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量劫
納森島的衆人當中，納森王不善於戰鬥，而納森衛們倒是具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
但他們失去了先手。
在科文的氣勢鎮壓之下，他們保持着站姿就已經很是勉強了，想要釋放魔法什麼的，他們根本就無法集中精神力。
不過科文只是想要教訓他們一下而已，所以感覺差不多之後，便將自己那摻雜着恐怖魔力的氣勢收斂了起來。
彷彿得救的溺水之人，納森島一衆人員紛紛急忙深吸口氣，又擡手互相攙扶住了同伴。
這種狀態十分明顯，會客廳內的其他人無不猜測到了什麼，不由紛紛謹慎地向科文戒備了起來，提防科文會對他們出手。
科文並未在意其他人的視線，他注視着滿頭冷汗的納森王，淡聲說道：“傳承久遠，我承認你們納森那些古代先輩們的成績。”
“作爲鍊金術的最高成就，你們的先輩竟然能夠參透根源，從天道當中仿造鍊金出了‘卡巴拉生命之樹’，這的確了不起，但是……”
科文將他那淡漠而又危險的視線、從所有納森衛的臉上掃視而過。
最後，他看回納森王：“誰給你的膽量，竟敢在我腳下的這片國土之上胡來？作爲客人，就老老實實的客隨主便。膽敢反客爲主？”
科文語氣轉爲低沉：“僅此一次！這並非什麼忠告。”
“是……”
納森王終於能夠開口，小姑娘的眼神當中掩藏着駭然，她不知道科文究竟是如何得知他們‘聖樹’真面目的。
她立即歉然地微微鞠躬：“請大家原諒，這次是我胡鬧了，我以‘王’的名義保證，我們納森島將會無條件幫助貴國完成一次委託！”
科文微微點了下頭，隨即身體向後靠坐在了沙發背上，沒有了多說的意思。
趙方旭很有眼色。
他適時出來圓場，和煦地上前說道：“尊貴的王，請讓我幫伱們安排休息的地方吧。”
“謝謝你。”納森王收斂了她身上的王威，略顯謙遜地頷首說道：“麻煩你了，至於我之前的胡鬧，明天我會給所有人一個正式的交代。”
趙方旭點點頭，隨後向張楚嵐吩咐：“楚嵐，你們帶領納森島的各位去客房休息。”
“好的趙董。”
張楚嵐應聲，並側身向納森王做出邀請的手勢。
納森王向其他的異人首領們點點頭，又向科文微微鞠躬，隨後帶人跟着張楚嵐走出了房間。
房門關閉之後，歐洲‘翡翠學會’的理事終於忍耐不住，試探着向科文問道：“奎因先生，您說他們納森島的‘聖樹’，是‘卡拉巴生命之樹’！？”
科文向同樣好奇的所有人掃視一眼，繼而點點頭：“我們國家的仙人蔘透天道，進而掌握法則和神通。而你們西方的叫法是聖人蔘透根源，最終成神。”
“兩者殊途同歸，都是從天地當中得到無法言說的高級知識，讓自身昇華。”
“他們納森島的先輩，便是修煉到了你們西方聖人的層次，並從根源當中得到了一些知識。”
“他們想要將那些知識傳承下來，但根源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最終，他們只能用鍊金術弄了個似是而非的東西出來。”
“所謂的‘聖樹’，便是仿照‘卡拉巴拉生命之樹’而鍊金出來的成果，聖樹沒有封神的能力，只能將出生在它領域內的嬰兒，改造成先天異能者罷了。”
科文的這份解說令衆人駭然。
各自沉默了好一會兒，翡翠學院的理事這才急忙向科文躬身：“感謝指教。”
“感謝指教！”
“多謝！”
……
其他人同樣先後出聲，向科文道謝。
而‘貝希摩斯’的羅恩·凱勒，則暗暗地算計起了什麼……
驟然得知了這麼一個重要的消息，異人首領們再也無法繼續安坐，而關於刺殺的事情也結束了，他們便順勢起身告辭。
趙方旭自然不會阻攔，科文也做做樣子，起身相送。
等所有人離去、房間裡面只剩下科文和趙方旭兩人時，趙方旭的神態不由變得爲難起來。
他微蹙着雙眉低聲說道：“科文，將聖樹的消息泄露出來，這樣好嗎？”
“怎麼？”科文問道：“趙董是有什麼想法嗎？”
“我擔心‘貝希摩斯’，消息傳回去之後，我怕他們會忍不住立即動手。”
趙方旭倒是沒有責怪科文什麼，而是爲難地搖頭道：“他們‘貝希摩斯’的異人改造技術已經初見成效了，如果再被他們得到了聖樹，恐怕……”
“放心吧。”
科文笑了起來，他從空間中掏出兩瓶果汁，遞給趙方旭一瓶並招呼着落座。
坐下後，科文解釋道：“我不怕被他們美國將聖樹得了去，或者說，我反而希望被他們得到手。”
“爲什麼？”
聽聞此言，趙方旭知道科文一定有着什麼計劃，於是他便放下了擔心，喝了一口果汁問道：“你在算計什麼嗎？”
“嗯。”科文笑道：“坑人而已。”
“說說？”趙方旭來了興趣。
