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她倒是覺得沒一個適合凌美的,然而阿穆魯家的事情就算她是公主也定然不能管的,要是凌美真想和誰在一起,她還能去撮合,可是直接讓她嫁誰,這種選擇,她還真不能去選。
榮壽看向身邊的富察志瑞,見他垂眸,不看衆人,好似這裡的熱鬧全然和他沒關係似得,他之前可是最喜歡熱鬧的,可是此時他好像都將自己鎖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了,開口說道:“志瑞,你還好嘛?”
擡眸看向了榮壽,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說道:“還好啊。”
“是不是累了?怎麼無精打采的?”榮壽看着富察志瑞問道。
“有些。”富察志瑞回答道。
榮壽微笑說道:“那不如我們走吧,反正在這也沒意思,我本來就不計劃來的,剛剛皇太后也准許了的嘛。”
富察志瑞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他確實不太喜歡這樣的熱鬧了,感覺自己這個虛弱的狀態,與這樣熱鬧充滿活力的地方格格不入。
“那我和額娘阿瑪說一聲。”榮壽說道,然後站起身走到了壽恩固倫公主和富察景壽身邊,小聲說道:“阿瑪,額娘,志瑞有些累了,我就先陪他回去了。”
壽恩固倫公主看向了一邊的富察志瑞,然後看向了榮壽說道:“恩,那志瑞就麻煩你照顧了。”
“額娘,這就見外了,我們本就是一家人,哪裡有什麼麻煩呢?”榮壽笑着說道。
“你這孩子真懂事,去吧。”壽恩固倫公主笑着說道。
榮壽笑着點頭,便走向了富察志瑞,說道:“走吧。”
一同和富察志瑞走偏門出去,看着身邊虛弱的富察志瑞,很自然的就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問道:“你的身子怎麼虛弱成了這樣?”
他確實感覺到了累,眼睛有些花,沒想到他有一天走路都會需要讓人扶着了,苦笑一下說道:“這樣的我,很沒用吧。”
心驀然的一痛,昔日那個陽光燦爛的人,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越是想起從前的他,在看此時的他,就覺得很難過,然而還是說道:“沒有,是人都會累的嘛,走吧,回去了。”
他看到了她眼神之中那一閃而逝的難過,他可以理解爲她在爲了他而難受嘛?任由榮壽扶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來時那漫長的道路,此刻竟然覺得太短了,因爲回去之後,就不知何時能夠在見到她了。
送富察志瑞回答道了壽恩固倫公主府,看着自己留在這的大夫說道:“你給他看看。”
老大夫趕緊把脈,等一會之後才放開,說道:“太過勞累了,還是需要多休息的。”
“怎麼會這樣?不是都調養這麼久了嘛?”榮壽看着老大夫問道。
老大夫無奈的搖頭說道:“若不是這調養着時刻注意着,恐怕已經……公主,這病根恐怕是弄不好了,要知道從懸崖上落下,能保住一命就已經是萬幸了。”
她當然知道從懸崖上落下還能保一命真的是不容易,微微頷首說道:“你盡力,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說。”
“我定當盡全力。”老大夫說道。
富察志瑞看着榮壽笑着說道:“不必擔憂,我的身體我清楚,休息一會就會好的。”
榮壽微微點頭,然後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看榮壽要走,慌忙說道:“等一下……”
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富察志瑞,用眼神詢問。
眼神有些躲避,隨後便找了個藉口,說道:“想聽你吹笛子了,能吹一首在走嘛?”
倒是沒想到富察志瑞會有這樣的要求,微微頷首,然後拿出了笛子,開始吹奏起來,依舊選的是輕快的節奏,他太過壓抑和悲傷了,希望這種勤快的語調,能夠讓他開心些。
靜靜的看着吹笛子的她,燭光下能夠看到她長睫毛倒影,低垂着眼眸的她,當真少了那份威嚴,多了一種溫和的感覺。
一曲終,榮壽看向了富察志瑞問道:“還想在聽一曲嘛?”
他知道吹曲是件很費力的事情,哪裡能要求她在吹呢?微微搖頭說道:“不用了,改天再吹吧,你能常來看我嘛?我知道這不合規矩,如果爲難的話,就不必了。”
從何時他開始變的這般小心翼翼了?她因爲王大妞的事情,真的很少也關注他了,看着那個燭光下滿臉病容看着就讓人心疼的人,終究沒事沒忍心拒絕,笑着說道:“好,我會找機會過來的。”
有些詫異,隨後便是欣喜,看向了榮壽有些 不敢置信的問道:“真的嘛?可是這不合規矩的吧?”
