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光的實力比其他賢者都要強上許多的原因，竟然是這樣！”黃泉輕嘆了一聲說道，“光暗雙系賢者階，這可不是兩個賢者簡單地相加這麼簡單。”
碧落贊同地點了點頭：“尋常人晉階賢者，無非是領悟到一絲本系法則即可，領悟得越多越深入，實力也就越強大。而雙系魔法師在晉階賢者時，曾經一度都需要對兩系法則皆有一定程度的領悟才行。”
說到這裡，碧落自己都無聲地苦笑了一下。能夠對元素法則哪怕有那麼一絲領悟之人，便已是鳳毛麟角，才華驚豔之輩。想要對多系元素法則皆有所領悟，這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好在後來，非漠大陸上出現了一些取巧之法，讓那些受困於九階瓶頸的雙系魔法師，也能通過領悟單系法則晉階法神。
但在晉階法神之後，未能領悟法則的魔法系便永遠地爲其關上了大門。這顯然是對雙系魔法師天資的一種令人髮指的浪費。
然而在戰亂不休的非漠大陸，實力就是生存的保障，能夠成爲賢者總比困守九階要強太多。於是，越來越多天資卓越的魔法師等不到自己圓滿領悟的那一天，便匆匆地突破到了賢者階。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能夠耐得住寂寞，且真有這份資質能領悟多系法則成就賢者的人，實在是可敬，且可畏。
顯然，光就是這樣的人。
而雙系賢者，和放棄追求實力極致的單系賢者之間，自然是宛若雲泥。
“不過……他現在應該又變成單系賢者了吧？”碧落有些惴惴地問道。
“光這個單系賢者，是包括你我在內的這些個單系賢者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嗎？”黃泉苦笑道，“毀滅元素……居然還有這種融合元素的存在，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光如今這個樣子……”碧落艱難地搖了搖頭，“實在是……爲了追求實力的頂端，做到這一步，值得嗎？”
黃泉聞言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是啊，當初那位風度翩翩，英俊貌美的光皇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麼一團看不真切的黑霧，聲音也變得如此嘶啞難聽。
光早就發現了融合元素的存在，卻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將光暗兩系融合，想必對此也是有所顧慮的吧？不過今日……
想到這裡，她不禁下意識看向了站在光對面的甘谷雨。
“毀滅麼？還真是毀滅啊……”甘谷雨搖頭嘆道，“真的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麼？爲了追求力量，把自己搞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想要毀滅別人，必先毀滅自己。掌控毀滅之力的人，其自身也必定被毀滅之力所侵蝕……”黑霧中傳來一聲嘶啞的嘆息，隨後聲音又再次變得尖銳起來，“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嗎？甘谷雨！讓本尊捨棄肉身，放棄君臨天下的英姿，必須時時刻刻飽嘗毀滅的痛苦，不都是爲了你嗎？”
甘谷雨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好好說話，別讓別人誤會。”
“呵呵……”光冷冷一笑，“殺戮前的餘興聊天已經結束了，受死吧！”
一團黑霧被光拍了過來，甘谷雨急忙一閃，刻意擦着黑霧的邊佈下了一小道碧色的生物屏障。只見被黑霧所掠過的地方，立馬冒起了濃濃黑煙，碧色屏障幾乎沒能做出任何抵抗，便被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哈哈哈！看到了吧，這就是毀滅的力量！”光狂笑道，“正如光暗兩系相互剋制一樣，毀滅與你的自然法則，其實也具有一定的相互剋制作用。很可惜，你的力量強度，和本尊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甘谷雨面無表情，手心和後背卻早已被冷汗浸溼。剛開發出來的絕招，居然才威風了一回就被對方給針對了個死死的，這就有些尷尬了啊……
光可沒想過要給甘谷雨留多少尋找生路的時間。一整片黑霧迅速幕天席地地向他飛掠了過去，大有將其包裹在其中的架勢。
甘谷雨只能在左右騰挪的同時，利用碧色屏障略微消耗一下黑色霧氣，爲自己拉扯出一點兒可憐的空間，可這明顯不是長久之計。
在對自然法則有了更深入的領悟，創造出了生物屏障之後，甘谷雨對自己的魔法力恢復速率充滿了信心。儘管魔法力的強度和總量都不如碧落黃泉之流，但憑藉着野草春風吹又生般的強大恢復力，他根本不懼和那兩位正面硬碰，打持久戰。
可在面對光的毀滅之力時，甘谷雨引以爲傲的恢復力卻是瞬間變成了假冒僞劣產品，與魔法力的消耗速率相比，實在是太寒磣了！
其實，也好在甘谷雨掌握有如此強力的法則之力，不然他連簡單的拖時間都無法做到。
“雖然看你垂死掙扎的樣子十分有趣，但我們還是快些結束吧。”光看着徒有招架之功的甘谷雨，戲謔地笑了笑。隨後，一片濃濃的黑霧飄上雲端，迅速化作一場黑色的大雨，狠狠地砸向了甘谷雨背後的豐都城。
甘谷雨頓時心底一沉。他可以躲，可豐都城中的大家又如何躲得過去？光這一招攻自己所必救，實在是太過毒辣！
而剛剛纔利用低階魔法雨血洗過非漠人的豐都城防軍，居然沒過多久就遭了現世報。
“如此廣闊的打擊面，我們無路可逃！”傳教長老冷聲喝道，“全力防禦！然後……祈求自然之母的庇佑吧！”
衆人立馬配合着在甘谷雨布下的屏障下方，又佈置出了一道防禦光罩。然而連甘谷雨的防禦屏障都擋不下的攻擊，他們的防禦光罩又能撐過幾時？
這一點，幾乎所有人都明白。甘谷雨也同樣明白。
“沒辦法了。”甘谷雨一咬牙，手中侍神魔杖飛旋，層層疊疊的生物屏障佈滿了豐都城上空。
黑雨落在屏障之上，迅速侵蝕穿透，好在在經過了層層阻攔之後，這些雨滴也被消耗了一多半，威脅性小了許多。城牆上衆人連躲帶防，總算是將傷亡控制在了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但是——
又一片黑霧，悄然襲向了後繼無力的甘谷雨。這一幕，和之前豐都城防軍乘隙血洗非漠大軍的情形，何其的相似！
光的狂笑聲響徹天際：“真是報應不爽啊。死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毀滅黑霧，甘谷雨心裡一涼。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忽然一花，一頭水藍色的長髮就此擋住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