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壽強忍住給載澄一耳光的衝動,說道:“載澄,你就如此介懷這件事情嘛?”
“對,我就是恨死你了。”載澄看着榮壽回答道。
無力感,深深的無力感,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費莫玉慈沒什麼關係,希望你可以改了你那荒唐的行徑,更別說是帶着皇上出去了,我先離開了。”
載澄不以爲意的笑笑,很喜歡看到榮壽一臉難堪的落荒而逃。
榮壽知道他們的談話不會被人聽見,可是卻也還是感覺很難堪,直接離開了這,接下來本就是大家送祝福的時間了,她在不在場都無所謂的。
走出恭親王府的門,上了馬車,掀起馬車簾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然而還是很快進去,將簾子放下,看着白爾達溫嵐問道:“你怎麼在這?讓人看到了,這成何體統。”
“有什麼關係?”白爾達溫嵐慵懶的靠在了一邊的抱枕上,看着榮壽問道:“如何?成親的事情還順利嘛?”
“順利。”榮壽回答道。
看榮壽的臉色便知道肯定是載澄又說了什麼混賬話了,可是偏偏是榮壽的弟弟,他也沒法出手,無奈說道:“你這又是何苦自己去找氣受呢?”
“那你又是何苦來我這碰一鼻子灰呢?”榮壽看着白爾達溫嵐反問道。
白爾達溫嵐被問的微微一愣,隨後嘆口氣說道:“哎……”
馬車裡面陷入了安靜,良久之後,榮壽吩咐了小武回府,她特意跟慈禧說過了,要出宮兩天,宮裡面的事情她也安排的很好,她離開兩天也沒事的,慈禧也準了她出宮的。
他們是從後門回的,四周無人,他們才從馬車裡面下來,然後回到府中。
門口的小廝將門關上之後,便看着榮壽說道:“公主,郭絡羅家的夫人來了,已經在府中等您很久了。”
榮壽微微點頭,然後向府中走去。
阿穆魯凌美看着並肩而來的榮壽和白爾達溫嵐,嘴角揚起一抹曖昧的笑意,然後迎上去,調侃道:“別說,你們兩人這麼一站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般配呢。”
榮壽伸手給了阿穆魯凌美一個暴慄,說道:“再亂說話,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掉。”
“芳茹,你怎麼這麼血腥呢?”阿穆魯凌美笑着說道,伸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然後跟在榮壽身邊問道:“那個,今日你去參加他們的成親儀式了吧?怎麼樣,還順利嘛?”
榮壽微微頷首說道:“恩,挺順利的。”想起阿穆魯凌美剛剛的話,便也同樣調侃道:“你如此關心載澄這個老情人,就不怕郭絡羅涼鳴吃醋?”
阿穆魯凌美瞬間臉紅起來,帶着些許的慌張說道:“芳茹,你你別亂說話啊,什麼老情人的,你一個女子怎麼能說這些話呢?”
榮壽有些好笑的一勾脣,說道:“你也知道話不能亂說啊?”
呆愣在榮壽的笑容中,因爲榮壽實在是太少笑了,然後也反應過來榮壽完全是報復她剛剛說了她和白爾達溫嵐般配的話而已,委屈的看向白爾達溫嵐,那眼神分明就是說:爲了撮合你們,我容易嘛?
白爾達溫嵐給了阿穆魯凌美一個鼓勵的笑容。
兩人那點動作,自然是不可能逃過榮壽的眼睛了,當然也知道什麼意思了,可是就是不痛快的嘲諷道:“我說你們這眉來眼去的,能不能換個地方啊?”
“怎麼?芳茹覺得刺眼?莫不是吃味了?”白爾達溫嵐眉頭一挑,笑着問道。
“就是、就是,你幹嘛那麼小氣呢,我和溫嵐哥那就是兄妹關係,你別擔心,我還是很喜歡郭絡羅涼鳴的,更何況我都是孩子的額娘了。”阿穆魯凌美還煞有其事的解釋了一番。
榮壽被兩人的話說的是滿頭黑線。
這個時候郭絡羅涼鳴從房頂跳下來,說道:“呀!不小心就聽到了我家小凌美和我表白了呢。”
一如既往輕佻的語氣,根本不用看是誰,大家聽聲音就判斷出來了。
阿穆魯凌美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說道:“涼鳴,你過來了?”
“對啊,給澄貝勒送完祝福了,就過來了。”郭絡羅涼鳴笑着說道,然後坐了下來,看着榮壽問道:“我也就喝杯酒的功夫,怎麼你就不見人影了?我還說我們一同過來呢。”
“我和你一起?恐怕明日就鬧的滿城風雨了。”榮壽看着郭絡羅涼鳴說道,今日其實郭絡羅涼鳴也在的,不過有衆多人在場的時候,他們並未說話,就如同不認識那般,她也清楚這郭絡羅涼鳴是爲她的名聲着想。
所以她現在也知道郭絡羅涼鳴說什麼一起過來的話,根本就是在調笑,根本算不得數,所以她也便那般回答他了。
“那可未必,你是堂堂的榮壽公主,慈禧身邊的大紅人,恭親王的女兒,澄貝勒的姐姐,這誰敢傳你的閒話?就不怕被你給拔了舌頭?”郭絡羅涼鳴笑着打趣道,那話中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榮壽當然能夠聽出郭絡羅涼鳴是在嘲諷她有狐假虎威的資格了,笑道:“最重要的啊,他們得罪了郭絡羅涼鳴,畢竟這人可比慈禧、恭親王、澄貝勒、以及我這個榮壽公主厲害多了不是?當然會被拔了舌頭了。”
榮壽的語氣之中也滿是嘲諷,頗有幾分你吃不到葡萄說葡糖酸的意喂,可是卻把你捧到天上去。
“你這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我看看這牙口。”說着便伸手要去碰榮壽的下巴。
然而手還沒過去呢,就被白爾達溫嵐給攔下來,而阿穆魯凌美更直接,對着郭絡羅涼鳴的小腿就踹過去,說道:“你還學會動手動腳了?我遲早廢掉你。”
“你一個女子,怎麼這般的粗暴?”郭絡羅涼鳴站起身來,揉着自己的腿。
阿穆魯凌美當場就擼袖子,說道:“我就粗暴了,你能拿我怎麼樣啊?”