“規矩那是人定的,更何況我完全可以說是來給壽恩固倫公主請安的啊,你放心吧,想來自然是會有辦法的。”榮壽回答道,確實她若想來那些規矩根本擋不住的。
聽着他的話有些欣喜,又有些失落,欣喜是因爲他以後會來,失落是因爲她之前原來不是因爲有規矩的約束而不來,而是她不想來。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榮壽回答道,然後轉身離去。
回到了府中便也休息了,醒來之後還是喝茶下棋,過一個人的生活。
三天之後,她去了壽恩固倫公主府中,看到了那個坐在亭子裡面烤火的富察志瑞,他的身上還披着厚厚的披風,向他走去,說道:“冷就回屋吧,坐院子裡幹嘛?”
本以爲那天的話榮壽不過就是說說,沒想到她過來了,然而就算覺得她只是說說了,他也還是忍不住坐在院子中等待着,笑着說道:“坐吧。”
坐在了富察志瑞的對面,看着桌上擺放着的茶具,以及火爐上面的茶水,便笑着說道:“我先泡壺茶吧。”
“好啊。”富察志瑞笑着說道,安靜的看着榮壽那行雲流水般的泡茶技術。
給了富察志瑞一杯茶,然後拿出了笛子,笑着說道:“我給你吹一曲。”
富察志瑞靜靜的看着榮壽,聽着這歡快的笛聲,心中是開心的,便也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帶着些許的虛弱,雖然不復往日的那般燦爛,可是卻多了幾分讓人疼惜的感覺,靜靜的吹着笛子。
而此時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也進入了院子,本以爲是富察志瑞又一個人吹笛子呢,沒想到竟然是榮壽,兩人微微差異,可是卻都停住了腳步。
遠遠地看着那個亭子中坐着的兩人,志瑞究竟是多久沒有這般笑過了,在結合他之前的反應,他基本可以猜到志瑞也喜歡上了芳茹。
現在或許沒自己參合,他們兩人慢慢相處下來,就會有感情了吧,想到有這個可能,就感覺心上被插了一刀,可是千穿百孔的心早已經不差這一刀了,更何況這一刀若是能夠讓志瑞開心起來也是值得的。
榮壽專心吹笛子,倒是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而富察志瑞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榮壽身上也沒注意到有人進了院子裡面。
一曲終了,榮壽將雨笛放入了袖子中,然後去喝茶。
富察志瑞也同樣準備喝茶,眼角瞥見了院子中站着的兩個人,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笑道:“溫嵐、凌雄,你們來了?過來坐吧。”
兩人走了上來,阿穆魯凌雄笑着說道:“沒想到今日倒是來了稀客。”
榮壽自然知道這冷嘲熱諷的是誰了,她這兩年來的次數確實用一隻手都數的清楚,也當真算的上是稀客了,站起身來,看向富察志瑞說道:“今日我先回去了,你別太勞累了。”
“恩,路上小心些。”富察志瑞微微頷首說道。
榮壽從亭子的另外一條路出去,沒有路過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儘管那條路是出去的近路,可是她還是捨近求遠了。
看着離去的榮壽,白爾達溫嵐還是收回了目光,讓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些,傷神只是一瞬間,便揚起了他標準的笑容,坐下來說道:“身子好些了嘛?”
原本還在看着榮壽背影的富察志瑞被拉回了思緒,看向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好多了。”
阿穆魯凌雄看着離開的榮壽,也沒在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坐下來了。
榮壽離開之後便去給壽恩固倫公主請安了,然後就回了自己的公主府中。
依舊是一人過這自娛自樂的生活,騎騎馬,練習練習飛鏢活動身體,累了就坐下來喝茶下棋吃東西。
又一個三天,她還是去了一趟壽恩固倫公主府,依舊是泡了一壺茶,喝了一杯茶,然後吹了一曲,問候了一下富察志瑞的身體,便也回來了,這次沒碰上了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
幾乎每隔三天就會去一趟,也不做什麼,就是喝喝茶,吹吹笛子,說幾句話便夠了。
然而次數多了,還是難免碰上了白爾達溫嵐和阿穆魯凌雄,看着坐在亭子中的三人,榮壽止住了腳步,看向小廝說道:“我改日再來。”
次數多了這府中的人大約都知道了榮壽每隔三天都會過來看富察志瑞的,雖然說是給壽恩固倫公主請安吧,如今看着來了榮壽要離去,小廝忍不住說道:“公主,少爺他在院子裡面啊,要不我給您請到大堂見面?”
“不必了。”榮壽回答道,她之所以要走,是不想和富察志瑞還有白爾達溫嵐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在場,因爲很容易就會造成那天爭吵的局面,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小廝有些急了,這人來了還走了,壽恩固倫公主知道了,非說自己辦事不利了,要是以爲自己氣走了榮壽公主,那自己可是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掉的。
靈機一動,馬上跪下來,大聲說道:“奴才恭送榮壽公主,榮壽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嗓子瞬間就引來了亭子中人的注意力,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門口。
榮壽轉過身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廝,不得不說這小廝很機靈啊,他這麼做,自己還真挑不出什麼錯處,畢竟是規規矩矩的恭送自己啊。
看向了亭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