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數月,石動按照這般方式修煉,果然大獲裨益,不光脈輪的傷勢早就養好了,而且日漸增強。這又間接提高了他真氣修煉的速度,比起最初已經快了兩成,並且還在緩緩提高中。
但四靈根的體質實在麻煩,他用練氣丹吸納陰氣時修爲提升很快,可改成從周圍吸取陰氣時,往往混入不少的靈氣雜質,害得他只能反覆運使脈輪轉煞神功,起碼三次才能驅除乾淨。
如此一來,他總的修煉速度就不算很快了,如果說原來處於末流,現在也不過是中流偏下而已。
但好處也不是沒有,一個是他對於煞真氣的控制,更加的嫺熟自如一些;另一個就是肉身強健和力量,大有優勢。
如今竟有了二百多斤的力道,能夠一次抱起兩個石墩,進行修煉了。
這讓石動頗爲欣喜,心想就算一年內不能突破煉氣期一層,就憑這把子力氣,也比凡人強上許多了。退一萬步講,真要回到石家村,至少也能保障孃親和妹妹過上好日子了。
……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
石動丹田內的那團煞真氣,已經由原先的芝麻大小,變成了黃豆粒大。
眼看再接再厲,讓它變成蠶豆般大,就可以嘗試突破煉氣期一層了。
但他卻遇到了麻煩,現在一個月要服用兩瓶養血丹和兩瓶練氣丹,這讓他的靈石入不敷出。
頭一個月已經厚着臉皮問王寶寶賒了一次貨,儘管兩人現在交情不錯,石動還幫他介紹了幾名新弟子過去,但他修爲也不過煉氣期五層,又要用靈石週轉丹藥,實在也沒有多餘的資源賙濟石動。
因此,這個月說什麼也拉不下臉,再去麻煩王寶寶了。
硬着頭皮用尋常的方式修煉,速度簡直慢得令人髮指,這讓石動堅持了半個多月,就實在忍受不了了。
眼看再這樣下去,搞不好連突破煉氣期一層都成了問題。
這一日吐納完畢,內視仍舊黃豆粒般大的那團真氣,石動焦急起來,捧着左掌心的地圖,暗暗思量:“他奶奶的,要不然豁出去了,這就想個法子去接近毛飛飛,把那周德諾的《賭鬼經》給挖出來,一定能賺大筆靈石的!”
這半年來,石動悄悄四下打聽,已經獲得了一些有關那位神秘周師兄的訊息,據說他在魔煞門三十餘年中,總共賭中了七次靈鬼,轉手賣了數百枚靈石。
而且他還經常失蹤,有人曾在在幽州和中州交界的公共坊市,見過疑似他的身影,那人也是一下賭中了幾隻靈鬼,就忽然消失了。
更讓人奇怪的是,這位神秘周師兄,手裡有着大把靈石,可修煉速度猶如龜速,這麼多年始終沒有突破煉氣後期。
所謂煉氣期一共分爲十二層,一到三層爲初期,四到九層爲中期,十到十二層則爲後期。
按照通常的規律來看,能在宗門修煉三十年,就算不能築基,起碼也是煉氣後期了。
可這位周師兄,貌似大把的時間都用來研究賭鬼了,整個人弄得神神叨叨的,每次白進驅逐他,他都會拿出一筆靈石,於是白進就不再說什麼了。
至於司徒錦,他是位苦修之士,常年閉關,下面記名弟子的管理完全交給了白進。
既然周德諾貌似得到了白進的庇護,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麼,此人可算是雲霧峰的一朵奇葩了。
但這次白進藉着新弟子入門,竟將周德諾驅逐出去,令衆位老弟子震驚不已,私下裡悄悄議論,自然讓有心的石動打聽到了不少訊息。
這些訊息,讓石動更加證實了先前揣測——周德諾和白進之間,一定有着非同尋常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一旦拿到周德諾的賭鬼經,說不定就會破解。
“問題是……該找個什麼機會接近那毛飛飛呢?”石動目光閃爍,暗暗在心中思量。
這半年來,他絲毫沒放鬆對那毛飛飛的關注,每次出去找王寶寶買藥,都要悄悄打探一番。
可惜毛飛飛自從得了輕靈鬼後,整日閉門苦練,偶爾出來也是領了月利,買點練氣丹就又回洞府了,根本不在外多做停留。
這讓石動根本找不到接近的機會,如果貿然登門,落入白進耳中,可就不妙了。
思來想去,石動也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
正焦急間,忽聽外面走廊傳來一陣紛沓的腳步聲,伴隨着一些焦急興奮地低語:“快!快去看看!毛飛飛跟雷昊打起來了!”
“在什麼地方啊?”
“比武場,快去!快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
石動兩個眼珠子頓時瞪起來了,一個高從牀榻上蹦起來,緊跟着就衝出洞府。
一出來,就吃了一驚,只見走廊裡幾十名新老弟子都跑了出來,個個臉上興奮激動,都向着外面跑去。
有一名跟石動還算相熟的新弟子見到他,一把拉住他胳膊,興奮地叫道:“石動,快走!毛飛飛和雷昊在用靈鬼比武,千載難逢啊!快跟我去瞧瞧!”
