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甘谷雨的話,艾瑾兒不禁衝邱達林撅起了小嘴:“看吧,我就說那個實驗半成品不應該拿出來丟人現眼!”
邱達林聞言,頓時撫額搖頭。艾瑾兒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趕緊輕捂小嘴。
不過很顯然,這已經爲時已晚。甘谷雨雙目微眯:“看來,巴斯村的事,還真是你們搞的鬼。”
艾瑾兒撇了撇嘴,悻悻地低下了頭。
甘谷雨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後來戒律長老遇刺事件,我一直沒有頭緒暫且不談。但再後來吉利商行居然真的妥協退出豐都城,這就由不得我多想了。到底是出於什麼因素,纔會讓吉利商行對自然之林毫無底線的退讓?然後我就想到了你送給沛沛的那套禮服。”
甘谷雨看着邱達林冷冷地敘述道:“衣服上的魔法陣,絕對不只是光影特效的施放法陣那麼簡單。你沒有料到,沛沛會在第一時間將禮服給扔了,然後重新做了一套。而緊接着,魔法師學院內野生的小獸便出現了異常,應該是那件禮服上魔法陣的傑作吧?”
“那是我改良之後的精神干擾魔法陣。”邱達林有些灰心地說道,“受到那個魔法陣影響的人,視其本身的精神力強度,同樣也會對身邊的人產生干擾。哪怕沛沛小姐只是偷偷試了一下禮服,她也將變成精神干擾的又一個源頭,隨之對外再次進行擴散。”
艾瑾兒聞言一怔,扭頭怒視邱達林:“你答應過我不對老師動手的!”
“當時我們在豐都城的計劃被甘谷雨腰斬,我心中對他恨之入骨,哪還顧得上其他?”
邱達林閉着眼睛搖了搖頭:“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我只送一套禮服給沛沛小姐,故意忽視了尹依沫小姐,本還存了讓甘谷雨後院起火的心思。可誰知沛沛小姐卻因此產生顧忌,扔掉了禮服。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多送一套給咱們的風雷廚女。”
“就算你真把那樣的禮服送給了依沫,在那種時候她也不會就那樣毫無顧忌地穿上身。”甘谷雨攤了攤手,“說不定你的陰謀還會提早暴露。”
“這倒也不無道理。”邱達林略一思索,自嘲地點了點頭,“然後你就想到了佯裝出海,逼我們自行露頭?”
甘谷雨輕輕搖頭:“真正讓我覺得不能再被動等待下去的原因,是班格爾公館中的命案。”
邱達林眉頭隨之微微上揚:“你當時對我說在案發現場沒有任何發現,我心中就有些懷疑。如今看來,你的確對我有所隱瞞。”
“蒙塔和薩莉二位夫人是攝入了海芋汁液中毒身亡,但現場卻沒有杯碟一類的容器,這說明有人提前收走了帶毒的飲食。”
甘谷雨攤手說道:“而最先發現兩位夫人的幾名侍女,都有充分的證據洗清自己的嫌疑,直接將這起毒殺案變成了懸案。所以我就大膽揣測,下毒之人極有可能是對班格爾公館有一定掌控力的人。”
“那你的懷疑對象應該是班格爾夫人才對。”邱達林微微皺眉道。
“的確如此。事實上我一度都是這麼猜測的,而真相估計也和這個差不多吧?”
甘谷雨點頭一笑:“案發之後,我在與赫麗夫人的閒聊中得知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有一次班格爾、蒙塔和薩莉夫人前去邀赫麗夫人一同逛吉利商行,但赫麗夫人因身體微恙,沒能與其他三位同行。可赫麗夫人發現,其他三位歸來後便一直在爭論着什麼,有時甚至會吵起來。”
說到這裡,他頗有深意地看向艾瑾兒:“你知道她們在爭論什麼麼?”
艾瑾兒只是瞪了他一眼,沒有再開口。
“呵呵,不說我也猜得到。”甘谷雨輕輕一笑,“那次三位夫人在吉利商行,應該是無意間發現了什麼吧?比如說你們對自然之林諸多謀劃的前置工作什麼的。而後來,三位夫人就到底保不保守這個秘密產生了爭論。”
邱達林父女聞言沒有吭聲,基本算是默認了甘谷雨的猜測。
“再然後,你們應該是讓班格爾夫人屈從了吧?由她對其他兩位夫人下毒,實在是太容易得手了。”
甘谷雨嘆息着繼續說道:“當時薩莉夫人提醒我小心身後。我剛開始以爲她指的是兇手就混在休息室門口那一羣人當中,後來又以爲指的是我身邊某人。然而,在我把耳朵湊到薩莉夫人嘴邊時,身子有往前傾。那時候,我身後其實只有班格爾夫人,以及站在她背後的邱達林世伯。”
“不過,當時我可沒意識到這一點。”甘谷雨苦笑道,“因爲薩莉夫人最終似乎說了一個‘學’字,再加上艾瑾兒小姐你有意識地誘導,我的目光便被引到了蘭瑟爾身上,最終又轉回了梅里吉安頭上。”
艾瑾兒點了點頭,好奇道:“那老師您又是怎麼發現真相的呢?”
“事實上,我並未發現完整的真相。”甘谷雨搖頭攤手道,“我只是發現了蘭瑟爾有將陌生植物帶回種植的習慣,而這一點,也很容易被其他有心人利用。再加上我手中的情報,絲毫找不出蘭瑟爾的可疑之處。所以,我相信自己應該是被人誤導了。”
說道這裡,他看向艾瑾兒玩味道:“畢竟,能讓薩莉夫人以‘學’字做提示的人,可不止蘭瑟爾一人。”
艾瑾兒聞言,只得無奈地再次沉默下來。
“就我所知,海芋在大陸上只分佈於南嶺之中,所以大部分人根本沒見過這種植物,更別說通曉它的毒性了。”
甘谷雨緩緩說道:“但恰好此時,我得到一個消息。有人在大陸北部,發現了零星的魔蝗。”
聽到這裡,邱達林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頭。
“這讓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已經化歸塵土的蝗神大人。”
甘谷雨輕輕一笑:“魔蝗老巢一戰之後,魔蝗已經不具備自然繁殖成族羣的能力,那大陸上到底是誰在暗中養殖魔蝗呢?我想這樣的人,順手自南嶺中帶出一兩株海芋,應該不成問題吧?”
最終,他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道:“一想到這些,我就如芒在背。再不把你們揪出來,哥就該茶飯不思了。所以,我也就只好出海釣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