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深處某一叢林邊緣,一道光芒閃過,出現了五個身影。
奇怪的是,其中四人正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另外一名矇住眼睛的青年。
說話間,天邊傳來一聲亢奮的龍吼。喘息間,一個巨大的黑影飛到五人眼前。
細看之下,這竟然是一條背生一對骨翼的六翼黑暗聖從龍。更讓人吃驚的是,這條大陸之上,絕屬頂級珍罕之成年暗黑龍正討好的蹭着那名瞎眼少年的臉頰。
“啊哈哈,哈迪斯,好啦別蹭了。”尤利拍打着黑龍頭頂的耆角說道,“你怎麼不把你的眼睛治癒好呢?你不是擁有恢復能力嗎?”
聽了尤利的話,黑龍非常有靈性的晃動了一下巨大的頭顱,似乎在得意的嘿嘿笑一樣。
“好啊,你這個傢伙。”尤利無奈的敲了一下黑龍的腦袋,指着一邊道,“自己去那邊玩吧。”
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流,其實哈迪斯是在說:我覺得這樣更酷。
黑龍聽後興奮一叫,朝着一側飛去,看樣子那些低級魔獸要倒黴了。
“那個……卡帝蒙斯,你……”馬塞爾不可思議的看着尤利,有些張目結舌,“你是召喚師嗎?還是專修時空系的魔法師?又或是你家很牛逼?”
“嗯?爲什麼這麼問?我不是專修召喚系的。更不是時空系魔法師。”尤利不解的搖搖頭。
這時候,沉浸魔法研究多年的多拉與肖維爾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不是專修時空系的魔法師竟然能夠帶着他們四個人一起定向傳送長達一百公里的距離?
肖維爾與多拉對視一眼,自愧不如的搖搖頭。恐怕將他們兩人所有的魔力加起來也傳送不了一半的距離。
“那你……那你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牛逼哄哄的召喚獸?”聽了尤利的答覆,馬塞爾更加吃驚。愈是吃驚,愈是希望揭開謎底。四人同時期盼的望向尤利,那眼神就好像在等待父母講故事哄自己睡覺的小孩子。
看到他們的樣子,尤利感覺很好笑,也不隱瞞解釋道,“之前送出去的淡藍,是我剛過世的精靈朋友的以前的本命獸。”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因爲與精靈共處多年,淡藍只允許,或許說我不希望用主僕契約拘束它。”
“就因爲這個,你就沒有跟那個究極體的魔獸籤立契約?”多拉瞪大眼睛說道。
“然後就這麼把它送了出去?”肖維爾補充道。
“對呀。”尤利聳聳肩膀,知道他們的意思,“不要問我原因,更不要問我爲什麼這麼豪爽,我只是覺得淡藍跟着那個孩子更合適,僅此而已。”
“呃……”馬塞爾愣了愣,“請繼續。”
“因爲我已經有了本命獸,所以我無法簽訂平等契約,因此將淡藍帶在身邊。”尤利歪了歪腦袋,“後來的事情就是你們知道的了。”
“那個「女神像」劍手呢?”魔劍士傑克突然插嘴,顯然他對尤利這樣潦草的答覆不太滿意。
“你是說機巧千金?”尤利轉頭說道。
“機巧千金嗎?”傑克重複道,“很符合她的名字。她也是你的召喚獸?”
