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劉辛洗好了碗筷,取下圍裙,來到客廳,卻見兩個孩子保持同樣的姿勢並排着坐着,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呵呵,怎麼拉?想姐姐恩熙啦?”
劉恩熙由於晚上有個約會,早早地出門去了,估計又是二三點鐘回家吧。劉辛一開始也挺擔心女兒的,久而久之倒也習慣了,大女兒很聰明,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好好保護自己,也從來不在外過夜。“不是!”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答道,“想媽媽了!”
劉辛打了個寒顫,腦袋裡飛快閃過一副副消逝的畫卷,他搖搖頭,趕緊岔開話題道:“哎喲,今天把佳馨累慘了!以後不能這樣了,等你姐姐回來我們開個家庭小會議,每個人輪流做晚飯。我家的小馨悅好可憐,累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來來來,爸爸抱一下!”
“嗯~”
佳馨細若蚊蠅地答道,但是身體卻一動不動地,安安靜靜柔柔順順地讓父親抱在懷裡,小手縮在一起,臉頰靠在爸爸的胸膛上。現在的她心靈上和肉體上的磨難都到了一個新的極點,急需要得到心靈上的慰籍。今天無意間看到俊智和一女生調情後,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俊智已經適應新的生活了嗎?一切彷彿已不能逆轉了……真是滑稽,兩個人交換了身體,進而交換了父母,這後者應該是韓國肥皂劇裡經常出現的情節吧,竟是這麼地讓人痛苦。劉洋在一旁捂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彷彿佳馨纔是小妹妹
,他倒成了哥哥似的。劉辛心裡涌起無限的幸福感,他也覺得二女兒變了,變得可愛溫柔懂事賢惠了,也許是長大了吧,亦或者是……算了,劉辛搖搖頭,也不願去細想。父親身材高大,摟着懷中的佳馨就像擁着一隻小羔羊似的,柔柔的,嫩嫩的,暖暖的,好舒服!==輕輕的一聲一聲的呼吸聲傳來,佳馨睡着了。劉辛沉醉其中,用下巴輕輕地靠在佳馨的額角上,卻驚訝地發現女兒竟然有些低燒。他動動眼睛看向電視機,聰明的劉洋很快便領悟了,立刻關了電源。劉辛慢慢地站起來,小心地託着女兒,彷彿雙手裡承載了整個世界。佳馨還是醒了。劉洋正要過來幫着扶姐姐,卻聽見她閉着眼睛喃喃地說道:“劉洋,去把數學作業改了,剛剛我檢查過,11題以後全是錯的。”
劉洋哀鳴兩聲,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雖然姐姐沒有那麼粗暴,不,殘暴了,可多年來養成聽姐姐話的習慣是一點沒變。佳馨揉揉眼睛掙扎着要下來,劉辛不肯,把她抱進了臥室,輕輕地放在牀上,不一會兒又爲女兒找來了藥好懷念,好懷念……小時候爲了逃課,偷偷洗冷水澡,終於感冒發燒可以不去上學了。這時候媽媽就會買來一大堆好吃的東西,放在牀頭櫃上,然後坐在自己身邊,講着那個聽了一遍又一遍,人人皆知家喻戶曉的故事,狼外婆,那時候就會覺得好溫馨好溫馨,彷彿整個世界就只有自己和媽媽兩個人。可是媽媽……自己以後還有機會喊她一
聲媽媽嗎?想着想着,眼淚就嘩嘩地往外涌,滴成珠子連成線,簌簌地往下淌。“天啊,乖女兒,怎麼哭了呢!爸爸在這裡,爸爸不走了!”
端着臉盆和水杯回來的夏辛看着心肝寶貝哭得稀里嘩啦地模樣,心都碎了。劉辛輕輕地扶起女兒,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邊細心地擦拭着一邊溫柔地說着:“乖乖,不哭不哭!爸爸在旁邊,沒人敢欺負你!看吧看吧,世界上最漂亮的小臉蛋被你給弄成了小丑貓,大花臉了,多可惜啊!”
爸爸哄五歲小孩似的話語把馨悅逗樂了,她破涕爲笑道:“爸爸,給我講狼外婆的故事吧。我好想聽。”
“嗯,好好,那你先把藥吃了,然後乖乖地躺下,爸爸就給你講。”
屋外下起了大雨,雨點劈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狂風肆虐着,想要把萬千生靈吹倒刮翻,大樹勇敢地站在小樹前爲其遮風避雨,小樹緊緊地收攏着枝葉,爲腳小的嫩草撐起一片寧靜祥和的小天地,草兒一棵挨着一棵,努力抓牢土壤,讓他們更緊緊地依附在大樹小樹的根部。風在吹,雨在飄,整個世界卻更加生機勃勃。房屋內,女孩躺在牀上,笑容裡充滿了幸福,雙頰因爲發燙而顯得紅燦燦的,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半睜着,眼角旁還留着星星點點的淚痕,一隻小手頑皮地露在外面,被一隻毛絨絨滿是繭巴的大手緊緊握着。略有些沙啞的聲音緩緩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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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