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着眼前的人,他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啊,不過十三,僅僅比自己多活三年而已,剛剛都說他寫的一手好字,還會畫畫,也會撫琴,還喜歡品茗,哪有那麼多時間啊?棋藝真的很好嘛?
看着榮壽考究的眼神,白爾達溫嵐無奈一笑說道:“怎麼?大公主不信任嘛?”
“在太傅的教導下,溫嵐可是五歲就會下棋,前年對弈就能穩贏他阿瑪了,可以說下棋方面絕對是我們大清第一的。”富察志瑞一手抱住白爾達溫嵐的肩膀介紹道,那自豪的神情,就好像他纔是會下棋的那一個。
比他爹還厲害,那還真是厲害啊,不過這個富察志瑞還真是讓人無語,得意個什麼勁啊,毫不留情的說道:“是他會下,又不是你會下,你得意個什麼勁?”
“他會和我會沒什麼區別啦,我們是手足兄弟嘛,對吧?溫嵐?”志瑞一臉天真的笑容拍着溫嵐的肩膀說道。
白爾達溫嵐無奈點頭,算是默認了,然後看向榮壽問道:“要學嘛?”
“技多不壓身嘛,當然要學了。”榮壽臉上帶着笑意說道。
看着她發自內心的笑,白爾達溫嵐同樣是一笑,瞬間感覺四周那些含苞待放的鮮花已然開了,說道:“那明日下午,這裡見?”
如此約一個男子好像不好,恐怕這事還要經過皇太后那裡,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好似還是不要在和過多的人親近爲好,免得將人引入這趟渾水,微微一笑說道:“還是算了吧,畢竟男女有別嘛。”
看着榮壽眼神之中的猶豫,忽然想探究出她心中在想什麼,沒想到就是給了自己一個男女有別的答案?於是就毫不客氣的反問道:“只是下棋而已,公主想哪去了?”
這說的好像是她矯情了一般?明明自己也是爲他好,不想他捲入是非之中嘛,如此便也不客氣了,微笑說道:“既然你執意要教,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學一學了,到時候你別嫌麻煩就是。”
“哪會?大公主如此冰雪聰明,想必一學就會。”白爾達溫嵐臉上帶着笑意回答道,他的聲音那樣的平和。
“你看起來也是個耐心很好的人。”榮壽微笑說道,這是發自內心的,他這溫潤如玉,不驕不躁的樣子,真的就是給人一種好脾氣,耐心很好的樣子嘛。
皇上臉上帶着笑意說道:“恩,溫嵐他耐心確實很好,有那麼一個嘮叨的老爹都沒有離家出走,這很了不起了。”
太傅當皇上的老師,可這皇上喜歡玩樂,覺得老師嘮叨囉嗦也在所難免嘛,榮壽無奈笑一笑,伸手捏一下皇上的臉蛋,說道:“你呀,不好好學習,將來怎麼治國平天下啊?”
“我有好好學習,正所謂勞逸結合嘛,你不會和皇額娘告狀吧?”皇上狐疑的看着榮壽問道。
榮壽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說道:“你看我像是背後嚼舌根的人嘛?”
“不像。”同治皇上搖搖頭說道,然後又看向榮壽說道:“可你是皇額孃的心腹嘛,你不會其他人,會向她說的嘛。”
“這算什麼邏輯,你覺得這宮中那件事,是皇太后不知道的?還用我說?”榮壽挑眉問道,那戲虐的樣子很是邪魅。
同治皇上微微吃驚,問道:“你是說皇額娘知道朕偷偷玩的事情?也知道朕偷偷在這喝茶,沒有好好去看奏摺的事情?”
