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這時候顯然是給啥畜生附身了,並不是鬼,要是鬼根本不敢趴我身上咬我,十有八九是剛纔那隻大黑狗。
我“啊”地痛叫一聲,大吼道:“鬆開!鬆開嘴!”
小女孩這時候那裡肯吶,眼睛瞪的滾圓,牙咬的歇斯底里,使的那勁兒導致整個腦袋都隨之顫抖,看樣子不咬下我一塊肉誓不罷休。
我把左手裡的切菜刀遠遠一扔,捏住她下巴身子往前一撲,整條右胳膊把女孩的頭悶到了地上,連鼻子都給她悶住了,我心說,我叫你咬,非悶得你上不來氣兒不可,我小時候吃奶的時候就喜歡咬,我媽老用這招兒悶我。
不過,女孩這時候是給啥東西附上了,根本就不怕這個,悶了她一會兒見沒啥效果,而且給她咬住的地方鑽心的疼,再不想辦法真能叫她把肉給我咬下來一塊。
左手鬆開女孩的下巴,食指中指併攏伸直,無名指小拇指併攏微蜷,大拇指緊緊壓在無名指跟小拇指之間,掐成一個指訣,食指中指橫着壓在自己眉心,嘴裡念道:“三陽一氣貫中天,真龍化在兩指間……”反手又橫着摁在女孩眉心,接着再念:“以吾三陽驅怨孽,以吾真龍淨汝身,急急如律令,驅!”
念“驅”的同時,兩根指頭由摁變成掐,在女孩眉心輕輕一掐,女孩頓時一個激靈,嘴裡倒吸了一口涼氣,緊跟着,牙齒慢慢鬆開了,整個人也慢慢軟了下去,“噗通”一聲仰面朝天躺地上,渾身抽抽起來。
不過,這並沒有完,那東西只是給我轉嫁過去的真氣暫時壓住了,還沒能從女孩身體裡出來。
我趕忙又從身上掏出針線包,抽出一根針扎破手指,在女孩兒的眉心、太陽穴、耳朵根後面、下巴上,分別點了一滴血。
點完血以後,我長長鬆了口氣,不知不覺中,居然冒了一身的冷汗,不過就見這時候,女孩居然在地上還是不停的抖動,我頓時一皺眉,上女孩身的這東西還挺兇的,我都做到這程度了還沒驅出來,趕忙又把扎破的手指頭擠了擠,擠出血以後在女孩額頭寫了一個“門”字,抓起女孩一隻手,左手攥住她四根指頭朝自己懷裡一拉,又朝上一託,女孩的手心呈現了出來,又把指血在女孩手心抹了一點兒,擡起右手在女孩手心輕輕拍打起來。
這下見效了,每拍一下,女孩抖動的程度就減小一點兒,拍到第六下的時候,女孩躺地上徹底不動彈了,雙眼緊閉着,嘴角那裡慢慢流出了白沫兒,這就算行了。
打地上站起來,先給自己檢查了一下,胳膊上給小女孩咬出了兩排血牙印,不過還好,還沒到流血的程度,這虧得我這幾年幹民工把胳膊上的肌肉練出來了,整條胳膊一使勁兒,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就憑小女孩兒這牙口兒,想要下一塊還真不容易。
擡手又朝自己手腕上看了看,女孩剛纔還砍了我手腕一刀呢,不過看了就是一愣,手腕上居然一點兒傷都沒有,連皮都沒破,仔細一檢查,袖子上的一個釦子兩瓣兒了,我穿的是單衣,單衣袖口上有倆釦子,其中一個釦子兩瓣兒了,看樣子是給刀砍上了,還真是老祖宗保佑了,一個釦子替我擋了一刀。
隨後我又朝醜姑娘家的院子裡看了看,這時候,屋裡還亮着燈,不過好像沒人,整個兒靜悄悄的,這要是有人,外面鬧這麼大的動靜兒,醜姑娘不會不出來看,再說了,這醜姑娘也算是位奇人,她咋就沒發現小女孩兒給附身了呢?我轉一尋思,會不會……心裡頓時一沉,會不會小女孩給附身以後,趁醜姑娘不備,先把醜姑娘給砍死了?
