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只是個學生
喬納斯已經要瘋了，boss身邊到底都是什麼人啊？
本來以爲沒用的王富貴他們，現在又是接觸洛杉磯高官，又是接替了老闆燒的禁毒業務。現在這又來了個東方人，不，這是來了個東方的魔鬼！
喬納斯覺得自己必須爭取一下。
“boss，這絕對不是個好主意！絕對不是！”
修諾笑吟吟的看著喬納斯：“哪裡不好？這樣流浪之家至少還有收益了不是嗎？喬，你知道的我不怎麼在乎錢，你是負責人，這些錢可都是你的。”
喬納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boss，這錢可不好拿啊，我我先不說這個傢伙說的那惡魔一般的言論，我只是想說，美利堅的勞務派遣其實市場不大。”
“比如我們就沒有那麼大的用工需求。”
賈宇在一旁隨口回了句：“薪資，福利，工會抽成，工廠外流都是沒有那麼大的用工需求的原因，但歸根結底，就是需要給的錢太多，我們可以打價格戰。”
喬納斯瞪大了眼睛：“伱知道過低的薪資是違法的嘛！”
賈宇卻絲毫不在意：“老闆說你是個律師，那你應該更瞭解在這個土地，很多違法的事情都能合法，區別在於你願意出多少錢。”
喬納斯終於遇到個自己擅長的了，他立刻反駁：“不不不，如果在用工需要他們額外出一筆錢的話，那些人也不會這麼做的。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最低薪資標準，但是很遺憾孩子，只是省下這筆錢，那些人也不會選擇這些勞務派遣人員，因爲他們自己也可以壓到這個價格。而一旦低於最低的薪資標準，他們就還需要花一筆甚至很多筆錢去解決這個麻煩。那些人不是傻子。”
說完的喬納斯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有辦法反擊這小子了。
很多人都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通過權錢交易解決，是，雖然事實如此，但是這個國家卻還沒有都這麼做，爲什麼？
因爲給的少了，人家沒必要，給的多了，那還不如守法呢。
那一些喜歡陰謀論的傢伙，卻從沒有從違法成本這個方面去考慮問題。
就在喬納斯有些得意的時候，賈宇卻再次不緊不慢的開口：“流浪之家的任務是賺錢嗎？”
“恩？”喬納斯一愣。
“至少老闆告訴我不是，所以，這就是流浪之家區別與之前的任何公益組織，甚至工人工會的特別之處。工人工會爲工人爭取利益是沒錯，但前提是他們能拿到分成。但是流浪之家不一樣。”
“我們的目的不是賺錢，至少不是賺大錢，這一點沒錯吧？”
喬納斯看向修諾。
修諾沒有說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
喬納斯已經知道答案了，這個老闆是真的不在乎錢，因爲喬納斯知道，他如果真的需要錢了，洛杉磯那些銀行的金庫就是他的錢包！
他在乎的是這些流浪漢凝聚起來的選票。
雖然喬納斯並不明白老闆一個非法移民爲什麼會在乎選票，明明他自己連個合法身份都不要。
喬納斯深吸了一口氣：“所以呢？”
“感謝金。”賈宇說道：“我們以感謝企業爲流浪漢提供工作機會的理由，或者別的什麼更隱蔽的理由，你是律師，這應該是你的專業，用這樣的方式給願意用工的企業返利，加州最低薪酬標準是每小時16美元，那我們就以人頭的標準，把這個標準壓到12美元，甚至10美元。”
“企業依然開出16美元的薪資，但是其中多的美元由流浪之家承擔。”賈宇面無表情的看著喬納斯：“現在，我們的競爭力夠大了嗎？如果你膽子大一點，這一部分錢，可以用貸款利息的形式從那些勞務派遣的人身上賺回來。但是前期我不建議這麼做，因爲我們還是需要一些口碑的。當然，對非法移民例外。”
喬納斯眨巴著眼睛：“這”
他想要反駁，但是仔細想想，這特麼好像沒辦法反駁啊？
這的確是個辦法。
別看只是三五美元，但換個角度來說，相當於這一批用工成本直接下降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每月用工開出的工資節省三分之一是個什麼概念？
他看向賈宇，想從這個學生臉上看到一絲得意，但是喬納斯卻只看到了賈宇波瀾不驚的表情。
不過喬納斯卻立刻找到了反駁的方向。
“這是惡意競爭孩子，你知道這麼做了，會造成多少人失業嗎？記得他們怎麼排斥東方人的嗎？他們罵你們搶了他們的工作崗位！因爲你們勤奮工作。”
