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動好似餓虎撲食一般,衝上去將那黑色戒指搶到懷裡,又把墜落在地,已經還原成巴掌大的血骷髏法器也抓在手裡。.
衝着地面上散落的骨頭碎片,呸呸吐着口水,大罵道:“黑烏龜,你也不長眼,見到我們雲霧峰又美麗又溫柔、修爲又高的五師姐出馬,你不趕緊投降,還跟她動手,活該你死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哼!下輩子投胎把招子放亮一點,別惹美女,知道不?”
接着掉轉頭,衝段玫吐了吐舌頭,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撫摸胸口,叫道:“師姐啊!你再晚來片刻,就只好給小弟收屍了啊!”
段玫一臉錯愕地看着石動,又望望滿地的碎骨,心中吃驚:“不是?堂堂一名築基修士,竟被這小壞蛋給殺了?這……這還有天理嗎?”
石動見她發怔,趕緊招來兩頭靈鬼,指着地上的碎骨,發令道:“都吃乾淨了,挖地三尺把這裡的痕跡都消除掉!”
兩隻靈鬼聽令,桀桀怪笑着撲到地面上,一口一口地吞吃起碎骨,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後槽牙都發酸,但它倆卻吃得很開心,這種築基修士的碎骨蘊含精粹的真元,對它倆乃是大補之物,吃下去能增進身形的凝厚。
石動走到段玫跟前,烏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關切地問道:“師姐,你沒事?”
“哦,我沒事。”段玫這纔回過神來。
“師姐啊,此地不可久留。我們殺了這宗門密衛,須得早早清理乾淨現場,然後咱們扯呼啊!”石動喘了口氣,又急急地道:“對了,小弟想麻煩師姐去周圍查看一番,看看有沒有誰注意到這裡,若是有人的話,那就麻煩師姐……”
說到這裡,石動眨了眨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獪。意思是讓段玫殺人滅口。
段玫終於嘆息一聲。明亮的眼睛注視着石動,流露出複雜之色,說道:“唉……你這小猴兒,說你什麼好?你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小修士。居然能滅殺築基修士。還是宗門上品密衛。假以時曰。你將來還不得把天給捅個窟窿?作爲你的師姐,我都大感頭痛了呢!”
“嘿嘿嘿,師姐說笑了。小猴兒再能跳,也跳不出師姐又美麗又溫柔的手掌心嘛!”石動嘻嘻一笑,滿臉不在乎。
段玫搖了搖頭,不再多言,駕起飛雲到了半空,放出神念四下逡巡去了。
石動則留在此地,指揮兩頭靈鬼仔仔細細地清理現場,過了不多會兒,段玫沉着臉飛回來了。
“師姐,怎麼樣?周圍有沒有人經過?”石動趕緊問道。
“有,兩個修士。”
“那……”
“統統殺了,不留痕跡。”段玫冷冷答道。
石動嘻嘻一笑,心底卻一抽,暗道:“師姐別看樣子溫柔,殺起人來也是絲毫不手軟的!唉……能在魔門活到現在的,哪個手裡不是沾滿鮮血啊!”
段玫不再理他,低着頭雙目放出神念,繞着現場仔細逡巡一番,把好幾處石動沒處理乾淨的地方又彌補一番,甚至還去了大路入口,黑臉修士最先隱匿的地方,又搜查一番,結果從地底三尺處挖出了一張傳訊符。
段玫瞅了石動一眼,後者吐了吐舌頭,段玫就將那傳訊符夾在掌心,一搓,化成了點點熒光,消散在空氣中了。
“小猴兒,看仔細一些,殺人要做得乾淨一些,好好學着點兒。”
“是是,小弟哪有師姐老道,師姐真厲害!”石動豎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讚道。
等到反覆確認,再也沒有疏漏,任何一個人來到這裡,也不會看出曾有黑臉修士出現過的痕跡之後,段玫駕起飛雲,手臂底下夾着石動,向着雲霧峰飛去。
石動就覺面前風聲赫赫,可是依偎在師姐柔軟而溫暖的腋下,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陰風的寒冷刺骨,彷彿是沐浴在春風中一樣。
想着師姐得到傳訊符的信息後,就疾奔而來救了自己一命;想着師姐不惜跟宗門密衛動手,全是爲了自己;想着師姐四下搜尋,還殺了兩個宗門修士,又幫自己處理現場,也是爲了自己。
“師姐啊,師姐,你對我真好!”石動擡起頭,仰望着師姐圓潤白皙的下巴,眼中閃閃發亮。
“咦?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師姐的胸脯好豐滿啊!”石動忽然眼神一動,心思癢癢起來。
“臭小鬼,你再東瞧西瞧的,我就把你兩隻賊眼挖出來,再把你從半空中丟下去喂鬼!”段玫忽然冷冷地道,眼睛依然望着遠處。
石動看出段玫心情不好,只好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言,老老實實地待着了。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就回到了雲霧峰,半路上由於段玫的遮掩,也沒有撞見其他的修士。
到了山上,段玫帶着石動來到靈鬼堂,關起門來,就她兩個人。
沒等段玫先說話,石動趕緊掏出得自黑臉修士的戒指和血骷髏法器,捧到她面前,一臉正色地道:“師姐,小弟這次可闖了大禍了,殺了宗門密衛,又觸怒了白進師哥,還望師姐指點出路啊!”
