萊州知府。在周顯的支持下,六藝學苑的規模不斷擴大。到現在爲止,院內就已有近千學子,成爲登萊境內最大的一個學院。而在它的引領下,登萊各府也紛紛按照它的標準,設立學院。雖然這其中有當地官員刻意拍周顯馬屁的緣故,但確實也掀起了一股學院改革的風氣。

當朱以海到達之後,彼此寒暄之後。一行數十人,有的騎馬,有的乘轎,一起前往。文志通早就知曉此事,本來已經提前知會了一些學子,讓他們提前做好文章,以應付衆人覽閱。但最後周顯只是隨意翻看了一會,便令文志通通知在院的學子,說要和他們交談。

朱以海爲魯王,周顯爲山東都督,文志通爲萊州知府,萬元吉爲萊州同知,白翥爲登萊總兵。他們一羣人要麼地位尊崇,要麼在登萊身居高位,平時見上一人都難,而此刻卻都來六藝學院,並且要來見他們。

消息擴散開來,人越聚越多,院內最大的房間都裝不下。周顯乾脆讓人直接在院落裡擺放幾張桌子,和他們直接面談。最初的氣氛十分冷清,但學子中也有心高氣傲之人,當他們提出了幾個尖銳問題時,氣氛也逐漸熱烈了起來。

最後演變成了他們問,周顯答。

其中一學子站起來道:“督帥剛纔說,劉澤清之亂只有儘快平定,才能將禍亂的損失降到最低。但學生聽聞,督帥返回登萊已近半月,卻遲遲沒有出兵,這又是爲何?”

周顯道:“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要首先明白一個基本的概念,就是什麼叫快,什麼又叫慢。的確,我返回登萊已有半月,但半個月的時間真的算遲遲嗎?兵法有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在這半個月內,我要給全軍準備好充足的糧草,要派出斥候探查有關叛軍的一切情報,要儘可能的將在後方的軍隊調到前線。或許剛返回登萊便立即出兵可以馬上狠狠的打擊劉澤清,但後續的攻擊如果跟不上,將會成對峙之勢,這反而是最壞的結果。反之,在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再全力出擊,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禍亂。”

那學子繼續問道:“那督帥現在是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嗎?是否近日便會出兵?”

周顯搖了搖頭道:“並不能說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例如糧草便沒有備足。登萊土地貧瘠,產糧極少。以前的時候,我就從二州的稅銀中拿出很大的一部分前往山東、甚至通過運河向更遠的南方購糧。劉澤清叛亂,這條路被完全阻斷,而儲存的糧草要同時供給遼南、東江以及登萊本地的駐軍,明顯不足。雖然朝廷通過海運將第一批運來的糧食交給了我們,但這些糧食加上最近我軍徵集的,也不過十萬石糧草,僅夠全軍將士四個月之用。但再等下去,也不會有更多的糧食運抵,反而會不斷消耗。現在一切並未妥當,但看起來卻是出兵的相對好的好時機,因而我會在後日出兵征討劉澤清。”

白翥臉色怪異的看了周顯一眼,他不知道周顯和這些書呆子講這麼多幹什麼,尤其還自爆其短。在出徵之前,不是應該向所有人展示自軍必勝,以此來鼓舞軍心嗎?

而朱以海卻長舒了一口氣,周顯終於定下出兵的具體日子了。

一個身型瘦小的學子站起來,問向周顯道:“督帥,聽聞劉澤清有十數萬兵力,你現在有多少兵力,能戰勝他嗎?”

周顯笑道:“據細作傳回來的消息,劉澤清目前有兵卒近十八萬。但這其中,有近五萬是他新招募的,還有五萬是各地歸附他的巨匪大賊。這十萬人未經訓練,不通戰陣,甚至連基本的武器都不齊全,根本無須將他們當成真正的兵卒,勝之十分容易。剩下的八萬人中,山東各地的府兵佔了一多半,他們具有一定的戰力,但很多是迫於劉澤清的淫威而不得不暫時順從他。真正打起來,願意跟隨劉澤清與官軍死戰的少之又少。相對而言,雖然稍嫌麻煩,但也不是什麼大的問題。真正有威脅的是劉澤清的嫡系三萬餘人,這些人與流賊廝殺多年,善戰能戰,必須通過硬戰才能將之清除。而我這邊嗎?”

周顯停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可調用的士卒有勇字營和仁字營兩營步卒,其中老卒一萬兩千人,輔兵、新兵一萬人。除此之外,還有火兵兩千,炮兵一千,騎兵三千。總兵力大約兩萬八千人吧!”

衆人臉露驚愕,“督帥,僅這點兵力,你能取勝嗎?”

周顯笑道:“兵不在多而在精。我手下有像總兵白翥、參將李開、談震彩、遊擊將軍武志英、談時邁這樣的忠義善戰之將,有破城開土,射程七百仗的新型火炮,有不用火繩,填入火藥便可激發的燧發槍,如何不能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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