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西部市,熟悉的街道上,沒有急着趕路,而是慢慢悠悠地晃着。他在這個地方呆了四年了。直到今天才發現,他對這裡其實很陌生。
三位老人沒有跟着他壓馬路。他們要回去安排相關事宜。畢竟這次一去不回的概率很大。
看着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天朝的西部沒有東部發達。不過這裡的人生活得比東部要輕鬆舒服。比如開店,早上要到近中午的時候纔會開門,晚上很早就關門了。跟東部早上天沒亮就開門準備,等着顧客來到。晚上深夜都害怕失去了一個生意而不捨地關門相比,那叫一個舒服透頂。
張陵終於知道爲什麼在西部發生了這麼的大事。死了那麼多人,這些人怎麼還能無所謂地呆在這裡。每天早上起來散散步,晚上跳跳舞。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闡釋到了極致。
看着西爾河上的那座曾經死過兩百多人的橋。橋上人來人往,不知道他們心中會不會想到那裡曾經死過人。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想,哪天突然又發生那樣的事?
看了好久,也看到了很多人爲了生活而奔波。這讓張陵總結出:那種步伐跨得越快的,十有八九是窮人。
這裡說的窮不一定是他沒有什麼錢,而是他很缺錢。
……
……
“這是怎麼了?放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方子英不知道張陵要拿走佛像是想表達什麼。難道是說他要離開,不想跟自己再有什麼交集?
想到張陵是不是要離開了,以後就再也不能見面了。方子英就悲上心頭,雙眼微紅。
張陵認真地看着方子英。看着她微紅的雙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得仔細了,還是因爲自己這一去很有可能就是永別。突然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其實很漂亮,很耐看。
想到第一次遇到方子英的時候。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這個長得漂亮的女子性格直爽,爲人豪爽,可稱女中豪傑。當他們方家村被滅。父親死在她眼前,看着弟弟被咒怨控制之後,她變得文靜。之後經常來看自己,對自己是那麼的溫柔,那麼體貼。從來不發脾氣,安安靜靜地關心自己,讓自己注意這樣注意那樣。
張陵心中將方子英的好想了一個遍,突然開口說道:“你絕對是娶回家作媳婦的不二人選。”
方子英一愣,微紅的雙眼露出不可思議地神情。下一刻想到這不會是那句,“你真的很好,可惜我們不合適”之類的話吧?心中患得患失起來。
張陵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這次離開不一定能夠回得來。”
“啊?你要去哪裡?”方子英聽到這句話,心臟像是被誰捏着拽了兩把,然後再擰了兩把。這一句跟“可惜我們不合適”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金槐被抓了。那個人也是我的大敵。他想要吃了我。我現在要去找他。不是他死就是我被吃。”張陵看着方子英的樣子,透過她的眼睛。張陵看懂了心裡在想着什麼。
“啊……”方子英是經歷過事的人。她相信張陵說得“吃”。啊了一聲接着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在家裡等我吧。如果我能回來,我一定來找你。”張陵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長髮,“如果我沒有回來,就找個好人嫁了吧。”
方子英立刻緊緊拽着張陵的衣服,生怕他突然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下來,哽咽着說道:“你一定要回來。你不回來我嫁給誰啊?在我眼裡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方子英終於將她心中的話說了出來。雖然她一直都肯定張陵知道她的心思,但是話不說出來,她擔心她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出來,“我愛你!非常非常愛你!在你去我們家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你時,我的心就屬於你。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看着眼前的淚人,看着她在一遍一遍說愛,手抓得更緊。張陵突然感到了心酸。看着她,他想起了自己失去蘇小榕的時候。突然他發現了什麼是愛。
她默默地看着自己,關係自己,跟自己不想蘇小榕不高興,從來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實質上不是一個意思嗎?
方子英直接放開了張陵的衣服,一把摟住了他的腰。沒有再說話,而是在低聲哭泣。她不管張陵會不會同意。她都要好好抱抱這個身軀,感受感受他身上的溫度。
張陵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張開雙臂,將她摟進懷裡。讓她跟自己離得更近。一隻手撫摸着她的長髮,感受着她髮絲中的溫柔。
其實方子英心裡早就做好了張陵不會同意的準備。但是現在張陵將她摟進懷裡,還作出這麼親密的動作,讓她胸中小鹿撞個不停。難道自己成功了?
張陵能夠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跳。知道她在想着什麼。輕輕將她推起來,柔聲說道:“如果我沒有回來,最多等我三年。”
方子英一愣,反應過來,一把將張陵抱緊。有多大力氣就使出多大力氣。帶着哭腔說道:“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如果三年你沒有回來我就滿世界去找你。”
張陵沒有再說話,只是將她摟在懷裡,慢慢地越來越用力。嗅着她髮絲上的味道,心中想着,“原來一個人真的會同時愛上兩個人。”
……
……
“三哥,你這是咋了?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啊?”劉陽問將自己抱得很緊的張陵。
張陵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人笑容說道:“在這裡怎麼樣?要不然去幫方子英幹活吧。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咦……三哥,有點不對勁哦!”自從一夢輪迴符作用在他身上之後,劉陽可是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不成熟。今天是第一次。
張陵輕輕削了他一下,“有什麼不對勁?叫上鄧篌吧!我看到他也在這裡。”
“三哥,你真的沒事?”劉陽總是感覺張陵有點怪怪的。
“沒事,這一次離開的時間可能有點長。這不來跟你道個別麼。三哥怕太想你。”張陵笑着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劉陽看着張陵的背影,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雙手在嘴前做喇叭狀,喊道:“三哥,要常聯繫啊……”
方子英在遠處的車上看着張陵離去,根本止不住眼淚流下。她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出去。她不想讓自己從他心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