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滿地的不止有廢鐵,還有廢人。當刀棍離手之後,他們也就像是被放掉了氣的籃球。只能空着殼子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張陵沒有管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刺痛的大腦讓他感到眼前景物有點模糊。不過他沒有休息,緊鎖眉頭,想要讓自己看得清楚。深吸一口氣,大步跨出。追向那輛已經離去的橋車。
可是才跨出一步,他就被絆了一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已經提速的汽車也就離得更遠。
張陵無奈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臉色變得蒼白。女鬼來到了他的身邊。
“回去吧?”
張陵揉了揉太陽穴。點了點頭。他累了!
……
……
鬼屋內
武影緊張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主人……”
“讓你準備的,你準備好了沒有?”寬大斗篷下那瘦小的身子好像更加瘦小了。一隻手摸着自己的眉心,另一隻手上握着的菊花已經凋謝。花瓣躺在地上已經完全枯萎。
“準備好了,主人,我今晚就將她們帶來。”武影看着地上那枯萎的菊花。他心中震驚不已。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張陵有那麼厲害,盡然主人受傷了。
“嗯,一個一個的來,不能急,要小心一些,要不然被他發現了。我就只能夠自己出去了。”
“是。”
……
……
很快天就黑了,夜晚就來臨。約會約了一天的男男女女,好像怎麼都不會膩。也好像是等待了漫長了的白天,黑夜終於來到了。一個個興奮地鑽進了西部大學那些可以藏人的黑暗角落。
晚上,十一點之後,一個壯碩,長得雖然沒有鄧篌帥氣的帥哥。帶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性來到了後山。此時正站在鬼屋外的那堵圍牆之外。
這個人如果張陵看到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夠想得起來。他可是見過一面。
“這是幹嘛?小弟弟,幹嘛帶我來到這個怪地方?”濃妝豔抹的女性,看着容貌年紀應該不是很大。打着一身打扮好像不是西部大學的學生。塗着淡紅口紅的殷桃小嘴,吐出一股酒氣,對着帥哥說道。
帥哥說道:“你不是說你的膽子大嗎?這裡就是我們學校的鬼屋。而我想帶你進去,然後讓你嚐嚐我到底厲不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帥哥說這裡是鬼屋,將她的酒意嚇走了幾分。但是看着那張臉上隱隱約約帶着的譏笑。她頓時就失去了理智,“是嗎?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毛有沒有長齊。”
他們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睡着了的張陵被女鬼搖醒。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好,張陵的眉頭還是擠在一起。看着女鬼問道:“怎麼了?”
“後山有動靜。”
張陵嘆了一口氣,下牀,開門爬上樓頂,看向後山。
只見黑暗中,一絲光芒在那冒出一點頭的瓦礫上閃現。就像天空深遠處有雷光閃爍。耳不聞雷聲,所以沒有人會去注意。
“這是情況?”張陵沒有見過,自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女鬼將他叫醒,這說明一定是有事。
女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吸取魂魄。治療她身上的傷。”
張陵迷糊的大腦一下子就清晰了。難道學校又要死人?雙手握拳,越握越緊。
“不過這一次很奇怪。”
女鬼繼續說道:“以前都不會花這麼長時間,都是一閃而沒。”
“這是什麼意思?”張陵的語氣變得冷了很多,很多。周圍的空氣好像是感覺到了張陵的心意,也變冷了。
女鬼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以前沒有見過。”
“你上次不是說她的傷就要好了嗎?”張陵淡淡地問道。
女鬼回答道:“也許她的傷加重了。”
“嗯?”
“今天那些武器上面是她用意念之力佈下牽引,抽取他們的生命精氣,增加他們的速度、力道。你耗光自己意念之力將她留在那些武器上的給抹除。從而傷到了她。”
“這樣也能受傷?”
對於意念之力的作用張陵根本就不怎麼了解。現在女鬼又要說意念之力的作用。他自然要問。因爲他擔心女鬼不會說完全。
女鬼看了一眼已經恢復正常,起了好奇心的張陵。然後說道:“意念之力,就是你的思想之力。你將它留在物體上。你的思想就在那個上面。你若有手段,可以憑此控制那些物體。如果你所留意念之力被別人抹除了,你會第一時間知道。”
張陵疑惑地問道:“這麼說,她有在控制那些武器?”
他白天只感覺到了那些武器上有劇烈的反彈之力,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意念之力加入。
女鬼回答道:“是的,要不然那些人怎麼沒有辦法放手。”
張陵這纔想起來自己用意念之力硬衝的時候,那些人都是死死地抓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根本就不知道放手,哪怕顫抖得再厲害。
後山上那沒有聲音的光芒消失。張陵再次看向那裡,只剩下一片黑暗。
張陵突然問道:“你說我如果現在直接去殺她,能不能夠將她給殺掉?”
“不能,”女鬼回答得非常簡單。因爲簡單而乾脆。因爲乾脆而最有說服力。
張陵不服氣地說道:“我還不是她的對手?我的意念之力不是比她強嗎?我直接用意念之力衝破她的識海,她不就死了嗎?”