我就想衝進醜姑娘家裡看看,不過就在這時候,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了,爲啥不對勁兒呢,因爲我在這裡跟小女孩折騰這麼大一會兒,身後的強順跟春生咋連吱都不吱一聲兒呢,春生也就算了,已經給嚇破膽了,強順可不一樣,我雖然叫他陪着春生,但是他不可能這麼老實,至少會在後面吆喝兩聲給我助助威。
扭回頭,我朝身後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下去,腦袋當即“嗡”了一聲,就見強順在不遠處的山路上躺着,一動不動,而春生呢,不見人了。
我頓時大急,憤憤罵了一聲,快步朝強順跑了過去,跑到強順跟前,蹲下身子朝他臉上一看,我頓時一愣,強順這時候居然是睜着眼的,強順見我看他,把眼睛忽閃忽閃衝我眨了起來。
這是啥意思?躺地上不動,眨眼睛?伸手就要去扶他,就在這時候,他的眼睛珠子朝他右邊轉了起來,一晃一晃的似乎想叫我看他右邊,他右邊是個山溝,我擡頭朝山溝裡一看,山溝裡黑乎乎的,不過,隱隱約約的能看見有條人影,正揹着我們朝前走,看身形很像是春生。
我心說,春生這是要去哪兒呢?不過這時候顧不上他了,先把強順弄起來問明白再說吧。
用胳膊擓着強順的後脖頸子,把強順從地上扶坐了起來,強順頓時“哇”地吐了一口,從嘴裡吐出來黑乎乎一團玩意兒,看着還毛柔柔的,這是個什麼玩意兒,伸手兩根手指頭小心捏起來一看,居然是一團狗毛。
強順這時候騰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大罵一句,他娘嘞!
我趕忙問他:“你這是咋回事兒?”
強順憤憤說道:“都是那李春生,你剛纔叫我回來陪着他,我就跟他站一塊了兒,誰知道他趁我不注意突然轉到我後面摟住了我,還給我嘴裡塞了一團東西,我想喊喊不出聲了,想站起來也站不起來了,憋死我了!”
我扭頭又朝溝裡那身影看了看,問道:“你看那個是不是春生?”
強順連看都沒看,大叫道:“就是他,給我嘴裡塞了東西以後,我就看見他往邊兒走了,這小子沒安好心眼兒,咱別幾把管他了。”
我一擺手,“別說那麼多了,恐怕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咱先追上他問問。”
兩個人撒腿剛要往山溝裡追春生,就在這時候,突然,打我們身邊傳來一個蒼老的婦女聲音,“年輕人,你們在我家門口來幹啥呀?”
嚇了我們倆一跳,同時循着聲音扭頭一瞧。
“啊!”強順立馬兒驚叫一聲。
就見在我們身邊兩米遠的地方,不知道啥時候站了一個身穿黑衣的婦女,這婦女,雖然天色黑,但是我們倆把她看的真真兒的,可以說,這婦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甚至比鬼長的還可怕,就見她右半張臉都塌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那種傷疤道子,整個半張臉好像沒肉了似的,緊緊貼在骨頭上,那隻右眼,眼皮耷拉着,眼睛珠子都快遮住了,眼皮上也有兩條道子,右鼻孔也沒了,只剩下一個鼻孔半邊鼻樑,右邊額頭上的頭髮少了一大塊,跟禿子似的明晃晃的,整個兒看着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強順驚叫完了就朝我身邊挪了挪,我也給嚇了一跳,打我生下來還沒見過這麼醜的人。
婦女見我們倆驚悚的樣子,裂開嘴笑了笑,不笑還好,這一笑,我的腿都差點兒沒軟掉,驅邪驅鬼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給嚇着!