賈宇卻只是搖搖頭：“流浪漢裡面有白人有黑人。”
“我的意思不是膚色，而是他們的憤怒，那些工會和工人會來殺了我們的！他們會堵在我們的門口，他們會去遊行！他們會去抗議！那纔是最麻煩的事情，這麼做觸碰到了那些工會的利益，這纔是美利堅的勞務派遣一直沒有壯大的原因，不然誰不喜歡廉價勞動力？”賈宇歪歪頭，這才說道：“真正的原因難道不是海外有更加廉價的勞動力嗎？”
“是！這也是原因，但是我說的是我們。”
“可我們是個流浪漢救助組織。”賈宇問道：“你的意思是，一羣工人要讓一羣流浪漢爲他們丟了工作負責？然後來消滅一個公益組織嗎？”
“What？”
賈宇接著說道：“媒體在哪裡？白左在哪裡？他們的親人朋友在哪裡？他們知道自己的朋友，兄弟居然是這麼冷血的人嗎？把自己丟了工作然後歸咎給一羣可憐的流浪漢？”
喬納斯咬著牙，他覺得現在自己彷彿是一個對抗惡魔的勇者。
喬納斯發誓，他這輩子都沒做過這樣的夢，但是現在他卻實打實的在這麼做。
“他們遊行抗議市政廳就得出面解決，相比於得罪那些工會，他們更願意對一個公益組織動手。”
“不會吧？”賈宇卻不這麼認爲；“我們可是幫那些資本家吸引了火力，讓底層民衆沒有團結起來，而是自己鬥了起來，這纔是你們的政客希望看到的。LGBT不也是如此嗎？一個偉大的黑人與一個理想的黨派在美利堅的土地上出現之後，他們就已經警覺了起來。底層不能團結，把任何直指他們的問題變成一個個羣體的矛盾問題，纔是他們想要的。”
“這難道不是現在底層開始被各種劃分定義到一個個羣體的根本原因嗎？他們需要的就是這樣。而以前的流浪之家的理想，纔是真的會被他們警惕的。”
“你在學校都學的什麼啊？”喬納斯震驚無比。
“當然這都不重要。”賈宇緩緩道：“重要的是，老闆在乎嗎？喬納斯先生，你覺得老闆在乎一羣本來有工作的美利堅人丟了自己的工作嗎？”
喬納斯猛地一怔。
賈宇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發出了絕殺：“我不明白你爲什麼不同意喬納斯先生，但我們不妨試想一下這麼做最終結果會是什麼，現在的流浪漢衝擊那些普通人的工作，不願意降低收入的人會失去工作。他們有的有存款或許還能過一段時間，但是大部分人在沒了工作之後就會面臨銀行的帳單壓力。”
“破產會是一個浪潮，然後他們會變成什麼？恩，沒錯，變成流浪漢。”
“變成流浪漢，我們就可以讓他們加入流浪之家，然後爲他們提供工作。雖然收入會降低不少，但是至少他們有了工作。對於政府來說，這是底層再次分化之後的矛盾，他們樂意看到。對於那些資本企業來說，這是幫他們降低用工成本，在幫他們省錢。明面上不會，但是暗地裡他們也會支持我們。”
“這是一場變革，但是這個變革最終會受傷的是誰？政府嗎？不會，企業嗎？不會？這難道還不夠嗎？至於那些工人他們是受苦了，但是好像你們平時也不怎麼在乎人家過得怎麼樣。而且他們還有退路，唯一會死的，只有那一個個的工會。而流浪之家則是會成爲代替他們存在的同時，不斷的壯大自己。”
“喬納斯先生，你現在還覺得這件事不值得去做嗎？”
喬納斯張了張嘴巴。
賈宇則是又補了一句：“至於一些不願意死的傢伙，除了我們之外，在這場多方巨大利益裹挾下，他們總會死的。流浪之家的優勢從來就不是幫助流浪漢，這樣的組織太多了，我們的優勢是我們有錢，而且不準備賺錢，我們不在乎金錢的利益。”
“這纔是流浪之家的立根之本，只有貫徹這一條，只有堅持這一條，在這個資本至上的土地，願意放棄利益的人，對別人來說，就是可以掀桌的存在，這是降維打擊。”
聽到這話的喬納斯直接看向修諾：“我認輸，我沒有問題了boss。但我需要提醒您一句，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對您忠誠，利益，有的時候纔是那羣蠢貨看中的。”
修諾笑了起來：“我們的搖錢樹從來都不是這裡喬，暗金製藥纔是。”
賈宇補了句：“發展起來之後，理論上流浪之家的選票纔是賺錢的地方，到時候沒人會再讓我們必須從什麼地方購買東西。‘少賺點’這個概念誰都知道，但是在這個土地卻沒有幾個人願意去這麼做不是嗎？”
“他們不想把自己的利益分出去，一美分都不想！”
喬納斯苦笑了起來：“賈宇對嗎？”
“是的。”
“你其實是個間諜吧？”
賈宇平靜道：“我只是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