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羣蠢貨來的時候,都沒意識到有可能回不去麼?”
甘谷雨拍了拍手,看着被射落滿地的天青雀,撇了撇嘴道:“害得哥好一通手忙腳亂,還平白損失了這麼多杈杷果。”
山谷兩旁的杈杷果樹畢竟是成列種植的,甘谷雨和莉娜也不可能同時照顧得了所有的果樹。因此在留下了成片天青雀的同時,也有不少杈杷果被糟蹋掉了。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損失已經夠小了。”沛沛輕聲安慰道,“再說,想要再催生出一茬杈杷果,如今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甘谷雨重重地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但這畢竟只有我們才能做到這一點。如今各類農作物大肆推廣,地面上的魔獸倒是被花椒護籬擋在了農田之外,但這來自空中的威脅卻始終沒有徹底解決。那些普通農戶想要杜絕魔獸空襲,想必也是傷透了腦筋。看來,是時候該好好想想辦法了……”
說着,他朝衆人擺了擺手,低着頭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那傢伙……他沒事吧?”沛沛有些擔憂地碰了碰身旁的莉娜。
莉娜一邊吃着杈杷果,一邊說道:“放心吧,像臭小鬼這樣身材濃縮內心強大的人,只要你肯軟語寬慰他一番,再犧牲一下色相自薦枕蓆,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沛沛滿頭黑線:“除了內心強大這幾個字,其他的我全都沒法認同。”
“呵哇咔咔,老孃可是認真的哦,信不信隨你。”莉娜瞥了她一眼,玩味一笑,這便離開了。
沛沛見狀一奇:“誒你去哪兒?”
“你不願意,那這犧牲色相自薦枕蓆的光榮使命,自然就落到老孃身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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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屋小院,莉娜一眼就瞧見了躺在葡萄架下的甘谷雨。
“不至於吧,這點兒打擊就讓你躺這兒裝死?”莉娜上前,踢了甘谷雨身下的躺椅兩腳。
“這可是大問題啊……”
甘谷雨眼都沒睜,頹然地嘆了口氣:“打擊不在於天青雀吃掉的那點兒果子,問題是我想不出杜絕飛行魔獸襲擾的辦法。”
莉娜笑了笑:“問題不在於你想不出杜絕飛行魔獸襲擾的辦法,而是你擔心沒人拿得出辦法,然後有人就會拿這個問題做文章,以打擊自然之林的公信力。”
“你倒是看得很明白。”甘谷雨睜開眼,看着她苦笑道,“走到現在這一步,咱們所有的缺陷都會被無限放大。不管是有心之人還是純看熱鬧的,都十分樂意看到我們出醜。這個問題不解決,那就是懸在我頭頂的一把利劍吶。”
莉娜靜靜地看着甘谷雨,良久才笑道:“臭小鬼,老孃最佩服你的一點,就是能居安思危,時刻警醒自己,這樣纔不會在陰溝裡翻船。”
甘谷雨輕輕搖頭:“你這樣吹捧哥,哥會飄起來的。”
“真飄起來了,那還是你嗎?”
莉娜咯咯直笑了一陣,這才正色道:“關於你的苦惱,老孃的確也沒有什麼好的想法,無非還是簡單粗暴的那一套,安排守衛力量守着農作物唄!溫室大棚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全大陸推廣成本太高,不可能大規模使用。”
甘谷雨點了點頭:“事實的確如此。”
莉娜卻是輕輕一笑:“不過嘛,你我暫時沒能想出對策,不代表其他人也想不出啊。”
“其他人?”甘谷雨一愣。
“對啊,雖然你是很聰明,但一個人的智慧終歸是有限的沒錯吧?只有集衆人的智慧,才能走得更爲長遠。”莉娜搖頭晃腦地說道,“唔,這話老孃是從哪兒瞧見的來着?”
“《自然之母語錄》。”甘谷雨神情古怪地提醒道,“這句話是哥親自編進書裡的。”
“對對,就是那本通篇全是心靈雞湯和口號標語的書。”莉娜連連點頭道,“嘿,你自己編的書,結果還讓老孃拿書裡的話來教訓你?”
甘谷雨撇了撇嘴:“還是說正事吧。你所謂的集衆人的智慧,是啥意思?”
“呵哇咔咔!看來咱們的自然聖子大人,也有腦子不夠用的時候。”
莉娜揶揄了甘谷雨一句,這才說道:“尊敬的甘谷雨導師,您在魔法師學院,不是還留下了一批實驗怪人嗎?”
“你是說?!”甘谷雨頓時瞪大了眼睛,猛地一拍大腿,“對啊!哥怎麼沒想到他們!要論實驗創新的素養,哥還真佩服其中有幾個人——”
“肯定包括那個艾瑾兒對吧?”莉娜眯着眼問道。
甘谷雨聞言,盯着莉娜說道:“你不至於也以爲我跟艾瑾兒……”
“老孃對你的私生活不感興趣。”莉娜玩味一笑,“不過這個艾瑾兒嘛……”
甘谷雨聞言心中一凜:“怎麼,你有什麼發現?”
“咦,聽你這口氣,似乎對這個艾瑾兒也不是那麼回事兒?”莉娜微微一驚,反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這個艾瑾兒有問題?”甘谷雨再次問道。
“老孃所能夠知道的,還不都是包打聽那兒傳來的消息。他既然都告訴了老孃,沒理由會不告訴你。”
莉娜聳了聳肩:“不過嘛,賞金獵人的直覺告訴老孃,這個艾瑾兒,絕對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賞金獵人的直覺……”甘谷雨滿頭黑線,“就算她真的有什麼故事,那也不一定就有問題。誰沒點不願與人說的**呢?”
“不用向老孃替她辯白,這事兒啊還得看你自己把握。”莉娜衝他撇了撇嘴,“行了,老孃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不用老孃教你了吧?酒癮犯了,走了啊!”
甘谷雨看着這便轉身離去的莉娜,心中五味雜陳,最終還是出聲喊道:“臭婆娘!”
“幹嘛?需要按摩共浴還是暖牀服務?”莉娜扭過頭來,揶揄道。
甘谷雨聞言一窒,過了好久才終於憋出了一句:“謝了。”
莉娜一愣,隨即咯咯一笑,這便大步離開了。
待得竹屋小院中再次只剩下甘谷雨一人時,他緩緩從躺椅上坐起身來,拿出一紙信箋,又斟酌了一番,這便奮筆疾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