科文自無不可，於是解釋道：“世上的修煉之道、正規而又能夠得道的就只有兩種。”
“其一爲咱們的道家修煉法，煉精化氣直至煉虛合道的那一套。”
“其二是國外那種點燃神火，最終成神的那套。”
科文喝了口果汁，繼續說道：“不過道阻且難，無論是走哪一條路，都需要大毅力、大氣運。”
“咱們的修煉方式，難就難在‘悟’這個字上，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夠得道，都止步在壽盡那一個坎兒上了。”
“而國外的神道則更加危險。”
“他們在煉虛合道那一步，需要吸收人類的信仰，並點燃神火、也即是‘三昧真火’去灼燒淬鍊那些信仰，將信仰反本歸源、煉化成爲純粹的精神力，用以提升靈魂。”
“不過香火有毒，沒有極高的心境去抵抗那些信仰當中的慾望念頭，只會令他們就此沉淪其中。甚至稍有差錯，還會被‘三昧真火’反燒自身。”
“所以說，無論走哪種途徑，想要得道，都是一種艱難無比的過程。”
“這些……”趙方旭不解：“和納森島的‘聖樹’有什麼關係？”
科文笑着問道：“正規的修煉都是如此艱難，那麼趙董，你聽說過有誰靠着歪門邪道能夠得道的麼？”
“當然不可能！”趙方旭立即迴應，又恍然說道：“所以那個‘聖樹’是歪門邪道？”
“當然。”科文頷首：“那東西就和‘八奇技’一樣，都是坑人的玩意兒。”
“怎麼個坑人法？”趙方旭興致勃勃地追問：“我是說那顆聖樹。”
“限制！”
科文解釋道：“咱們的仙人，就算得道了，也無法干擾天道絲毫。”
“而西方的神明，等於是成爲了天道一項規則的代言人，他們是受制於天道的。”
“而那顆聖樹只是個‘卡巴拉生命之樹’這一天道規則的仿製品，它仿造的只是一條規則罷了，所以其上的限制更加巨大。”
“所有被‘聖樹’賦予了能力的人，都成爲了那顆樹的傀儡，別看他們和正常人沒差兩樣，但其實，他們的潛意識早就根深蒂固了，會心甘情願爲‘聖樹’奉獻一切。”
趙方旭有些恍然：“所以，就算‘貝希摩斯’得到了聖樹，他們也會變成那棵樹的傀儡？”
“就是如此。”科文點頭：“無論是誰得到那棵樹，只要想通過那棵樹製造異人，那他們製造出來的、便都是那棵樹的傀儡，而不是可以被他們肆意指揮的手下。”
“白打工，被人摘果子唄？”趙方旭笑呵呵地總結。
“沒錯。”科文確定。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
趙方旭略顯擔心：“那棵樹可以製造異人，萬一人口紅線被打破……”
“量劫。”科文說道：“這個詞，趙董聽說過吧？”
“當然。”趙方旭點點頭，又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框：“我有這個詞的概念。”
科文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樹能夠不斷製造異人，讓異人的數量增長，所以它打破了天地規律，量劫就這麼來了。”
再次喝了一口果汁，科文提醒：“古時候，聖樹的劫難是引起了貪婪，在古羅馬那邊被當時的各大勢力圍攻搶奪，讓被聖樹創造出來的異人將近滅族。”
“遷移之後，他們又生活在了物資匱乏當中，人口始終沒能大幅度增長。”
“近代，納森島從各國的身上討到了物資，終於令人口再次增多。”
“可結果呢？全世界的犯事異人都跑去島上了，令島上爭鬥不斷，再次遏制了聖樹傀儡的數量。”
“原來如此！！”
趙方旭震撼地接話道：“最近這些年，納森島上的勢力之間已經出現了平衡，爭鬥減少，令聖樹傀儡的數量再次提升！所以！貝希摩斯對島嶼和聖樹的貪婪！就是這一次的量劫！！”
“嗯。”科文點點頭：“就像咱們古代那些帝王們給自己選擇風水墓穴一樣。”
“他們妄想自己的後代永世盛昌，妄圖篡改後代們的先天命數，這也是違背了天道規則的。”
“所以，從古至今，破壞墓穴風水的盜墓賊就從來沒有斷絕過。”
“可現代……”趙方旭遲疑。
“考古唄。”科文笑着聳了下肩膀：“盜墓賊在法治之下變少了，但那些考古學家，乾的不也是破壞墓穴風水的活兒麼？這也是那些風水墓穴的劫難。”
聞言，趙方旭不禁笑着搖着頭，輕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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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