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閣中,紅燭搖曳,紗帳飄搖。
一身官服的萬喜兒趴在矮几上,往嘴裡送着酒,披散的髮絲隨意飛散,嘴角臉頰上黑黑紫紫的一片淤青,未着襪履的腳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酒壺。
“憐,今日是你的忌日。且讓我來敬你一杯。啊哈哈哈~~~”酒杯往空中一舉,漾出滴滴**,萬喜兒笑得癲狂。
“老爺,落華落老闆求見!”珠簾外傳來一聲叫喚,萬喜兒舉杯的手一滯。
“傳他進來吧。”稍稍整頓了一下自己儀表的萬喜兒終於應了聲。
“是。”
未多久,一身青衣的莫憐揭簾入內。
一瞬間,萬喜兒仿若見到了五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枯葉蝶莫憐。
“草民落華叩見丞相!”莫憐的話語終是將他的神思拉了回來。
“過來吧。”言畢,萬喜兒又在自己的酒杯中斟上酒。
“是。”
莫憐依言行至萬喜兒身邊,在見到臉上狼狽至極的他只顧着往自己的嘴裡倒酒時,心中還未想到些什麼,手已擋下了萬喜兒即將送入口裡的酒,狀似客套地說道:“萬丞相您要草民過來,不會只是讓草民來看着您獨飲吧?”
“呵呵~~~竟忘了你呢。今日我可沒什麼性致,你就委屈點陪我喝喝酒吧。”仰起頭,萬喜兒傻傻地笑着。
忽視掉萬喜兒言中的輕蔑之意,莫憐強行取下他手中滿了酒的杯子,溫柔地勸誘他:“不如讓在下爲您撫琴一曲,或許聽了之後您的心情會好許多。”
也不待萬喜兒作何反應,莫憐一把將人拉至琴桌旁,自己則是盤坐於地上,輕撫琴絃,低聲淺唱:
“行行重行行,
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里,
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
會面安可知。
……”
“呵呵~~~與君生別離……明明是死別離嘛,怎來的生別離呢?”跪坐在地上的萬喜兒拍着手,晃着身體,喃喃自語。
“死亡只是新生的開端,請不要太悲傷了。”撥下最後一個音符,莫憐目光柔和而堅定地望向萬喜兒。
“落華啊落華,你還真是懂人心哪!若不是我親自看着他葬身錢塘江,我都該以爲你便是他了。”心酸地開口,萬喜兒略帶迷離目光回望莫憐。
“在塵世翻滾二十幾載,若不懂揣摩人心,我這般的人物早死了幾回吧。”低下頭,莫憐酸楚地應答。
“看到你這個模樣,不知怎的我又有了性致呢。”身子向前一傾,萬喜兒當即撲倒了莫憐,上好的古木瑤琴被勾倒在了地上。
“請溫柔點……”
“沒想到你才伺候了男人過來嘛!讓我把這些痕跡去掉吧……”
剩下的便是雙雙倒在地上的二人牀笫間的蜜語。
只是,無論身體靠得多近,心卻隔了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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