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安靜的坐着她可以坐很長時間,也不覺得奇怪,可是身邊出現個人看着你,就覺得很奇怪,感覺坐不安穩,尤其是被白爾達溫嵐看着的時候,無奈問道:“你不是都入朝爲官了嘛?難道就悠閒成這樣?”
笑看向榮壽,保持着沉默。
若是不知道他這溫柔是層面皮的話,她或許還覺得沒什麼,他笑看着自己就笑看着自己吧,可是知道是層面皮之後,就莫名的毛骨損然,不知道他這笑容背後是個什麼表情,說道:“我都知道你真面目了,幹嘛牽強的笑着?”
“沒有牽強啊。”白爾達溫嵐笑着回答道。
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啊,無奈的看向一邊說道:“你就一定要坐在這我這樣一個閒人耗費時間嘛?”
“恩。”白爾達溫嵐倒是給出了非常肯定的答案。
被噎的無話可說,又陷入了一陣沉默,而白爾達溫嵐就還是盯着榮壽看,看的榮壽是渾身不舒服。
果然和白爾達溫嵐最自然的相處方式還是下棋,雙手一攤妥協道:“我去叫人拿棋盤來。”
“你坐着吧,我去。”白爾達溫嵐笑着站起身來,完全就是篤定了榮壽會這樣的。
這傢伙果然是故意看到她不舒服,然後妥協的,無奈嘆口氣,然後倒茶喝茶,壓壓心中的火氣。
白爾達溫嵐是直接從徐嬤嬤那拿了棋盤過來的,將棋盤放到桌子上,然後笑着坐下來,說道:“聽說你每天都研究這下棋,不知道進步了多少。”
“聽誰說?”榮壽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這傢伙好像和自己身邊的人相處的挺好,竟然能夠拿着棋盤過來。
白爾達溫嵐心中差異了一下,這榮壽對他都防着,然而面上卻是溫和的笑着,回答道:“剛剛你那身邊的丫頭不說了嘛,每天這個時間你都是自己和自己對弈的。”
剛剛喜鵲好像確實說過這種話,不在言語,拿起一枚黑子,開始落子,將注意力都放在棋盤上,倒是可以擺脫那種奇怪的感覺。
她果然進步了很多很多,完全不是當年小孩子有些小聰明謹慎的下法,而是考慮全局,會在不知不覺中便步步設下陷阱,這可是完全學習了他,和她下棋都有一種和自己下棋的感覺了,笑道:“看來你有很好的研究棋譜。”
“恩,每天閒着也是閒着嘛。”榮壽點頭回答道,她可不想讓白爾達溫嵐覺得自己這是因爲他送的棋譜纔去研究的,而是自己無聊才研究的。
白爾達溫嵐只能無奈笑笑也沒說什麼,繼續下棋。
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一整個上午都沒分出勝負,午膳時間,徐嬤嬤過來問道:“公主,午膳時間到了,廚房已經備好午膳了。”
榮壽看看棋盤,完全是廝殺到關鍵時刻呢,說道:“不吃了。”
白爾達溫嵐無奈將手中棋子放下來,說道:“用過膳在繼續下吧,你都這麼憔悴了,還敢不吃東西?”
沒有白爾達溫嵐和她一起下那也就沒什麼意思了,站起身來,向大堂裡面走去。
白爾達溫嵐隨着榮壽一同過去,看向徐嬤嬤說道:“嬤嬤準備上菜吧,給我也弄一副碗筷,麻煩嬤嬤了。”
“這是老奴分內的事情。”徐嬤嬤回答道。
“嬤嬤分內的事情是伺候我,沒我的話,你怎麼倒也同意給他拿了?”榮壽有些不開心的停下腳步問道。
徐嬤嬤細細一考慮,倒也知道爲什麼了,說道:“公主教訓的是。”
“幫他拿副碗筷吧。”榮壽吩咐道,然後便進入大堂裡面了。
白爾達溫嵐無奈一笑,隨後半開玩笑的說道:“芳茹你幹嘛這麼嚴肅,嬤嬤還有你這府中的人,完全是知道我們是朋友,纔會覺得你也肯定是同意拿這碗筷的啊。”
“今天是覺得我是同意拿副碗筷了,那明日是不是該覺得我同意你拿這府中的其他東西了呢?或者覺得你的話就是我的話了呢?這可不好。”榮壽回答道。
“芳茹,對我都防着,你知道我不可能害你的。”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語氣之中有些無奈和委屈。
白爾達溫嵐的情緒一向管理的很多,若是多出來的情緒那便是他故意透露出來的,無奈和委屈?這是真的感覺,還是裝的啊?懷疑的看着白爾達溫嵐,說道:“你藏太深,由不得我不多想。”
“藏太深?我藏什麼了?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啊,我肯定如實回答。”白爾達溫嵐笑看向榮壽說道。
榮壽垂眸想想,然後擡眸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梅園那場火,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嘛?”
“芳茹,這是懷疑我放的火咯?”白爾達溫嵐笑看着榮壽問道,依舊是笑着說道:“覺得我害死了志瑞?原因是我喜歡你,所以看志瑞礙眼了嘛?”
