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動定了定神,先把章老鼠的儲物腰帶拿了起來,運起神念往裡一探。
砰!
一聲炸響,把石動嚇了一跳,整個人從牀榻上都蹦了起來,那儲物腰帶竟然炸得粉碎,化作了一團火球。
幸虧石動下意識的反應很快,雙手在瞬間佈滿了真氣,結果只是炸得雙手酥麻灼熱,並未受傷,不過看着燒成灰燼的儲物腰帶,他大罵一聲:“該死的章老鼠,太狡猾了!”
石動一轉念就想得明白,這儲物腰帶一定是被事先動過手腳了,防備落入敵人之手,一旦不經意地用神念探入,就會觸動自爆禁制,將裡面的東西連同儲物腰帶都炸得粉碎,不給敵人留下一絲一毫。
說起來,儲物腰帶乃是一種空間法器,能夠開闢一個小型的芥子空間,容納各種的寶物,因此自爆的原理就是摧毀這個芥子空間的穩定性,讓空間塌縮銷燬裡面的寶物。所以不論寶物何等堅固,都會被空間塌縮給銷燬得一絲不剩。
其實,這便是法則之力。當空間法則大於寶物的法則,也就會輕而易舉地銷燬所有寶物。除非,某種寶物的法則之力大於空間法則,纔會在這樣的自毀下倖存。
石動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形,不禁咂着舌頭,瞪着眼睛,噓了半天驚,心裡面是大感肉痛,章老鼠可是已經突破築基期的修士了,儲物腰帶裡的寶物必定衆多神奇,竟然就這麼被毀掉了。不禁把章老鼠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翻來覆去地罵了個遍。
發泄了一通。石動的心情總算平復了下來。拿起雷昊的儲物腰帶,不敢輕舉妄動了,一旦再自毀了,豈非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他眯起眼睛,將神念灌注雙目,小心翼翼地對儲物腰帶進行着檢查,同時雙手灌注煞真氣,以防有何異變。直接激發出防護法罩。
觀察了片刻,石動心念一動,果然在儲物腰帶上雕刻的陣紋中,找到了比頭髮絲還纖細的一縷神念,那是原主人留下的,若是不注意用神念強行探入,就會觸發這縷神念,將儲物腰帶摧毀。
石動冷哼一聲,對付這樣的神念別人恐怕沒辦法,他可是不怕。指尖一點,一團玄陰真火冒了出來。輕輕往上一觸。
就聽一聲尖叫,那縷神念被燒做了灰燼,雷昊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絲神念也被摧毀了,再也不可能死灰復燃了。否則,那縷神念在最極端的情形下,還是有可能奪舍他人肉身,重新恢復本體意識,到那時就等於雷昊又活過來了。
“小公雞,我承認你夠聰明夠運氣,可惜……你的聰明和運氣就比我差了那麼一點點,下輩子還是投胎做個女人,不要再這麼爭強好勝了,你實在是選錯了對手。”石動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
確實,這雷昊從進入魔煞門以來,就一路高歌猛進,最早得到靈鬼,修爲也一直衝在最前面,還有白進在背後撐腰。若是沒有石動,這雷昊一定會成爲頭名,甚至憑他的才智和天賦,在整個宗門都能佔有一席之地。
不過可惜,這雷昊跟石動的區別,就在於心性上,雷昊心高氣傲不懂隱忍,而石動是草根出身,懂得在自身實力不強時隱忍潛伏,圓滑處世,而且頗會借勢而爲,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事實上,當石動隱隱取得了周德諾、五師姐、王寶寶、毛飛飛等人,還有師父的“勢”之後,在與雷昊的較量中就已經取得優勢了,可惜這雷昊竟然看不穿,跟着白進和章老鼠一條道走到黑,最終送了自己的小命。
可見,在這魔門之內生存,選對正確的陣營,借到正確的勢,是多麼的重要!
現在石動又站在了十字路口上,開始展望親傳弟子和築基期修士的階層了,在這個層面他又該如何站隊,選擇適合自己的勢,將會至關重要。
選擇正確就會一飛沖天,否則就會像雷昊一樣悲慘地死去,到頭來一場空。
石動唏噓感嘆,心裡暗暗回顧跟雷昊一夥交手的過往,把其中的經驗教訓銘記在心,以免自己將來走上雷昊的路。
這便是石動成熟睿智的地方,他深切知道自己乃是草根出身,沒有什麼天賦和資源,要想比別人活得更久,活得更好,只有比別人更加的小心,更加的努力才行!