說着話,石動偷眼去看段玫的神色,他早就摸透了自家這位師姐的心姓,典型的面冷心熱,自己主動求助,再獻上戰利品,一副請她發落的模樣,師姐說什麼也得幫自己照應一下啊!
果然段玫一臉的肅然稍微軟化了一點,但旋即哼了一聲,訓斥道:“你這小猴兒,也知道這番闖禍大了?你可知道,我是跟着白師哥一路出去,半路上見到他跟那朱姓修士密謀,商量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後來一直跟到了大裂谷那裡。可是我卻到處也找不到你,要不是這傳訊符……”
說到這裡,她取出留在自己這邊的傳訊符晃了晃,“要不是這傳訊符有定位功能,我根本就不知你一直是留在大裂谷之下的,再後來深淵劇變,我只好逃到外邊,察覺你開始往宗門趕去,於是我就跟在你身後暗中保護,一直到姓朱的伏擊你時。我才趕到。”
一邊說着。她一邊注視着石動的表情,就見他開始眼睛一瞪,顯出很錯愕的樣子,聽到後來。反而表情漸漸鎮定下來。臉上顯出感激之色。
“說。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我聽說白進師哥是讓你去鬼潭採鬼靈芝的,你怎麼會跑到大裂谷去,又怎麼會被朱姓修士追殺呢?”段玫柳眉一豎。嚴厲問道。
聽到段玫主動說出了這些,石動心裡是感激不盡,就覺得一股暖流在心裡轉來轉去的,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紅着眼睛哽咽道:“師姐,你對我簡直太好了,我說,我把一切都告訴給你……”
石動想明白了,到了如今田地,師姐肯定是跟白進翻臉了,要不然不會跟蹤白進,最後還站在自己這邊殺了黑臉修士。
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講清楚背後的秘密,讓師姐成爲自己的堅強後盾,這才能對抗白進。
於是,他就從鬼潭之行講起,自己如何被黑臉修士追殺,如何誤入鬼潭之下的秘境,又如何通過傳送陣去了大裂谷,然後被周德諾擒到了深淵之下。
整個經過,主要的主線情節都是真實的,但卻略過他得了百株鬼靈芝,進入礦脈山洞,得到魔尊傳承。
凡是一切得寶貝的地方,都被他略去,而是處理成,他是一路惶惶惑惑地被追殺,後來好不容易逃到了大裂谷,結果又被周德諾給擒走了,把自己說得可憐無比。
“師姐啊,小弟這一次真是又擔驚又受怕,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石動抱住段玫又豐滿又圓潤的大腿,嗚嗚哭道,“白師哥就是以爲小弟跟那周德諾有聯繫,其實小弟是大大的受害者啊!我只是被周德諾利用,替他在宗門打探消息,那老混蛋還給小弟種下的生死符,沒有他的解除,小弟命不久矣啊!”
聽石動說得可憐,原本對石動鬼靈精巧地瞞着自己一些事,還有些厭惡的段玫,心裡也軟化了許多,伸手撫摸他的腦袋,放出神念去探查他的體內,頓時察覺到有一絲絲陰冷邪毒的能量潛伏在石動的經脈深處,明白那就是生死符了。
段玫最後一絲不快也消散了,嘆息道:“唉,可憐的師弟,我先前還對你有些偏見,可現在想來,你夾在周德諾和白師哥中間,也確實兩難,能處理成像你這樣的,也實屬難得了。”
“可不是嘛,師姐,小弟都爲難死了!白師哥和周老頭,我哪個也不敢得罪啊,我……我只是想活下去,想回家嘛!”
石動哽咽說到這裡,伸手入懷掏出賭鬼經上冊,交到她手裡,“師姐,這就是那賭鬼經了,我用它曾賭中兩隻靈鬼,也用它上面記敘的秘技,化解了黑煞鬼中毒之危,現在都交給師姐,眼下之事如何處置,全憑師姐發落。”
石動這番話說得漂亮,其實早有自己的盤算,眼下已經獲得魔尊傳承,手裡有了下半冊賭鬼經,這上卷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索姓拿出來博取師姐的信任,把師姐徹底拉到自己這一邊來。
說到底,白進之所以懷疑他,也就是因這半部賭鬼經而起,現在他石動主動拿出來,等於把老底都交給段玫了,段玫根本就沒有再跟他隔閡的理由了。
果然段玫面色大緩,伸手拿過賭鬼經,道:“此事非同小可,還需交給師父發落纔是。”目光關切地落在石動身上,又道:“石動,當務之急,先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生死符能不能去除,咱們再商議別的事。”
石動聞言大喜,趕緊端正坐好,雙手掌心向上。
段玫伸出皓白如玉的手掌,輕輕按在石動的前胸和後背,閉目緩緩運氣,進入石動的經脈,嘗試驅除生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