“皇太后她現在就正在幫你批閱奏摺呢,雖說她是皇太后,可也是你母親,自然是會體諒你的,你呀,還是快快長大吧。”榮壽無奈說道,當個有實權的皇上,不要成爲傀儡皇上,那樣你這一生纔不會悲哀。
“我有好好學啦。”同治皇上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榮壽溫婉一笑,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覺便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也很貪玩,不喜歡學習,而且還會拉着自己一起玩,有爹和額娘寵着他,倒還真不擔心受什麼委屈,只是有些想念他。
看着榮壽好似在想什麼而出神,眼睛之中有着些許的笑意,白爾達溫嵐對於這個榮壽是越來越好奇,她的一顰一笑都能引起人的好奇心。
旁邊的阿穆魯凌雄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在沉默的喝茶,好似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總是能夠那麼的自成一格。
而富察志瑞天生開朗,自然而然的就會找話說,倒是看的出來自家兄弟溫嵐對這個大公主好似很不同,出於這個考慮,對榮壽倒也沒來由的親近了幾分。
皇上就更加隨意了,反正都是他認識的,怎麼聊都覺得開心。
白爾達溫嵐機會都是在和榮壽說話了,他對這個人很是好奇。
而榮壽嘛,好久沒有和人聊過天了,就卸下了幾分防備,隨意的聊着。
喜鵲在一旁看着榮壽和人聊的很開心,心情也跟着好起來,這幾個月她家公主可是很落寞的,好不容易這纔好了點,然而這已經是日落黃昏了啊,應該回去了,微微走上前來,小聲說道:“公主,天色不早了。”
“聊的真盡興,不知不覺已經是日落黃昏了,我們改日在聊。”榮壽臉上渲染了幾分笑意,明顯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明日午時,我在此等候。”白爾達溫嵐微笑着躬了躬身說道。
榮壽也微微頷首,然後看向皇上,微微行禮說道:“皇上,我就先告退了。”
“恩,明日見。”同治皇上臉上帶着笑意說道。
榮壽轉身離去,走遠,纔將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低着頭走了,從背後看,就是有一種彎腰駝背的感覺,身邊的喜鵲見四下無人便開心的說道:“好久不見公主你笑的如此開心了,那個白爾達大人真的好帥氣啊。”
“那要不要我向皇太后請道旨把你許配過去啊?”榮壽看着身邊的喜鵲調侃道。
“大公主,您可別,那樣的人中龍鳳遠不是喜鵲能夠高攀的起的,更何況公主您要請指的話,也應該是爲您自己請旨啊,看得出來白爾達大人對您很是上心啊。”喜鵲臉上帶着調侃的笑意說道。
榮壽伸手捏住身邊喜鵲的臉,說道:“你這丫頭,連我的玩笑也敢說了。”
“公主饒命啊,喜鵲不敢了。”喜鵲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說道。
榮壽鬆開喜鵲,繼續低頭走路,卻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白爾達溫嵐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像是喜歡自己,看他的眼神倒像是對自己很好奇。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恭親王的女兒,慈禧的養女嘛?與自己靠的太近,無異於是攪盡了這趟渾水,不對,應該是選擇了中立,自己能夠在皇太后和阿瑪之間活的好好的,那麼和自己親近,表明的態度就是中立。
可是又不像是這樣,他好像根本沒往這方面想,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大公主,上攆轎吧。”喜鵲出聲提示道。
榮壽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們已經出來了,榮壽微微點頭,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了,反正他的接近對自己來說並沒有壞處,而且還能學習下棋呢。
沒有在多想,而是上了攆轎,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林義,每次想起他的生死未卜,就覺得一陣鑽心的疼,而後又想起在野狼寨的點點滴滴。
“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好像不是回長春宮的路啊。”喜鵲看着四周問道。
榮壽這纔開始注意四周的環境,也微微一愣,這四周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根本不像是回長春宮的路,眉頭緊皺看着前面擡攆轎的人,冷聲說道:“停下。”
那擡攆轎的人微微一愣,然後停了下來。
榮壽剛要開口說話,就看到兩個擡攆轎的小太監一溜煙的跑了,心下微微一驚,連忙下了攆轎,就要去追,可是卻也來不及了,她這花盆底鞋本就不能跑,更何況要追的是兩個手腳麻利的太監?
喜鵲倒是追出去了,可是兩個太監卻分開跑了兩條路,喜鵲大急不知道追誰好,猶豫之間兩人都已經跑遠了,追不上了,喜鵲低咒一聲說道:“你們兩個小太監,不要讓我捉到你們!”
榮壽看着喜鵲氣沖沖的跑了回來,四下看看,問道:“喜鵲,你看知這是何處?”
喜鵲四處看看,隨即一副苦瓜臉,搖頭說道:“大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來了這宮裡之後,就整天和您在一起的,我從未來過這裡,而且在這之前我根本就沒進過宮,當然不熟悉了,倒是大公主您來過宮裡,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宮裡的房子和路,長得好像都一樣似得,而且我就算進過宮也是有人陪同着的,從來不會一個人,那兩個小太監把我們扔在這,是想幹些什麼呢?”榮壽眉頭緊皺起來開始思考着對方爲什麼要這樣做?
忽然間就想到了,自己要是迷路在這,徹夜不回長春宮定然會引起慈禧的不滿,這根本是要讓自己和慈禧出現嫌隙,甚至有可能是挑撥自己阿瑪和慈禧的關係,畢竟慈禧對自己不好了,阿瑪必然不會坐視不理,這樣矛盾就更加激化了。
“不好,喜鵲,我們快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人。”榮壽連忙說道。
喜鵲也是機靈的,知道榮壽這是要找人問路,便跟在榮壽身邊快步走着,忽然靈光一現,連忙開口說道:“大公主,您在宮中並非一個人啊,蘇澈她不是給了您一個哨子嘛?吹響他,讓蘇澈帶我們回長春宮不就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