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有異議,他們不應該也不敢有異議,因爲榮耀從來就是屬於勇者與鬥士的。
奧林匹斯山神殿上,此時正羣情洶涌,到處都飄揚着五彩的泛着光芒的旗幟。從現在開始,這裡將被正名爲宙斯神殿,而宙斯,也正式成爲新一代的衆神之王。
那個榮耀,是宙斯用性命換來的,而那些從未付出過而又想坐享其成的人是不配擁有它的。雖然不管哪個時代都有着心懷不軌的小人,但此時,他們只能將那些不好的念頭與反對深藏在心裡。
神殿四周同樣也雕刻着各種精美絕倫的塑像,塑像下面都是金燦燦的椅子,在各種光芒的照耀下,它的光芒更加的奪目。椅子上都座着各種衣着華麗的天神,有他的兄弟波塞冬,哈迪斯,普羅米修斯,工藝之神赫淮斯托斯,啊爾忒彌斯,……當然,還有赫拉,巨人與巨靈,當然,啊佛洛狄斯也來了……幾乎一切的神都來了,如此重要的一個日子,他們怎麼能不來呢,哪怕那不是他們心中的意願,他們也不能觸犯衆怒。
潔白的大理石做成的臺階上鋪了一層紅的似火的地毯,直鋪到正廳上方的那同樣是金燦燦的座位前。與別的座位不同的是,那個座位大得多了,並且,它的扶手與後背有着別的位子都沒有的鏤空花雕,使之看上去更顯霸氣。
宙斯在大家的呼喊下,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那像徵着權力的巔峰的位子走去。他走的很慢,他也知道他走的很慢,他清楚的知道在此時此刻,他就應該那樣走,只有那樣他才能與那般的氣氛相協調。
他的心有一種很空曠的感覺,就好像站在無邊無垠的天空上往下看一樣,腳下的一切都不再起眼了。那感覺不斷擴散着,他感到自己的心有
着從未有過的輕鬆,甚至於輕鬆到有點不自然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力量與影響力是如此的巨大。
到了座位前,在一大片“宙斯,宙斯”的喊叫下,他轉過了身子,然後慢慢的坐了下去。然後,他將雙手放在兩側那精美的扶手上,輕輕的撫摸着。他太興奮了,以至於頭皮都有點麻。然後,他的腦子混亂了起來,在那吵雜的聲音中,他六神無主,甚至有點兒顫抖,不過,他沒讓那抖動表現出來……
不久後,赫淮斯托斯爲他鑄了宙斯之盾,而獨眼巨人則爲他打造了雷霆,然後,他便開始了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人人唯我獨尊的生活。
可是,那種興奮的感覺在不久後便消失殆盡了,因爲很快的他便發現,在面對衆神時,他不得不總是帶着一副無形的面具,那是他不希望甚至是極不情願的,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他必須得那麼做。他終於覺得有點辛苦了,甚至比他登上那個座位前還要辛苦。並且,漸漸的,他的心態也有了一些變化,之前附在他身上的那股堅強與信心竟不知不覺的在那種生活中慢慢的消磨了下去,因爲他已經得到了整個世界,他不知道他還能再擁有什麼。
隨着日子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堅強與信心幾乎被磨成了一具空殼的時候,虛榮與頹廢終於附了上去,將信心與堅強都代替了下來。而宙斯,終於也沒有逃過歲月的折磨,他不再是之前的宙斯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還沒有完全墜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還能稍稍的想到一些他應該想的東西,雖然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可是,他卻總是無法去避免,彷彿在不自覺中,他便那樣做了似的。
一種失望的神情時常籠罩着他,他沒有了
朋友,他也不想與任何人交朋友,因爲他覺得不管是誰,只要是想與他做朋友的人,都是帶着一種野心的,他就是不想讓他們的野心得逞。
於是,他情願將時間都花在獨自一人的沉思上,雖然總是想一些毫無用處的東西……後來,他迷上了那種深思,再後來,他便迷上了在萬里高空的人神罕跡的天空中深思的感覺……
終於有一天,一個全身穿着白衣服臉色蒼白就連鬍子與眉毛都如雪花般白色的老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被激怒了,隨即便對對方發起了攻擊。他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但奇怪的是,他竟總不能傷着對方,更不用說置對方於死地了。說句實話,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有着將對方置於死地的念頭,如若不是實力所限的話。不過,令他有點欣慰的是,對方也不能對他造成殺傷。幾乎每次,他們都是打成平手。
後來,那種打鬥幾乎成了他們的習慣,每次一見面,他們便都會毫不留情的發起進攻,可在彼此的心裡面,他們竟都不希望對方死去,雖然表露在臉面上的情緒總是逞強的要將對方殺死,可那並不是他們心裡的真正的想法所在。
在無數次打鬥過後,宙斯竟然發現在芸芸人生之中,他與那個對手所說的話竟然是最多的,雖然很常時那些並不是那麼的動聽,可他覺得真實,沒有一丁點的虛僞。
再後來,那竟成了他的一種生活,就好像是必須的一樣,只要那個對手一天不來,他便會感到空虛與落寞。
沒有人能否認,他們已然成了朋友!兩個真正的朋友!
而他的那個對手與朋友,便是先知老人!一個陪伴他渡過了無數個孤獨空虛的年頭的老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