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焰夜,你說上天是不是很厲害?”北庭凰一把握住焰夜的手腕,眸光在焰夜青蔥如玉雕般的手指上流連片刻,痞笑着道,“明明知道你對我有企圖,想親近我,可偏偏又不讓你親近,嘻嘻,焰夜,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上天這樣懲罰你?你看,你一和我親近,我就氣血倒逆,幾乎要七竅流血。”
見焰夜原本輕鬆了的表情,再次凝重,臉色蒼白得可怕,一雙眼醞釀着風暴,北庭凰不怕死地笑道,“焰夜,你不會想不顧我的死活,要強了我吧?”她故意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屁股朝後挪了兩步,“你別真的這樣啊,再說了,我只有十四歲,十四歲,我還未成年……”
北庭凰簡直是有恃無恐,她樣子做得真,可手上卻並沒有鬆開焰夜的手腕,甚至指腹還在他如玉般滑膩的手腕上輕輕摩挲。
焰夜抽出自己的手,他站起身來,深深凝視北庭凰,他如何看不出北庭凰的那點歪心思?他心中百感交集,俯下身,將北庭凰抱在懷裡,他的臉輕輕地摩挲她的臉,聲音不再那麼輕渺,而是低沉,喑魅,“凰兒,別怕,我不會讓你……七竅流血,很快,再等我三個月,很快,我就會讓你解脫出來,不再受這種折磨!”
和之前狂暴地親吻北庭凰不同,焰夜的情緒似乎格外低落,他摟着北庭凰的手,格外輕,小心翼翼,好似她是那易碎的瓷娃娃,一不小心就會把她碰碎了,“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等很久,很快,很快你就再也不用受這樣的苦!”
北庭凰聽不懂他的話,但她相信,其中一定是有一個故事的。前一秒,她還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從焰夜這裡知道其中的隱情。甚至,她用話激他,看能不能激得他憤怒之下,會說出隻言片語。
可此時,聽到焰夜的話,北庭凰本能就有些害怕,她有種直覺,她會失去他。
他是她什麼人?不是親人,貌似也不是朋友,可她,不知不覺間,已經習慣了依賴他。她在這片大陸上,肆意妄爲,絕情斬殺,囂張跋扈到恨不得上天,除了迷之自信外,心裡隱隱有種感覺,不管她闖了什麼禍,哪怕是把天捅下來了,不需要她說,這個男人都會站出來幫她扛着。
每一次,看到別人,以爲她是夜王府的人,焰城的人,對她各種忌憚,不得不說,大大地滿足了她心底裡的虛榮。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再強大的女人,都免不了會中一個強勢男人的毒,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有顛覆這個世界的力量。
“還有什麼,是能夠傷得了他的?”北庭凰歪在牀上,焰夜已經離開,她的思緒停不下來,“天地規則嗎?如果,傷害他的是天地規則,那麼天地規則既然能夠存在,也必然可以將它搗毀。”
“你這麼護着我,我豈有不護着你的道理?”北庭凰深吸一口氣,用被子將頭臉矇住,“不管是任何人,哪怕是天地規則,我都不允許它傷害你,父母的仇,你身上的月嗜之痛,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會幫你們一一討回!”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庭凰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又醒來,天光乍破,窗外依稀有了一縷晨光,靠窗的貴妃榻上,歪着一道身影,隔着重重紗幔,北庭凰不會看錯,是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