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無歲月,轉眼又是七天過去。
得了破竅珠,江誠近些時日都全力在開竅通脈。
權利、財富、美人......這些固然也是一種追求,但這些追求,都必須建立在強大的實力基礎上。
他現在就坐在一個大水缸中。
缸是銅鑄的重器,高達半丈有餘,是從別的地方搜剿來的。
水缸裡的水全都是一些珍貴草藥浸泡過的。
在水缸周圍,很有講究的立着一根根銅柱,似乎按照某種陣型佈置。
每一根銅柱上的頂端成球形,對着每天太陽升起的方位。
這是一種風水大陣。
江誠坐在水缸中,雖是坐着,其實也是一種樁`法。
五雷,分爲金木水火土五雷,他坐的是五雷樁中的水雷樁。
周圍的銅柱對應耀日,頂端的銅球會吸收熱量產生奇特的磁場,最終受到秋風和晨霧的吹拂,會產生輕微的電流。
電流通過埋在土壤裡的銅絲導入到銅缸內,被浸泡有藥草的水流中和,最終又入了江誠的體內。
他坐着水雷樁,吸收太陽光熱磁場形成的火雷力,陰陽交濟,時刻打出電閃雷鳴那一招,積蓄雷電之力。
配合體內的內力,藉此雷電之力淬體,同時也更快更順利的開竅通脈。
雷是最純真最陽剛的力量。
破邪破妄。
他雖是魔道中人,卻也並不排斥這種力量。
魔道,不是邪道,也不同於湘西一代極富神秘色彩的趕屍一脈、不同於南疆那邊邪祟可怕的巫毒一道。
曾經魔道甚至被世人尊稱爲聖道。
那是因爲人們虔誠信仰魔,認爲神聖。
不過江誠不認爲魔是聖。
魔就是魔,與神無關,與聖無關。
每一個真魔,信仰的只有自己,自己就是行走在世間的魔。
求神,不如拜魔,拜我自己。
他坐雷樁,積蓄雷力淬鍊身體,開竅通脈,這是藉助天地之力來助他達成最後的突破。
是要以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結合完成突破。
銅缸中的水中和了雷電之力,使得他的五臟六腑不會因爲太強大的電流力量受到損傷,卻又會在適度的電流刺激下慢慢強大。
這小聚雷陣,是他在學習了那位王先生的一本陣法心得的書籍後掌握,雖纔剛剛入門,但真正運用佈置起來,也很快就完成。
一本陣法心得中,一般都記載有兩三種陣法的佈置方式和要點。
江誠目前也只快速學習了一本,卻耗費了整整一千點任務活躍值。
徐元韜就在庭院當中爲他護法。
一邊護法,還一邊手持一把刀在慢慢舞着。
他同時也是在練刀。
雖然身體元氣還未完全恢復,但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便也就拿鐵木刀先練練飛瀑刀法,權當活動拳腳,不使得拳腳功夫落下。
所謂酸多練,痛少練,麻不練。堅持練功,百病不生,中途歇功,百病叢生。
這練功,也是不可懈怠的事情,徐元韜重獲變強的希望,自然不肯鬆懈繼續頹唐下去。
銅缸內,江誠額頭不時泌`出汗珠。
他已開竅到了緊要關頭,面部皮膚已愈發`漲紅,甚至開始青紫,如怒髮衝冠,滿頭頭髮都開始豎立起來,似被狂風掀動。
徐元韜停了手中刀法。
他看出了江誠已到了最後的關頭。
這是要衝擊玉枕穴,將氣練到頭頂百會,要通達全身。
若此穴被衝過,那也將是重重關隔豁然通,十二正經完全通暢不說,任督二脈也將打開。
屆時元氣精純無暇,便可晉升先天,成就真人境界。
然而江湖當中,真正能衝破玉枕穴這一關,將氣練到頭頂通達全身的人,實在太少。
江誠的頭部已然青筋鼓起,大脊椎骨咔咔作響,帶脈連着一團精血抵在了玉枕穴處,卻再也上升不得。
體內氣息涌動,卻越來越感覺脹痛。
“不行。”
江誠氣勢一衰,強橫內氣含`着一團精血又回縮到了丹田,他吐出一口這濁氣,竟帶着一絲血腥味兒。
這是有一口體內的雜質被噴出。
雖然這次沒有衝關成功,百竅沒有開,第十二條正經也沒有完全打通,但他的實力還是略有精進的。
至少這些日子不斷被雷電淬身,筋骨血肉包括五臟六腑,都得到了巨大的錘鍊。
彷彿一塊鐵錠放在火爐上煅燒,經過大錘不斷的捶打,愈發的堅韌。
魔軀這一門橫煉功夫,就在這一天,已修習到了第二重境界駕輕就熟的地步。
若再進一步突破到爐火純青之境,那也就可以去修習更高一個層次的六流功夫——魔靈體。
便是現在,若普通人拿刀劍來砍他,他肌肉一崩,刀劍都無法插入他的皮肉中,會直接被皮膜擋住。
這便是到了銅皮的階段,甚至石骨也在向着鐵骨的強度慢慢轉化。
“大人。”
徐元韜大步走來,目光帶着徵詢。
“無礙。”
江誠輕輕一躍,自銅缸內彈出,卻並不帶起一絲水花。
“昨天鄧志文來傳達消息,您還在練功,因此我便攔下了他,據說是您門中的山門大比已經結束,您交代的事情,他也已經差人去辦了。”
“嗯。”
江誠緩緩走出庭院,他就赤`裸`着上身,一塊塊不算多麼膨`脹的肌肉卻有種健美`感,流線彷彿豹子的身軀。
一名候在院外的女侍趕緊施禮,上前爲他披上一件白色的毛皮大衣。
“江師兄。”
鄧志文從前面的園林拱門後走進來,“師兄總算出關了。”
“怎麼?事情可還順利?”
江誠從一名女侍手中的盤子裡抓起一把糠渣,輕輕灑入庭院中的水池內。
頓時一羣鯉魚爭相競食,水花蕩漾,好不熱鬧。
他找到了一點兒特殊的感覺,心中多了更多的野望。
曾經樑寬也是在他的面前,這麼隨手一拋魚餌,引得一羣魚兒爭相競食,他在一旁靜候着看着。
現在不同了,現在是他在灑餌,別人候着看着,不敢有絲毫不敬。
樑寬是天魔門內門弟子,坐鎮在涼州城內。
他雖然還不是內門弟子,但他坐鎮在這太淵城,身爲領事,身份地位已然不比樑寬差多少。
他差的,只是實力。
“事情很順利,青青師妹奪得山門大比前五的名次,她現在已經在趕來太淵城的途中,我已吩咐幾名師弟跟隨在她身邊一起過來,聽從她的差遣。”
鄧志文看着水池中爭奪食物的魚兒,目光輕閃,低頭恭敬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