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着死黨劉海與林十二漸行漸遠,突然間感覺道一絲落寞,自己堅持已久的夢想就這麼破滅了嗎?不,決不,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不,即使是萬分之一的希望自己也決不放棄。鍾靖緊緊攥着自己的拳頭,內心吶喊着,手中摩挲着那張父親的像紙,背面一行飛揚跳脫的小字:我在世界之巔的絕地等你!雖然字體秀麗,可是筆鋒猙獰犀利,宛如透紙而出,帶着錚錚殺伐之氣。
我在世界之巔的絕地等你!
僅僅只是一句話,可是透漏出來的氣勢卻咄咄逼人,如同面對九天神龍,絕世魔王,字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語氣,可是偏偏就叫人有種熱血沸騰的血氣彌散而出。
父親,這是你對我的希望嗎?還是一個承諾?自從來到羅蘭姑姑這裡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只是記得他高大而寬闊的背影,若不是還有像紙的存在,他恐怕都要忘記了父親的模樣,印象裡那高聳的背影如同山嶽一般,時刻在縈繞。
走吧!即使前路有多少困難荊棘,作爲他的孩子都不會懼怕的。
少了死黨大海在身邊,即使不必爲他拖累耽誤趕路時間鍾靖也感覺不到半絲快樂。一路默默行來,若不是心中有股信念支撐,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一陣馬鈴響起,一輛魔法裝扮的小型馬車緩緩從身後駛來。進來,越來越多的世家子弟都紛紛從四面八方雲集,趕往白露學院就學,哪怕即使只是稍稍具有一點資質的都千方百計的要和白露學院搭上一點光系。
這學院二字可不是隨便就能得到的,但是凡是有學院二字的地方,無不在國內有着一定的話語權,甚至可以影響帝國的一些走向。即使這些都不談,僅僅是方圓百里不歸帝國管轄就可以顯出學院的超然物外的地位。
馬車上面掛着粉色的流蘇,繡着各種花紋,四壁還烙印上鬱金香族徽,顯得車中之人的不平常。周圍更是有着數十位‘護衛’沿途保護着,均是頗有相貌的世家公子哥。即使不知道車內坐的是誰,也可猜得出必然有一位地位、相貌不俗的女子,否則何能找來如此多的狂蜂浪蝶呢!
對於這些鍾靖視而不見,這與他的生活相差十萬八千里,只是稍微靠邊站了站,不堵塞道路而已,雖然不至於自卑到極點,可是也會下意識的與這些人劃清界限。不爲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行爲而已。
圍繞在香豔馬車周圍的年輕紈絝們具都是高頭大馬,甚至腳程過快的魔獸,一時間將整輛馬車圍個嚴嚴實實,但也將道路堵個森嚴,後面的人過不來,前面的人又不走,如同雪球似的越走越大。
大到即使鍾靖站在可容五匹巨馬通過的大道邊上,也被身後的劍齒虎魔獸撞飛出去。
“滾開!礙事!”一個囂張的聲音從一個紈絝的嘴裡不屑而出。
鍾靖眼睛的瞳孔極具縮小,露出森人的寒光。若是劉海在這恐怕就明白糟了,這是鍾靖極具生氣的表現,小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不是一句玩笑話,在家裡只有羅蘭姑姑能夠喚醒這種狀態下的他,其他人誰靠近誰受傷,而且是那種致命傷。
但是如今劉海不在他身邊,別人也不知道此時的他極具危險性和攻擊性。此時就像是馬車裡藏着絕世寶藏一般,生怕擠不進去拿不到似的。
那位騎着劍齒虎的老兄,此時正興高采烈的奮勇往裡擠去,看一看傳說中的人物。突然感覺到身下的魔獸無論如何驅趕俱不向前,而且發出惱怒的低吼聲。這隻堪稱馬匹大的劍齒虎一聲咆哮,一記寒冰球飛奔身後而去。
騎在他背上的傢伙險些沒掉落下來,肥胖的臉上幾粒白色的小麻子劇烈顫抖。當他扭頭觀看的時候差點沒掉下來,只見那個穿着破爛衣服的平民小子居然‘大膽’的攥住了劍齒虎的尾巴,無論它如何都不能動彈半步。