“這麼看來,成爲師父的親傳弟子後,下一步要儘快跟三師哥杜螭、六師姐方巧倩多多走動一下了,這兩人之前沒有機會接觸到,說不定會給我帶來新的機遇也說不定。”石動暗暗思忖。
盤算了一番,他將思緒收回,定了定神,將神念輕輕探入儲物腰帶,果然並無異常,然後一樣一樣地把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滾地龍傀儡獸、貔貅傀儡獸(這是金剛巨力鬼騎乘的那頭)、驚虹劍中品法器、風雷盾上品法器、迷亂雲幡陣的秘籍、中品煞靈石一百多枚、下品煞靈石四百多枚、養血丹和練氣丹十幾瓶,另有火球術、冰彈術等符籙十幾張,最後就是一枚烏黑的小球了。
一看到這小球,石動嚇了一大跳,一眼就認出這乃是能重傷築基修士的陰煞雷了,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方纔自己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若是他先拿起雷昊的儲物腰帶,不加提防之下,直接用神念探入,儲物腰帶自毀就會把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引爆,那這陰煞雷爆炸的威力,就足以將他給炸死了。
幸虧他先探查了章老鼠的儲物腰帶,這纔有了心理準備,實在是運氣好極了。
石動渾身都驚出了冷汗,猛然間想到了,爲何雷昊在臨死的時候。都不把這枚陰煞雷丟出來。恐怕是擔心不能命中。乾脆留在儲物腰帶中,讓他不經意打開時,被近距離爆炸給炸死。
石動呆了半天,心裡不禁將雷昊的評價又提高了許多,承認這雷昊的陰狠狡詐確實是厲害,自己也不能太驕傲自滿了,在這魔門之內誰比誰都差不了多少的。
被這檔子事嚇了一跳,石動也沒心思細看這些收穫了。將它們都一股腦兒地掃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內,其中也包括得自雷昊的那張畫着墨黑小劍的符寶,打算等有機會時再細細研究這些東西。
接下來,他就雙手抱頭躺在牀上,眼望天棚想着心事。
當前局勢還是頗多謎團,一個是不知當日暗算大師姐的那縷神唸到底是誰的?當時他曾和大師姐猜測了半天,大師姐認爲,與她有仇的也就是掌門一脈的殷敖,而且憑他的本事也確實能辦得到。
不過石動卻隱約感覺此事跟白進有關,他當時沒有十足把握。所以並沒有說出來,等到出了秘境後。聽到了一些議論,得知白進當時曾鼻孔流血,這個時間點跟章老鼠被殺是吻合的。
若是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那麼白進的圖謀就可怕得很了,不單單是要針對所有參加試煉的新老弟子,而且還要暗算大師姐。
這白進到底仗了誰的勢?他怎麼敢做這些事呢?
石動想不明白,而更加令他想不明白的是,當他把所有經過都稟告給師父後,師父的反應竟然像是早有預料,並不很驚奇,甚至當聽到大師姐遭受暗算,他的反應更加奇怪,微微地笑了一聲,目光中閃過一絲很鄙夷很不屑的神情,同時又有着一絲欣慰。
當時的情形,頓時讓石動感到自己是不是變成了一枚棋子,被師父操控着,跟着某位看不見的對手在進行着博弈。你走一步,我走一步,不論下面弟子們打生打死,老祖們卻是老神在在,穩坐釣魚臺。
更加奇怪的是,師父最後跟白進所說的話,安排他去蠻荒歷練三年,還讓他記得在陰羅宗試煉前趕回來。爲什麼不直接把白進擒下,逼問他到底在耍什麼陰謀呢?這算是幹什麼?姑息養奸嗎?
“媽媽的,魔煞門簡直太邪門了,我這小命可別被老祖們給玩死了!要不要找個機會,弄個飛行法器早點回家呢?我現在的實力應該是足夠出山了。”石動心裡直嘀咕,後脊樑直冒冷汗。
不過他目光閃爍了片刻,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眼下局勢不明,貿然行動只怕會惹來滔天大禍,那白進臨走前望向自己的一眼,絕對是不懷好意,似乎在說:“石動,你這次辦得好事,等着我,等我回來咱們再算賬!”
“他媽的,這個死白進,臭白進,你要敢弄死我,小爺拼死也得從你身上咬下塊肉來!”石動發了狠,怒聲大罵。
當即他決定了,接下來的三年哪兒也不去,就待在宗門玩命修煉,爭取突破築基期。到那時就再也不怕白進了,就算仍舊打不過,也有一逃之力。
極陰洞第五層,地乳雲泉處。
司徒錦與林珺瑤相對而坐,司徒錦湛湛有神的眼睛望着她,目光流露出莫名的神色,半晌才道:“瑤兒,這次真是難爲你了,讓你冒了這麼大的風險。”
林珺瑤仍舊白紗覆面,聲音平淡地道:“沒什麼,瑤兒蒙恩師寵愛,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況且師父是想讓瑤兒將計就計,破獲那白進的陰謀,可惜被石動給撞破了。”
“不,這個結果更好,簡直出乎爲師的預料。你沒有事,動兒證明了他的實力,白進也被我藉機打發離開。若是動兒等新晉弟子能借此機會成長起來,那麼陰羅宗試煉我與那殷老魔還有得一番較量。”司徒錦笑道。
林珺瑤眼中卻掠過一絲擔心,“師父,那您的身體怎樣?靈魔雙修的功法還穩定嗎?”
司徒錦笑了笑,“無妨,雖然最近真氣和靈氣躁動不安,可是爲師的修爲卻在突飛猛進,看這勢頭,再有個六七年,爲師就可以嘗試突破元嬰期了。真若是能突破成功,到時候真氣和靈氣水乳交融,爲師也就沒有後顧之憂,對付那殷老魔就是輕而易舉之事了!”
林珺瑤喜道:“恭喜師父,但願一切如您所願。”
“好了,你這次受傷不輕,這一瓶九轉花露丸你拿去服用,對拔毒有些作用,剩下時日你便好好運功療傷,就無大礙了。”司徒錦手指一彈,將一個玉瓶送入她的懷裡,林珺瑤道謝收下。
“對了,瑤兒,你對石動那孩子怎麼看?”司徒錦又問。
林珺瑤想了想,不知怎麼耳根微微一紅,答道:“胡鬧調皮,倒也有些本事。”
“哈哈哈……好一個‘胡鬧調皮,倒也有些本事’,這評語真是貼切啊!”司徒錦大聲笑道,兩道劍眉一聳一聳的,“好吧,那爲師就給這小猴兒一個機會,看看他到底能胡鬧到什麼程度?呵呵呵……爲師真是很期待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