說着便一手拉起了郭絡羅涼鳴的耳朵,一手叉腰,頗有幾分潑婦的味道,說道:“我就不信你改不掉這輕浮的毛病,你跟我回去!”
郭絡羅涼鳴的武功要掙脫一個阿穆魯凌美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或者說他若想躲,阿穆魯凌美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可能碰到他的耳朵,這說明他是故意讓着阿穆魯凌美的,然而卻還是叫囂道:“趕緊放開!別惹怒我啊!”
“惹怒你了,你能怎麼辦?還想打我怎麼滴啊?”阿穆魯凌美囂張的問道,然後看向榮壽和白爾達溫嵐說道:“你們兩個早點休息,我們先回去了。”
“你跟我回去,看我怎麼教訓你。”阿穆魯凌美拉着郭絡羅涼鳴的耳朵說道,然後大步的向外走。
郭絡羅涼鳴倒是配合,任由阿穆魯凌美拉着,根本不顧什麼夫綱不振的傳言。
榮壽則是微微一愣,什麼叫做他們兩個早點休息啊?說的她好像和白爾達溫嵐在一起了似得!反應過來,想說什麼,可是卻看到了那兩人已經吵吵嚷嚷的離開了。
一時間陷入了安靜之中,榮壽因爲阿穆魯凌美的話有些尷尬,然而還是看向了白爾達溫嵐問道:“你還不離開嘛?”
“不啊,急什麼?”白爾達溫嵐笑着反問道。
榮壽站起身說道:“我要去休息了,你隨便。”
“那我就住下來了,你有事叫我哦。”白爾達溫嵐笑着回答道。
她能說她不同意他住下來嘛?然而也很清楚說了也白說,白爾達溫嵐做的決定,豈是她能改變?反正她這裡的房子多的是,不差他一個人住的地方,徑直走回自己的主臥裡面。
第二日醒來,依舊是看到了白爾達溫嵐在練武呢,他依舊是白衣飄飄,動作行雲流水之間透露着一股子悠閒的勁,在加上那俊逸的容顏,真的是看一眼,便會讓人淪陷。
榮壽強迫自己緩過神來,然後坐到了石桌邊,看着喜鵲說道:“喜鵲,上早膳吧。”
“是。”喜鵲恭恭敬敬的說道。
白爾達溫嵐練完之後,坐到了榮壽的對面,笑道:“芳茹,你吃飯也不叫我一聲?”
“你不是在練武嘛?我若是貿然打擾你,不會害你走火入魔嘛?”榮壽看着白爾達溫嵐反問道。
白爾達溫嵐笑着說道:“那到不會,好久沒聽說你練武了,你那飛鏢還練着嘛?”
“早荒廢了。”榮壽回答道,她確實很久沒有練習過了,實在是宮中沒有地方可以供她練習,太容易被人看到了,不過那飛鏢卻還是在她袖子中的。
“那是可惜了,白白練習了那麼多個晚上。”白爾達溫嵐滿是惋惜的說道。
榮壽狡猾一笑,然後從袖子中拿出了飛鏢,快速的向白爾達溫嵐飛過去。
因爲離的太近,白爾達溫嵐都沒反應過來,然而常年習武,身體對危險有着本能的躲避,微微側身,看到一個飛鏢從眼前飛過,乾脆直接伸手將飛鏢給拿住了。
一切的動作都來的那般快,好似一眨眼的時間而已罷了。
“芳茹,你這是想殺了我嘛?”白爾達溫嵐將手中的飛刀舉起來,看着榮壽問道。
榮壽很是淡定的吃了一口東西之後,伸手拿過白爾達溫嵐手中的飛刀,笑道:“你不是好好的嘛。”
白爾達溫嵐無奈一笑說道:“你就如此信任我的武功?我和你在一起一點防備都沒有,剛剛完全是身體的不能反應,你就真的不怕個萬一的嘛?”
“不怕。”榮壽給出了兩個字十分肯定的答案,然後將手中的飛鏢繼續放入袖子裡面。
看到榮壽竟然是隨身帶着他給的飛鏢,不由心情大好,也不計較榮壽之前那種不顧他危險的舉動了,畢竟那也算是一種信任,知道他絕對可以躲開的一種信任,問道:“這飛鏢你一直拿着?”
“恩,防身用嘛。”榮壽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看着對面的白爾達溫嵐那綻開的笑意,知道這是他真心笑的時候,微微一愣,然後低頭說道:“你還不吃東西,傻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