石動心下恍然,怪不得這兩名新弟子的比武竟吸引了這麼多人,原來大家真正想看的是“大力鬼和輕靈鬼”之間的較量。這二人一進門就分別開出了一隻靈鬼,經過了多半年的修煉,應該已經能嫺熟控制兩頭靈鬼了,到底孰優孰劣,正要較量一番看看。
這麼一來,石動也感到莫名的興奮,當即二話不說,跟着那人就往前跑去。
比武場位於雲霧峰的上層,衆人一路向上奔跑,沿途聽聞消息的人紛紛加入,等來到比武場,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匯聚了足有數百人。
石動擠在人羣裡,瞪起一雙小眼四下打量,只見這比武場方圓上百丈,建在雲霧峰一處碩大的山洞內。
中間是一個幾十丈寬闊的高臺,離地足有一丈高,四周籠罩着一層波紋一樣的禁制,對高臺起着保護作用,禁制之內佇立着兩人。
一人身材高大,厚脣闊鼻,十四五歲的年紀,嘴脣上便已生滿了毛絨絨的鬍鬚,正是毛飛飛,此時一臉煩躁望着對面。
與他對峙之人,面目俊秀,一襲藍袍襯得身材頎長挺拔,雙手揹負之下頗爲瀟灑,正是雷昊。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似乎對來了這麼多人圍觀,大爲得意。
高臺下是大片空地,圍觀之人絕大部分都是雲霧峰的新老記名弟子,他們人數約有一百多名。
空地中間,還聳立着若干巨石,上面零散站着五十多名修士,白進、郝仁等親傳弟子赫然其中,正湊在一起議論着什麼;其餘則是雲霧峰之外的修士,王寶寶也在其中,應該是聽聞消息,從賭鬼坊趕來的。
除了這些人,並不見師父司徒錦,或是那個神秘大師姐出現,想來這般動靜還不值得驚動他們,有白進和郝仁在場掠陣就足夠了。
忽然高臺之上怒喝一聲,石動轉頭望去,只見毛飛飛不耐地指着雷昊道:“雷師兄,你我只是試煉靈鬼,何必要弄這般大聲勢,招來這麼多人圍觀?你到底還想不想比了?不比我就下去了。”說着,就要作勢躍下高臺。
“哈哈哈……”雷昊放聲大笑,“毛師兄,你若怕了,不敢比,那就儘管走吧!”
“胡說!哪個怕了?”毛飛飛瞪眼怒喝一聲,擡手一招,頓時白影一閃,那頭輕靈鬼悄無聲息地浮現在身後,好似幽靈一樣飄來飄去。
毛飛飛一指雷昊,不耐地道:“要比就趕緊,少廢話!”
“慢來。”雷昊對着周遭觀衆行了個四方禮,又對着白進的方向拱手一禮,然後挺起胸膛,朗聲道:“各位師兄,大家好!今日我雷昊與毛飛飛一戰,乃是試煉切磋各自靈鬼,承蒙大家捧場,若有學藝淺薄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白進在高臺上出聲道:“你二人儘管放手一搏,若有危險,我自會出手相助。這一戰關乎我雲霧峰新晉弟子的實力展現,不得縮手縮腳,墜了我派的名頭!明白嗎?”
“是!”兩人一起躬身回答。
“多謝二師哥提點。”雷昊恭敬補了這麼一句,然後轉過身對着毛飛飛笑道:“毛師兄,二師哥說了,這一戰你我需竭盡全力,不能墜了我派名頭。若是你怕待會兒輸得難看,現在認輸也可。”
毛飛飛聞言氣得臉發紅,怒道:“呸!你怎說話如此難聽?我毛飛飛甚麼時候怕過?你去泗水城打聽打聽,我們毛家鐵匠都是這脾氣,怎能像你們雷家當面說得好聽,背後卻不乾不淨。哼!”
石動心念一動,不禁想起當初從毛家鐵匠鋪買的那口大鐵鍋,心道:“呵呵,毛家人都是這副憨厚倔強的脾氣,打得鐵器倒是口碑不錯。嗯,怎麼當時沒見這毛飛飛,也不知他是怎麼被捉到這裡來的?”
轉眼向雷昊望去,就見他眼中怒色一閃,咬牙笑道:“呵呵,那好呀!就讓本少爺見識見識你們毛家鐵匠掄大錘的本事吧!一會輸了,別拿不出靈石就好。”
“現在就給你!”毛飛飛一抖手,烏光一閃,五枚煞靈石落入擂臺中央。
“爽快!”雷昊袍袖一揮,瀟瀟灑灑地掠過地面,所過之處也赫然放上了五枚煞靈石。
這讓擂臺下的圍觀弟子忍不住低呼一聲,五枚煞靈石那可不是小數目,相當於五個月的月利呢!
如此大的賭注,再加上兩人火藥味十足的言辭交鋒,讓整個場面頓時緊張起來,無數雙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二人身上,期待一場激烈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