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馬氏兄弟的嘴臉,鍾靖就覺得無比的厭惡,而且心中的煩悶揮之不去。暗暗詛咒道:該死!
“這位貴族老爺,您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等賤地豈能落下您的貴足。”身後突然響起一聲不陰不陽的怪聲。
鍾靖一怔,心道:我以前也是常來,怎麼不知道有這種人。
回頭觀看,一個與虎子差不多大小的年輕人頭上抱着包巾,一身粗布大褂,手裡端着一碗濃黑的草藥,正一臉怒氣的看着自己。
仔細打量了一下,確實不認識。
“你是誰?”鍾靖奇怪的問道。
“雜役一名,不勞貴族老爺費心,還是請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們這些底層小民,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難道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話誰客氣,可這語氣卻陰陽的很。
鍾靖一皺眉,道:“我是小旗子的好朋友,特意來看他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鍾靖覺得對方是誤會了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朋友?可不敢當,您只要放過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就好,我們可不敢和您做朋友,夜深了,您還是回到您應該去的地方吧。”說着快步擠進門,擋住了鍾靖的路線。
鍾靖有些急了,這是什麼人啊,自己又沒招惹到他,幹嘛對自己不陰不陽的。沉下臉道:“我回不回去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只想看看我的朋友。”說着就要察看李奇的傷情。
那人蹭的竄了過來,擋在他的面前道:“我覺得沒有必要,貓哭耗子假慈悲。”最後的話雖然輕,但是卻是咬着牙說的。
“你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爲什麼不讓我見小旗子?”鍾靖有些生氣了。
沒想到那個人比他還生氣的大聲道:“我是誰?不重要,小旗子如今都這副模樣了你們還不滿足,還要怎麼樣?要來衝我來,我賤命一條,不怕你們這羣烏龜王八蛋,有我在絕不允許你們再碰小旗子一根毫毛。”說着抽出一把生鏽的鐵皮,尾端抱着破布。
雖然只是一個架勢,但是鍾靖感覺到無比的危險,就像是遇到烈焰狂獅的那天。自從他的神識大增之後,對一些微妙的變化很敏銳,尤其是當危險降臨的時候,本能的就能感覺道。
仔細觀察,破鐵皮邊緣有着淡淡的青色,這是風系魔法的外放。戰師能夠達到外放魔法的時候就離晉升戰主差不多了。沒有想到在如此賤役的地方居然有人能夠修煉到九品這麼高的階層,簡直是不可思議。
倒不是說雜役不能有這麼高的天賦,而是雜役之所以稱之爲雜役,就是因爲他們一無所有,不僅沒有自己的財產,自己的權利,甚至自己的尊嚴,試問這樣一個地方如何能保證修煉所用的種種材料費用,以及學習的各種補充能源,所耗的魔晶石什麼的,這種種加起來不說是一個雜役,就是家資百萬也消耗不起,除非是各個大世家及帝國內部供奉,很少有人能夠支付得起這許多費用。
像鍾靖這般妖孽的升級方式絕無僅有,若是說出去恐怕要驚掉一地下巴。因此各個學院的學生都基本是帝國內的各大家族和帝國指定的人選,只有少部分學院才能自己做主,因此這些人也就成爲了學院的嫡傳學生,其作用就是能夠將學院傳承下去,不至於沒落。
基本上嫡傳學員和核心學員同屬於學院內部的基本核心,不同於嫡傳學員,核心學員都是天賦高的世家子弟,目的就是能夠出去獨當一面,爲各大家族所器重的核心子弟,帝國器重的人才。可以說嫡傳學員和核心學員可以說無分座次,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毫不相搭的第三層核心,學院內部學員階層。
鍾靖也可以算是嫡傳學員,但是他如今雖然一舉躍進九品境界,可是離第三層的那個圈子還差點兒,因此雖然被餘連收作學生,卻只是白袍內院學員而已。
可見競爭是多麼的激烈,一切全憑實力說話。
可是即便是如此,能夠進階到術師的學員還是很少,這說明什麼,說明進階道路之難,難於上青天。
一般能夠修煉道九品就是巔峰的證明,出去也是一方諸侯。即使到了帝國內部,也能享受不錯的待遇,至少一個兵團供奉是少不了的。不管事,不幹活,只要在戰時關鍵處出出手,就可以養大爺似的,好吃好喝享受帝國供養的美差,不是什麼人都能享受的。
如果說術師是一個國家的核心力量,難免九品魔法士巔峰就是精英力量,九品魔法士的多少代表着一個國家軍事力量的強弱,這是世界上所有國家公認的事實。
眼前這個矮矮小小,瘦不來濟的黑小子居然夠到了九品的邊緣,怎能不叫人吃驚。但是鍾靖確實以前沒見過他,但是看他如此維護李奇又不似作僞,不像是陌生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鍾靖的腦子有些亂。
想到這,鍾靖倒是不怎麼生氣了,畢竟他是維護小旗子,也是一片好心,不過爲什麼對自己敵意如此大呢?
