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琳!”奧維斯德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他一直以爲艾琳至少能照顧好自己,看來他簡直錯的離譜。
“奧格。”艾琳掙扎着坐了起來,西弗勒斯上前爲她將枕頭墊好。
“看來你們已經認識了,對嗎?”艾琳問,西弗勒斯點點頭,皺着眉將艾琳扶着坐好,“西弗勒斯,去倒杯水來吧。”
“在此之前,能給我拿一瓶白鮮來嗎?”奧維斯德已經自己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
這次不等艾琳開口,西弗勒斯已經去拿了一瓶來。
奧維斯德當着兩人的面脫下上衣,還有大半件襯衣,然後是繃帶——一道巨大的疤痕幾乎將他的右手切成兩半,西弗勒斯不能想象剛纔握着自己的手臂上竟然有這樣的傷痕。
奧維斯德將整瓶白鮮倒了上去,魔藥和傷口接觸後冒出的泡沫和“吱吱”響聲就連西弗勒斯也忍不住抽了抽臉部的肌肉,但是奧維斯德卻好像沒有一點感覺似的。令西弗勒斯驚訝的是,艾琳也沒有表示出特別的感覺,就好像她已經習以爲常一樣,這讓西弗勒斯不禁迷惑起來,他真的……瞭解自己的媽媽嗎?
奧維斯德抽出一條手絹將多餘的藥水抹去,擡起已經完美無瑕的手臂滿意的看了看,“完美,果然不愧是你的兒子……這瓶白鮮是你做的吧?西弗勒斯,你真是天才。”毫不修飾的讚美從他的口中說出。
“是的,先生。”西弗勒斯抿了抿嘴,不知爲什麼,聽到這個男人讚賞的話,西弗勒斯心中竟然一陣高興。
奧維斯德隨手拿過牀頭艾琳喝藥用的杯子,一陣魔力波動,西弗勒斯敏銳的發現杯子變乾淨了,無聲無杖魔法!但是更讓西弗勒斯驚訝的還在後面,在奧維斯德的注視下,杯子竟然漸漸裝滿了水。
“怎麼樣,艾琳,這招我練的不錯吧。”奧維斯德略有絲炫耀的說,然後慢慢喝下水。
艾琳有點好笑的看着這個男人,感覺好像回到了霍格沃茲的讀書時代。
“西弗勒斯,能讓我和你的母親單獨談談嗎?”奧維斯德認真的注視着西弗勒斯,是請求,但是不容違抗。
“當然可以,先生。”西弗勒斯走出房間,並體貼的關上房門。
西弗勒斯•斯內普回到自己房間,從容的將剛纔正在做的魔藥收尾,然後回到牀邊,靠在牀頭上。
一個小小的竊聽咒語,無聲無杖,對於前雙面間諜來說易如反掌,就放在門把手的下面。不敢冒險放的太近,直覺告訴他,太近的話一定會被那個男人發現。
“就是他吧,普林斯家需要的混血男孩。”奧維斯德的聲音清楚的傳了過來,“看起來不錯。”他大概是遞了瓶魔藥給艾琳,西弗勒斯聽見吞嚥的聲音,然後艾琳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多了。
“謝謝,奧格,謝謝你能來。”艾琳並沒有接着奧維斯德的話說下去。
“你明知道我一定會來的,艾琳,別轉移話題。你忘了我最擅長什麼了?……你已經很久沒用過魔杖了吧?那個男孩就那麼重要?還是說是普林斯家族?甚至值得你付出你所有的魔力和生命?”奧維斯德像機關槍一樣不停的吐着毒液,“……你腦子壞了啊!被斯萊特林的那些白癡傳染了嗎!那個死老頭幹嘛不給你多生幾個叔叔阿姨,你爸媽幹嘛不多給你生幾個兄弟姐妹?非要你來做?什麼半神的血脈需要麻瓜的稀釋,其他貴族巴不得純血純到變態,你們普林斯家倒好,嫌太純了竟然還要和麻瓜聯姻,早幹嘛去了。”
“奧格……”艾琳無奈的想插嘴。
“還有你,艾琳•普林斯,你是笨蛋啊,竟然現在才通知我,你是不是想死啊,啊!你真的是斯萊特林嗎?啊!你原來把我騙來做替補選手的勇氣哪去啦!現在才告訴我,再晚點你是不是想讓我來給你宣佈遺囑啊,啊!我看你根本就是混進斯萊特林的赫奇帕奇,你是不是想讓我在你的墓碑上刻‘此人是笨死的’?竟然混到這種地步也不來找我,看看你珍惜的兒子都成什麼樣子了,笨頭笨腦的,如果他進了赫奇帕奇你哭都來不及。”
“不會的,西弗勒斯一定會進斯萊特林的。”艾琳弱弱的說。
“哼,對,他一定會住進斯萊特林的地窖的,我都可以想象到他以後的外號了,遊走在地窖裡油膩膩的小蝙蝠~哦,天哪,我好不容易讓你脫離了這個外號,沒想到會被你兒子繼承。”
被教訓中的艾琳和偷聽中的西弗勒斯同時抽了一下嘴角。
然後是一片沉靜,西弗勒斯猜他大概是罵累了休息一下。
這個男人真是……完全打破了剛纔西弗勒斯對他的第一印象,好吧,他很有可能只有在自己母親面前纔有這樣的表現。
西弗勒斯此時沉浸在剛纔得到的信息中。
原本她不是不愛我……原來她是太愛我了……原來這就是她這麼早就去世的原因……原來她從來沒有……
西弗勒斯想起上輩子自己第一次準備走上霍格沃茲特快時,母親第一次非常認真而嚴肅的對自己說的話:“西弗勒斯,挺起胸膛,你值得爲自己驕傲。”只是那時候的自己,理解的大概和母親想告訴自己的並不一樣。
“爲什麼選擇這個男人?”奧維斯德恢復了冷靜。
“奧格,托勒比,托勒比其實以前對我很好,他只是……”
“他只是不能接受你是個女巫。爲什麼不用魔咒或是魔藥讓他忘記這種恐懼?”
這也是西弗勒斯一直想知道的。
“不,不行,不管是魔藥還是魔咒,過一段時間都需要重新來一次,我,我沒有這麼多魔力放在這上面,我需要保留魔力給西弗勒斯做魔藥……所以……”
西弗勒斯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被誰狠狠的捏住了。竟然,竟然是這個原因。他想起上輩子小時候母親偷偷摸摸的給自己喝的魔藥,那種略有點腥味的魔藥曾讓他十分反感,長大一點後他就拒絕再喝了,可是他知道艾琳一直偷偷的放在他的食物裡,他也當作不知道的吃下去……直到艾琳去世。
“做那個魔藥需要什麼?他需要持續喝到什麼時候?”
“……”一陣細細的摩擦聲,“都寫在上面了,還有就是我和托勒比的血液……和做魔藥時輸入的魔力”,艾琳又咳嗽了兩聲,大概是藥力快過了,她的聲音又變得有些虛弱起來,“西弗勒斯至少需要一直喝到十五歲……咳咳……奧格,對不起,只有你能幫我了……本來就算是……”
“艾琳,艾琳~”奧維斯德打斷她的話,“我當初答應你的時候就說過了不是嗎?魔力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放心好了,我會安排好一切的。西弗勒斯會接受好的教育,我會照顧他,但是你也必須和我一起去,你的身體必須受到好的治療。”
“但是……”
“不用擔心你的丈夫,我說過我會安排好一切的。你只需要說,好的。”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