“召喚獸?不,不是。”尤利糾正道,“機巧應該是屬於惡魔力量當中的「創造生物」。”
看着大家不解的神情,尤利有些無奈的拍了拍額頭,“總之……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怎麼?你們不要這麼看着我,我確實不知道,如果硬要給她塞一個名諱,那應該是稱爲「四足魔獸」。”
“「四足魔獸」……”傑克重複道,“我會記住這個名字。”
“呵呵,我看到你換了武器。”尤利指了指傑克背後的巨劍,“而且我發現你的攻擊套路有機巧的身影。”
“不錯!”傑克承認道,語氣十分堅定。
“哦,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選擇這條路。”尤利托着下巴,“不過機巧戰鬥,根本沒有什麼武技可言,是完完全全的本能搏殺。”
“本能搏殺……本能搏殺……本能……本能……”
尤利的話一直迴響在傑克的耳邊,似乎讓他想到
了什麼,看着傑克低頭思考的樣子,尤利只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直到傑克目光灼熱的擡起頭尤利纔開口繼續道,“不過我要提醒你,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一味的模仿不可能成爲一代宗師,必須尋找自己的道路。”
尤利突然想起當初元素掌控者,拜倫先生對自己說過的話,“只有自己創造的,纔是最適合自己的。”
“哦?”馬塞爾挑了挑眉毛,“你帶給我的驚喜,真多。”
“哈哈,是嗎?”尤利露出微笑,開口說道,“剛纔我救了你們,現在你們欠了我四個故事。”
“四個故事?”多拉一愣,隨即想起自己的過去,轉頭看了一眼其他人,最後確定道,“我想這沒有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尤利欣喜地說道,“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能夠讓你們彼此之間擁有這鋼鐵般的友誼。”
“鋼鐵般的友誼。”肖維爾露出苦笑,四人彼此相視,肖維爾作爲代表開口道,“彼此信任,相互守候,不離不棄。”
“呼。”尤利打量了一下四周,喘氣說道,“這裡的氣氛似乎不太合適,我們找一個城鎮,去「橡果啤酒屋」繼續怎麼樣?”
見四人沒有意見,尤利大喊道,“哈迪斯,回去啦!”
“吼吼——”
“快點,你這貪吃的傢伙,下次再吃。”尤利跑過去拍打着哈迪斯正叼住的那隻垂死的翎豹獸不肯鬆口的牙齒,責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吃外面的魔獸。哦哦哦,好我知道,你不怕有毒,知道你天生免疫好了吧?”
哈迪斯撒嬌的趴在那裡,似乎不肯回去。尤利見狀一插腰板,說道:“你再不聽話我讓卡布裡出來收拾你。”
“嗚嗚——”哈迪斯一聽到卡布裡這個名字立刻沒有了脾氣,隨着尤利揮手的動作消失在衆人眼前。
叢林不遠處的西側,慢慢看到另外一條黑龍的身影,上面正坐着三個身穿沃茨特文森魔法學園校服的青年。
“尤利的哈迪斯被送回去了。”辛卓通過與黑寶貝的交流,開口說道。
哈尼從黑寶貝的背上跳下來,隨手甩出一個探知法術,遺憾的說道,“看來尤利已經走了。”
“看這裡沒有打鬥的痕跡。”阿霖點點頭靠過來,似乎鬆開心底那根緊繃的弦,“應該沒有什麼事情。”
“嘿,我們也真是多此一舉。”哈尼自嘲的搖搖頭,雙手託在腦後,“人家尤利現在可是大陸數一數二的人物,你想堂堂一個帝國的君主,還用得着我們擔心。”
辛卓聽出了哈尼心中的遺憾,感受到他的擔憂,“好了,我們回去吧。我把黑寶貝留在外面,只要尤利的哈迪斯一出現,我們就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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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們直接施展傳送術傳送好了。”
“我看可以。”
“對了,辛卓,爲什麼你的黑寶貝能夠感受到哈迪斯,可是哈迪斯好像感受不到你的黑寶貝?”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尤利的血統影響了哈迪斯吧,你們也知道那個變態的傢伙那倆變態的魔獸都是排斥共體的。”
“變態的傢伙,嗯嗯,說得很對……”
…………
話說,某個寒冷的冬季。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頂着風雪挨家挨戶討飯。單薄的身影真是讓人憐憫。
可是今年大旱,整個西海岸超過半數的莊家顆粒無收。在這艱苦的歲月,又有多少人捨得多拿分出一碗米,分給這個毫不相關的小乞丐。
“大爺行行好,給口飯吃吧。”小乞丐鍥而不捨,爲了謀生,他不得不低三下四的上門討飯。
“滾開!”家主厭煩的將乞丐踹開,“老子都沒飯吃了,還他媽給你口飯吃。”
“哇——”小乞丐被踹出好遠,似乎沒有力氣爬起來,趴在雪地裡啜泣。
過了好一會兒,小乞丐還是忍不住飢腸轆轆的痛楚,堅忍着爬了起來,朝着下一家蹣跚而去。
“走開!”“快滾!”“……”
一次次,同樣的答覆,小乞丐已經五天都是靠着吃雪維持。
好一點的,說一聲“我家裡也沒有吃的,沒辦法分給你。”
惡劣的,會直接一腳將他踹出去,似乎是通過這個來發泄自己心底對這災荒年的抱怨。
此刻,小乞丐又蜷縮在街邊一個角落,雙手顫抖着吞着雪水。
看着自己凍得晏紫的雙手,小男孩忍住不想哭泣。因爲一旦流淚,自己的眼睛又會被凍得腫起來。
“嗚嗚……”可是,如此悲慘的生活,即使是成年人也承受不住,又怎能去勉強這樣一個弱小的孩童堅挺住不去哭泣呢?