他怎麼往這想了?她只是想了個話題轉移話題而已,回答道:“我沒有,只是不知道問你什麼,便想了個能說的事情,轉移一下話題罷了,那事也蹊蹺的很,我讓人打聽去來,官府根本查不出來是什麼人放的火。”
“恩,因爲他們不好好查,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白爾達溫嵐回答道。
“怎麼會?那梅園背後的人勢力應該不小,怎麼可能任由人燒了,而不追着官府查個水落石出呢?”榮壽回答道,雖然之前知道這梅園是林義的,後來極有可能成爲了自己阿瑪的,所以說恭親王的勢力壓着,官府怎麼可能不好好查。
白爾達溫嵐看向榮壽問道:“背後的人不方便出面嘛。”
他確實不方便出面讓官府好好查啊,更何況這種事情他自己會查的啊,既然榮壽說背後的人,那他也就不點破了。
榮壽被這麼一提醒,倒也知道自己阿瑪確實不方便出面,完全不知道白爾達溫嵐是另外一種想法,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那你肯定會去查的對不對?知道火是誰放的嘛?”
“索卓絡梅清和阿穆魯凌雪這兩個女人,那天該是看到我們在梅園了,所以就派了四個小廝在四周放火。”白爾達溫嵐很平靜的回答道。
榮壽卻吃驚的站起身來,問道:“什麼?你說那場火,本來就是衝着我們去的?”
“恩。”白爾達溫嵐擡眸看着吃驚的榮壽給出肯定的回答。
想起在富察志瑞去世之前,那索卓絡梅清和阿穆魯凌雪好像就去世了,雖然說看起來像是馬發狂引起的意外,可是那裡面還是透着很多蹊蹺的,當時因爲不關她的事情,所以便沒有過度的去關注了。
然而怎麼都沒想到,這些事情是關聯在一起的,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所以索卓絡梅清和阿穆魯凌雪被馬踩死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
“恩。”白爾達溫嵐點頭承認。
“如果我今日不問的話,你是不是就計劃永遠不說?”榮壽坐下來問道。
白爾達溫嵐微微點頭說道:“恩。”
“爲什麼不說?這些事情和我,還有富察志瑞、阿穆魯凌雄、凌美都有關係啊。”榮壽看着白爾達溫嵐皺眉問道。
“爲什麼要說呢?讓你們知道我的手段殘忍嘛?你現在都不信任我,覺得我藏太深呢,就算我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你也只會覺得我肯定還藏着什麼,不是嘛?”白爾達溫嵐反問道。
是這樣嘛?榮壽還真給不出肯定的答案。
這個時候徐嬤嬤和小喜、喜鵲端着飯菜進來了,因爲白爾達溫嵐在,所以伺候的人便是很信任的人,口風也緊的人。
他們的進來剛好打破了剛剛凝重的氣氛,兩人都各自開始吃飯,徐嬤嬤和喜鵲他們也很識趣的離開了,整個大堂裡面就留着兩個人。
榮壽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剛剛心中一直在考慮這些事情呢,看向白爾達溫嵐問道:“那你在我們背後悄悄做了多少呢?這樣的事情。”
“對你就這一件吧,畢竟你也不是什麼到處樹敵的人,不是嘛?”白爾達溫嵐反問道。
“以後爲我做什麼事情,你還是告訴我一聲吧。”榮壽回答道。
白爾達溫嵐溫和一笑,從袖子中拿出了那枚印章,放到桌子上說道:“很久就幫你刻好了,可是卻沒機會給你,你如今都說了做什麼事情都應該告訴你,現在我告訴你了。”
看着桌子上和田玉的印章,雕刻着一朵蘭花,拿起來,下面寫着芳茹二字,忽然間想起那時候自己要刻一個印章來着,可阿穆魯凌美卻追小偷了,她不得已的去追了阿穆魯凌美,後來又遇上了人販子,所以倒是將這印章的事情拋到腦後了。
然而那天白爾達溫嵐一直在暗處看着她的,所以她是知道這些事情的,沒想到他還能記住給自己刻個印章,說道:“當時不過一時興起,我要這印章並沒有用處啊。”
“難得有你感興趣的東西,拿來玩讓你開心也好。”白爾達溫嵐回答道。
玩什麼的弄個木質的就好了,拿着上好的和田玉來玩?而且她不想收白爾達溫嵐的東西,將印章放下來,看向白爾達溫嵐說道:“這般精緻的東西你說拿來玩?還真玩不起來,你重新改做了其他吧。”
“我也不差這塊玉,本就是專門給你刻的,你若不想要,扔了也好。”白爾達溫嵐回答道。
他一向都是溫和的,哪裡這般強硬過?榮壽一時間倒也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走吧,下棋去了。”白爾達溫嵐站起身說道,完全不給榮壽想出應對的辦法了。
“喂。”榮壽想叫住白爾達溫嵐,可是白爾達溫嵐已經擡步走出去了,看看桌上的印章,怎麼辦呢?
無奈拿起印章來,看着印章上面倒着的字跡,只感覺精緻好看,忽然好奇弄上印泥,印在紙上,這字跡應該是怎麼樣的。
收起印章,無奈站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已經坐在那等自己下棋的白爾達溫嵐,他只是一身白衣,端坐在那,就給人一種移不開眼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