乾咳了兩聲,語氣放緩道:“朋友,是不是有些誤會。我是小旗子的朋友,不是敵人。”
“哼!說得好聽,我是不會讓你靠近小旗子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手中的劍,姑且算作是劍吧,手中的劍一動不動,雖然它很輕,但畢竟是握在手裡的一片鐵,無論如何都不會沒有力量的。
黑小子握的很穩,真的是很穩,不是一動不動,而是隨着呼吸微弱的起伏,就像是賦予了它生命一樣,讓人一瞬間感覺它活了,它是有生命的,不再是一片死物。
雖然它跟着他的呼吸在呼吸,但是卻絕對不顫抖一下,哪怕輕輕的一下,哪怕打亂節奏的一下抖動。他們仿若一個整體,即使鍾靖出口挑動他說話,也沒有瞬間的抖亂,劍身上那淡淡的青色如同一條極細極細的線鍍到了上面,很均勻,很流暢,沒有絲毫的慌亂。
一般的風系的戰師,很少有能掌握的這麼穩,因爲他們崇尚的是快,更快,非常快,所以他們很少有穩這個概念。一般到了戰王的高度上纔會注重和重視這個問題,但是積習難改,很難改的掉的一個壞習慣。但是不穩是風系戰師的通病,如果一名風系的戰師早期能得到一位名師的指點,說不定就會注意這個問題,慢慢的糾正,但是風系戰師的戰鬥特點就是快,所以能夠快中求穩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雖然鍾靖如今還不能意識到這穩定的風系戰師是一個什麼概念,但是絕對不妨礙他給這個黑小子劃上一個危險的標籤,因爲他的自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小子很危險。
但是鍾靖並沒有放棄,而是突然笑道:“看來我們之間有些誤會,不過你這麼維護小旗子我很開心,但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的態度。”說着鍾靖渾身上下繚繞這一條極細的砂流鎖鏈,如同蔓藤一般。
“哼!不管你說什麼,還不是那點兒壞心腸,收起你的虛僞吧,雖然雜役身份低下,可是我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被人拿捏的臭蟲,想來就來吧,我不怕你。”黑小子說着緊盯着鍾靖,眼神裡有一絲緊張,但是更多的是興奮,對,是興奮,或許還有一點戲謔。
鍾靖不由氣極反笑,難道自己就像很好欺負的模樣嗎?嘩啦啦,鍾靖身上的砂流鎖鏈帶出了一串真正的鐵質鎖鏈所發出的碰撞聲。
若是餘連在這,肯定會驚訝的。因爲這不是一般的魔法,是造型魔法。所謂造型魔法是將魔法元素模擬成任何實體,基本上從外表和質感上是分不出來的,到達高級時,可以模擬花鳥魚蟲,天地生物。
黑小子一動,顯然是一怔,他可沒看出來鍾靖魔法的特異,而是奇怪這小子渾身鐵鏈剛纔怎麼沒看到,哪裡冒出來的。
但是無知者無畏,隨着鍾靖身上的鎖鏈流動,黑小子敏銳的覺察道周圍的元素在變動,而且越來越小,越來越窄,自己居然快要感覺不到元素的流動了,這是及其危險的,喪失了元素空間,也就意味着將自己**裸的捆綁送到對方面前一樣。
心念一動,黑小子眼神一閃,突然消失不見。那帶着淡青色的鐵皮尖頭如同穿越空間似的從鍾靖咽喉前一寸處冒出來,而黑小子整個人如同消失了一般,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這把劍一樣。
鍾靖雖然早就有所準備,不過還是被他的快速嚇了一跳,但是以他的神識,只要你在他的神識內他就能夠感知道,完全不存在什麼距離感。雖然這一件很快,很突兀,但是鍾靖卻沒有半點驚慌。
鎖鏈流動,帶着淡淡的土黃色,迅速旋轉成一面兩隻巴掌大盾牌抵擋住這天外飛仙似的一劍。
不過在他擋住這一劍的同時,迅速就感覺道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