爲什麼?小乞丐在心中不平,爲什麼自己出生就沒有得到父母的疼愛,要在外面風餐露宿,承受嚴寒酷暑的折磨,爲什麼……
“嗚嗚……嗚嗚……”無聲的哭泣,小乞丐似乎已經放棄,他累了,或許,死去,就不用再承受這無邊的痛楚。或許,死亡帶給他的纔是解放。
“孩子,餓嗎?”突然,一個慈祥的聲音在小乞丐耳邊響起。
他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番薯……是……是烤番薯!”小乞丐努力的嗅了嗅鼻子,驚喜的蹦跳起來。
“孩子,餓嗎?”小乞丐眼前,是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婦人,老婦人身上的衣服也不多,在這嚴寒之際顯得有些單薄。但是奇怪的是這個老婦人的身體卻沒有顫抖。
“嗯。”小乞丐現在可沒有什麼心思去打量這個好心的老人,兩個凹陷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住老人手中的兩個烤番薯。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小乞丐循着拖住烤番薯的雙手看到一個滿臉褶皺的老人,細聲詢問道,“這個……這個可以給我吃嗎?”
“哦,當然可以。”老人遞給小乞丐,看他狼吞虎嚥的模樣,憐惜道,“可憐的孩子,我的家就住在這個村子的最東面,餓了就去找我。”
“嗯嗯嗯……”一聽到有食物可以吃,小男孩把頭點的像小雞一樣。
對這個在自己最艱難時刻,在人人爲自己溫飽而抱怨之時幫助自己的人,小男孩將她看做是天使一般神聖。不,不是天使,悲慘的命運讓小男孩早就放棄了神論,這個老人,比天使還要聖潔。
看着老人慢慢離去的身影,小男孩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手中的烤番薯。
雖然這兩個烤番薯伴隨了他一整天,但是小男孩不得不說,他還是很餓。或許,那個老婦人很有錢呢?小男孩這樣認爲,我再去要她兩個番薯對她應該不算什麼。
最終,小男孩禁不住心底的飢渴循着村子的大陸朝老人的房子走去。
果然不錯!村子最東面只有一棟很大很大的屋子。小男孩一眼就看出這棟房子是整個村子最大的屋子,因爲他幾乎拜訪了這個村子的每家每戶。
小男孩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跑上門去,心潮澎湃的敲了敲門。哇,我沒找錯,這就是老人的家,嗯,老奶奶真是個好人,又給了我兩個番薯。
看着手中的番薯,小男孩滿足的笑了。之後,每天傍晚小男孩都會來要兩個番薯,雖然自強的男孩認爲這樣很不好,但他還是堅持不住,因爲沒有這每天的番薯他一定會餓死。
多少次,小男孩要求進去老人的屋子。
不,他不是得寸進尺的要求進去取暖,而是希望幫助老人打掃屋子,幹一點活兒來償還對方的施捨。可是一次次小男孩說出這樣的請求老人總是微笑着搖搖頭。
慢慢的,一個冬天就在這溫暖的烤番薯中過去。
春天來臨的那一天,小男孩看到村邊的第一根挺身而出的小草,興奮的跑到老婦人家,希望告訴他這個喜訊。
小男孩,已經將這位老人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可是,跑到老人家門前,他卻看到村子裡面的人從裡面抱出了一具已經冷掉的屍體。
老人,因爲沒有食物,沒有柴火,昨天終於耐不住嚴寒,也不知是餓死,還是凍死在自己的老屋裡面。
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裡面沒有一點傢俱,小男孩又看了看身上厚厚的衣服。小男孩突然想起老人每每單薄的穿着與一次次拒絕自己進去時候,廖有深意的微笑,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