強順拉住了我一條胳膊,我可勁讓自己穩了穩神,擡胳膊甩掉強順的手,小心翼翼問婦女:“大嬸,您、您就是醜大姑吧?”
婦女一聽,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反問道:“你是誰呀?”
果然是醜姑娘,這醜的還真是名不虛傳了,怪不得能把相親的男人都嚇跑呢。
我讓自己又定了定神,勉強在臉上擠出一點兒笑容,對醜姑娘說道:“我們跟你們村裡的李春生是好朋友,今天就是專門來找您的,有問題想請教您。”
“啥問題呀?”醜姑娘不急不躁的問道,一邊問着,眼睛朝她家門口看了看,嘴角笑了笑,我趕忙順着她的眼神也朝門口看了一眼,就見那啞巴女孩兒不知道啥時候打地上站了起來。
醜姑娘不再理會我,衝啞巴女孩招了招手,啞巴女孩兒立馬兒歡快的朝我們跑了過來,跑過我跟強順身邊時候,扭頭朝我看了一眼,撲進了醜姑娘的懷裡。
醜姑娘立馬兒開心的笑了笑,輕輕在女孩頭上撫摸了兩下,看樣子,這對沒有血緣的母女倆感情挺好。
不過,等醜姑娘低頭朝啞巴女孩臉上一看,笑容立馬凝固了,猛地擡頭看了我一眼,冷冷問道:“這是你乾的?”
啞巴女孩這時候臉上還有我的血呢,醜姑娘眼睛又不瞎,當然能看得見。
我趕忙賠笑,解釋道:“是我乾的,剛纔您閨女給啥東西上了身,拿刀想砍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施了點兒小法子把她身上那東西給趕走了。”
醜姑娘朝啞巴女孩臉上額頭又上了看,隨後又把上下打量了一遍,問道:“你是幹啥的?”
我趕忙把雙手握住,兩個大拇指交叉,貼在額頭,給醜姑娘施了一個六十度的禮,回道:“我是您的晚輩,我們家也是幹這行的,您說過您是文官,我們家是武官。”
醜姑娘一聽,顯得有點兒驚訝,又看了看我,笑了,“沒想到我們這行裡面,還有你這麼年輕的,你是武官?那你是來幫李家那大孬的吧?”
“對對對。”我趕忙點頭,衆所周知,我這人雖然脾氣不是太好,但是在前輩面前還是很謙遜誠懇。
醜姑娘又問道:“你們來找我,是想問那黑狗精的事兒吧?”
“是的。”我趕忙又點了點頭。
醜姑娘說道:“這事兒我早就查過了,那黑狗精就是我們這兒的,在我們這兒還有個道場。”
我趕忙問,“請前輩賜教,那道場在哪兒呢?”
醜姑娘說道:“不遠,就在翠兒山附近。”
我一愣,翠兒山?啥是個翠兒山?不過我可不是個傻子,趕忙擡手春生離開的方向一指,問道:“前輩,您說的翠兒山,是不是在那個方向?”
醜姑娘點了點頭,我心裡頓時暗叫一聲不好,眼下看來,並不是一條大黑狗,最少有兩條,而且都修出了道行,附在女孩兒身上的算一條,並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借它們個膽子它們也不敢,它們目的是爲了牽絆住我,而另一個,趁我騰不出手,偷偷對春生下了手,很可能是附在了春生身上,要不然,春生哪兒來的狗毛塞進強順嘴裡?
後來我問奶奶了,奶奶說,毛髮塞進人嘴裡是一種咒術,毛髮上施了咒,塞嘴裡以後人就不會動了,也喊不出聲。
就在這時候,就聽醜姑娘又說道:“今個兒是李家那大孬的黑道日,黑狗精一定會找他報仇,子死寅生,你們要是來幫他的,就得叫他撐過子時熬到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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