“該死!大膽,你想找死嗎?知道我是誰嗎?趕快撒手!”說着小麻子舉起手裡的鞭子劈頭蓋臉的抽了過去。
皮鞭剛剛過去就被一把抓住,若不是他及時鬆手,恐怕就要被帶離虎背摔倒地上。周圍的人羣時候也突然靜下來,都紛紛扭頭觀看這個熱鬧。小麻子劈手拿起那把花了千餘銀錢買下的絕世好劍,想也不想的就抽出來劈了過去。
周圍的人羣一陣驚呼,小麻子似乎還很得意,很少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覺得此時自己特別高大,如同高高再上的戰帝相仿。眼角余光中彷彿馬車的窗簾似乎張開一道縫隙,一雙妙目掃來,使他把小小的雞胸脯拱得高高的,如同驕傲的小公雞一般。
劍是好劍,如霜華一般匹練,但是人卻不是使劍的人,即使他如何身世顯貴也不行。劉海之所以對鍾靖言聽計從,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是死黨,更多的是崇拜。他常說如果小靖去當戰師,即使沒有魔力也絕對無人能敵。因爲他天生的神力,和超人的敏捷反應。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獨自在翠煙山上狩獵。
劍光落下,人卻無影。小麻子長大嘴巴,瞪圓眼睛還不待驚詫,身側就飛來一腳蹬在劍齒虎的側腹。足足飛了三米多高,五米多遠才轟然落地。
周圍的人羣一陣的驚呼,甚至從裡面還帶有一聲嬌呼的柔軟。
“啊!我的腿,我的腿斷了。”小麻子的一條大腿被劍齒虎的身體牢牢的壓在身下,痛哭流涕。
“賤民,光天化日竟敢行兇!”人羣中一個紈絝喝道,不等話音落下就是一道火光飛出。渾圓如同皮球大小的火球撲奔鍾靖而來。這是火系魔法中的小火球術,是每個火系聖師都會的基本法術,這些紈絝每個都是家資鉅富,有權有勢,即使沒有進入魔法學院學習,會個一兩種法術都不稀奇。
炙熱的火浪烤的人毛髮都捲曲起來,本來密集的人羣頓時散開,誰也不想被誤傷。
鍾靖雖然氣急,可是反應卻十分敏銳,一個踱步側着橫跨幾步躲開小火球。小火球落到地上炸出一個籃球大小的土坑。
順着方向看去,一名騎在長着雙角馬上的高瘦個還保持着發出魔法的姿態。
“找死!”本來鍾靖心情就不好,加上小麻子蠻橫的語氣讓他一時惱怒。本待教訓教訓,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悶,沒想到居然又跳出一個白癡,居然敢暗中偷襲。
斜睨着眼睛瞪着瘦高個,見他雖然騎在雙角馬上,可是兩條大長腿幾乎都要垂地,如同一頭人形的猿猴,不禁森然冷笑。
“惹我者,死!”鍾靖纔不會考慮對方背景如何,即使在家,除了羅蘭姑姑還沒那個人敢隨便招惹自己,別看平時鐘靖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可是如果他要是真生氣了,恐怕那就是一場災難。話音未落就已經到了瘦高個的面前,不待他發出第二枚火球,就被鍾靖一把拽住嚼頭連人帶馬給掀了出去。
可能是鍾靖的行爲過火,讓周圍的紈絝們感覺到了一絲兔死狐悲的連帶感,不少的人都紛紛拽出劍,擎起法杖,就要對他打殺。
“慢!”一聲清音響起,如同幽谷空靈,本來漫天的火氣頓時一頓,紛紛扭頭看向小馬車。馬車的車簾還是沒有掀開,但是卻見一道幽蘭的光芒閃現,化作漫天的飛星,揮揮灑灑落到了小麻子的身上。
滋潤術!
水系療傷魔法。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麻子的腿上那紅腫高大的腫塊就消失不見,本人也帶着癡迷的舒適陶醉着。所有的幽蘭在他的傷腿處匯聚成一個琉璃的水球,慢慢的滋潤着。
周圍的人都露出激動和傾慕的神色,對於馬車中的女子更是愛慕。就連鍾靖的火氣都爲止消退不少,怔怔的看着那幽蘭的水球。這——就是魔法!
“雅笑小姐的魔法好像又精進了!”周圍的人一陣感慨和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