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說的話,張陵聽得見嗎?
此時,張陵正在識海內爬山,擡頭看着濃郁地鉛雲,飄蕩在高空,讓他感到非常壓抑。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啐了一口唾沫,說道:“怎麼一直都是在這裡面呢?就是醒不過來呢?我在這裡可是很久了,山都爬了不知道多少座了。跳崖也跳了十幾次了,無論多高就是摔不醒。”
正是因爲摔不醒,張陵才決定繼續爬山,他要看看能不能爬到山頂,他要看看識海內的這座山究竟有多高?他要看看到底是那讓他感到壓抑的鉛雲高,還是這座山高;他要看看自己識海內到底有沒有火。這是以前就想做的事情,只不過一直沒有那麼多時間,現在有了時間自然要做。
張陵沒有休息多久,他擔心自己爬了一半,或者是爬到了山頂,剛要認真看看的時候又突然就醒了。
繼續上路,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陵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劃破,露出黑衣下還算比較白的皮膚。能隱隱看到那隆起的肌肉,一塊一塊,相互排布出美感十足的線條。
張陵看着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也沒有多想,反正這裡只有自己,就是不穿又有什麼?回頭看向自己剛剛爬過的山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果然又只是一個側峰。”
至今爲止,張陵已經回頭看了一百零八次。每一次費勁力氣爬過的山峰,最後都只是後面山峰的配角。沒有發牢騷,擡起腳步,繼續前行。
在張陵再次擡起腳步的時候,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
靈智看着手中的照片,臉色變得鐵輕。看着宋城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張陵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讓我派人去看看,我就讓小李去看看。後來忙得也就忘了,直到前天突然想起小李怎麼不在,我就派人去看。”說到這裡,宋城的臉色也變了,刷白。沒有繼續說下去。
“剩下的那個人呢?”過了半響,靈智才問道。
“我已經帶過來了。”
“將他好好保護起來。”
靈智讓宋城離開,臉色凝重的走到門口,停頓了半天,才擡腳向張陵躺着的房間走來。不過來到門口之後,他又停了下來。猶豫了半天,最後轉身回去了。
……
……
“爸,真的要回去嗎?”方子英雙眼紅腫的看着方墩說道。
“哎,回了。兒子沒了。呆在這裡只能是傷心。”
方墩好像是老了十幾歲。對於結果,方子英沒有再隱瞞他。自己弟弟是死是活,方子英心中不再抱有任何念頭。方子傑被抓走的時候,手腳可是全部被打斷了。張陵也消失了,方子英更加不抱有希望了。當然張陵是否死了,她還不敢確定。
“好吧,回去吧。我也不出來了。就在家裡好好照顧你。”方子英沒有再堅持。她發現她也失去了留在這裡的動力。她雖然對張陵一見鍾情,不過那只是一見鍾情,而且是單方面的情。不是相濡以沫,一路風風雨雨,在生活磨厲中有了斬不斷的羈絆。所以,張陵對她可以只是一種充滿想象的回憶。
“你留在這裡吧!張陵肯定會回來的,你在這裡等他。”
方子英愣了愣,她懂得她父親的意思。她父親的心還沒有死透,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只是這絲希望,給不了他等下去的勇氣。
“那我送你。”
……
……
蘇小榕每天還是會坐在那裡。來找她的也不再只有鄧篌一個人。而是他們403宿舍的四個人輪流着來。
今天,在他們陸陸續續向蘇小榕那裡走去的同時。西部市,有很多人在陸陸續續地向剛剛被修好的西爾河大橋走去。
西爾河大橋,已經被封閉一個月。之前很多好奇心強的人站在,遠處用望遠鏡去觀看是怎麼回事。在網上也出現了一些工人忙碌的圖片。
今天西爾河大橋開放,金槐他們也知道,只不過他們選擇不去看。因爲蘇小榕找他們有話說。這也是也是爲什麼今天他們四人一起出現在蘇小榕身邊的原因。
咚,
第一個落在西爾河大橋的人,臉如殭屍,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站在西爾河大橋的最高點,看着西方氓蒼山的位置。看着那一顆顆老鬆間透出的一間紅色琉璃瓦房。
……
……
“師傅,那條路修好了嗎?到方家村要多少錢啊?”汽車站外面,聽着很多車,方子英問一輛客車師傅。
方家村比較遠,去的車不多,在汽車站買不到票,都只能坐這些個人戶開的黑車。
“方家村不去。”客車師傅不高興的回答道。說完也不給方子英繼續問話的機會。直接下車去上廁所。
方子英感到奇怪,怎麼會不去方家村呢?以前一天都是有十幾趟的。方子英去問另外一個人。
“你們去方家村幹嘛?”這位司機大哥比較熱心一點。反問方子英。不過臉色也變了。
“我老家是那,我今天送我爸回去。”方子英疑惑他們的臉色爲什麼那麼難看。
“你老家?”司機大哥臉色頓時表白。方子英能夠看到他額頭上的細汗。
方子英更加疑惑,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緊張,點頭說道:“恩,是啊!怎麼了?”
“你……你不知道?”
“怎麼了?這是?”方墩上前來問道。
“全死了!全部死了,你們村子的人全部都死了。”司機大哥非常激動地喊道。
轟!
方墩身子一顫,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大兄弟,你說什麼啊?什麼全死了?”
“你們自己回去看吧,沒有車去了,你們坐車到隔壁鎮,然後想辦法回去吧?”司機大哥也不想說了,快速吼完,也尿遁而逃。
方子英聽懂了是怎麼回事,顫抖着伸手拉住了自己父親,“爸,我們還要回去嗎?”
“當然要回去,”方墩好像瞬間又老了十幾歲,聲音沙啞地說道,“那麼多鄉親如果真的……那麼活着的就只有我們,我們就要擔當起整個村……家如果真的沒了,我就更該回家。落葉要歸根”
方墩也相信了那個人的話,因爲那些司機聽到他們說他們是方家村的人,都嚇得躲開了。有人甚至開車走了。
方子英看着瞬間變得蒼老那麼多的父親。她心疼不已。過來攙扶着他,向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