然而女鬼的回答,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誰說你的意念之力比她強了?你這種想法很幼稚,知不知道?你如果現在去了,我保證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可是我不是用意念之力將她……”
張陵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女鬼打斷,“我跟你拔河,我這邊是直徑五釐米的繩子。你那頭是縫衣服的線。你試試能不能拔贏我?”
女鬼繼續說道:“這個例子舉得雖然不是那麼貼切,但是太遠了是有損耗滴。你的意念之力能夠作用到氓蒼山上嗎?”
“咳咳,”張陵有點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幾聲。然後轉身回去。他感覺自己臉上有點溫度。不過紅沒有紅,在這黑夜中根本就看不到。
我打過她,她要殺自己,爲什麼不親自出來呢?
這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這個問題張陵以前也問過女鬼。女鬼回答過,她不知道。張陵自己更加不知道。不知道,那就不去想,這是張陵骨子裡存在的習慣。
“既然她自己不出來。又不想讓我們去調查她。那好啊,我就這樣調查她。看她有多少人,看她還有一些什麼什麼手段?”張陵說道。
“陶古裡不是說苟局長跟毒品有關,而苟局長跟她又有關。你說……會不會?”女鬼提醒道。
想到這個張陵就鬱悶,不滿地罵道:“奶奶的,原來他是算準了這個。”
女鬼沒有聽懂他的話。看着張陵的樣子也沒有去問。就當沒有聽見一樣。
天亮了,張陵起得很早。他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晨練。特別是昨天跟那幫普通人打了一架之後。這才讓他認識到,自己真的要練武。要不然會吃大虧。
張陵也不到圖書館,去翻什麼格鬥技巧書籍。自己身邊可是有一個高手中的高高手。直接拖着她就行了。
來到操場習慣性的望了一眼操場的那個角落。然後開始圍着四百米的標準跑道活動身子。途中在看着前方,在看着被自己一個個超過的人。然後心情莫名其妙的有點失落。
女鬼來到他身邊說道:“你在找什麼嗎?”
張陵搖了搖頭,說道:“開始吧!”
……
……
太投入一件事,就會很容易忘記另外一件事。在張陵投入武學之中,他根本就不知道。操場的那個角落,有一道身影在那裡呆了好久。
中午,張陵和女鬼再次出現在西部警察局的後面。像昨天一樣。女鬼進入張陵在外面等。張陵再次圍着警察局轉起來。不過,今天他不是看警察局,而是在看有沒有黑色的轎車,停泊在周圍。
可是讓他失望了。這讓張陵很是後悔昨天怎麼沒有冒着危險帶走一個。昨天那些人可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張陵哪裡知道。昨天他纔剛走,警察局裡就亂了,出來一羣配槍的警察。要不是他有得快一點,估計要再進警察局。不是走進去,是被抓進去。
過了一個多小時,女鬼出來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因爲什麼事都沒有。她不想說,“苟局長不在,毛猴子在跟他女秘書亂搞”這種沒用的桃色話題。
非常安靜的走在學校的大路上,張陵嘴巴沒有張開,卻在跟女鬼聊天。
“你說她是不是決定不對我們出手了?”
女鬼直接回答道:“不可能,她不會放過你,還有我。”
“她爲什麼要針對我?”
“鬼知道。”
“那請你告訴我。”
女鬼一愣,看向並沒有看自己的張陵。知道張陵只不過是在開無聊的玩笑。但是她心裡不是滋味。
張陵沒有注意到女鬼的神情,繼續說道:“你說昨晚她是在用靈魂療傷?”
“嗯”
“那我知道她是想要幹嘛了。”
女鬼再次一愣。張陵平時可是有點冒冒失失,大而無當。總是腦子還沒有將事情想清楚,手就付出了行動。怎麼突然想到了?他想到了什麼?
女鬼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她想要親自出手。”
女鬼不想打擊他,但是她真的忍不住,毫不客氣,粗口罵道:“屁話。”
“哪有這麼香的屁?”張陵很不要臉的回答。
對於張陵,女鬼算是瞭解了,平時一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老實巴交的樣子。其實是,嘴如利刃,臉皮厚如防彈衣的老神棍。
女鬼無奈說道:“那她爲什麼之前不出來殺你?現在要出來殺你呢?”
“這個就要問你了。”
轟隆,女鬼感覺自己被雷給劈了。身子一頓。神情倒是沒有變化。直直地看着張陵。好像是在問爲什麼?
張陵忍住沒有笑出來,說道:“人不知道的事,一般鬼都知道。”
女鬼氣急而笑,憤怒的看着張陵,從牙縫裡擠出,“你找死!”
……
……
張陵現在學府路,看着後山。看着後山上那冒出一點頭的老房子。沉默不語。
張陵剛纔雖然是在打趣女鬼。其實,他心裡真的有了猜測。只不過,這個猜測好像很不穩定。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他越是想想清楚,這個猜測就越是不穩。如飄蕩在大海中的小舟,正在承受沖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