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不解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藍若惜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百花釀,輕輕的抿了一口,才道:“雖然我沒喝過丹心閣的百花釀,但聽名可知此酒乃是醇香酒的極品,入口酒汁柔潤爽口,甘醇沁人,需要細品才能嚐出味道。”說完,藍若惜又抿了一小口,神色舒展,可見這丹心閣的百花釀確實不錯。
葉辰聞言,也輕輕的啄了一口,含在嘴中細細的嚥下去。果然,入口潤滑,濃香撲鼻而來,細品甘醇,在口中盤桓良久。待酒汁入肚之後,口中餘香不斷,妙不可言。葉辰閉眼享受了一番,纔開口道:“果然是妙不可言!我以前喝酒,卻從沒有過這樣的體會。”
藍若惜尚未答話,卻聽到何平樂在門外大聲叫嚷道:“好香的百花釀,雖只是十年的陳品,已然是好酒。你們小兩口竟然偷偷的喝酒,也不叫上我。”
藍若惜聽到,不知道是酒勁還是羞赧,香腮一片酡紅。葉辰反擊道:“誰說我不叫你,只是你神龍見首不見尾,誰知道你跑哪裡去了。”
何平樂推門進來,看到桌上還有一隻完整的熊掌,快步跑過來,捧起熊掌道:“幸好還有一隻熊掌,不然老道我拿什麼下酒。你們太不講義氣了。”
葉辰不理會何平樂,看藍若惜起身要給何平樂倒酒,一把按住酒罈,道:“讓他自己倒酒,我們不理會他。”
何平樂也不客氣,伸手拿過另一罈未開封的百花釀,給自己倒了一杯。何平樂端起酒杯,高高的舉了起來。晶瑩的百花釀淌成一條細線飄下,何平樂仰頭接住,一滴都沒有漏掉。
葉辰不理會何平樂的賣弄,和藍若惜碰杯,各品一口百花釀。一頓飯的時間,藍若惜和葉辰真正的消除了芥蒂,有了幾分情侶的樣子。
葉辰見何平樂一杯酒喝了半柱香的時間,倒也好本事,好奇的問道:“你這麼喝,能喝出百花釀的味道嗎?”
何平樂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道:“嘿嘿,這你就不懂了!老道我喝了幾千年的酒,什麼酒沒喝過,什麼酒不會喝!別把我當成你來看,你還太嫩,太單純!”何平樂嘿嘿笑着,突然趴在酒杯上,開始允口及着喝酒。
葉辰雖已知道何平樂的身份,被何平樂說太嫩,心中仍然大大的不快。葉辰不服道:“有本事,你把一罈子酒像剛纔那樣一口氣喝了,我就真佩服你!”
何平樂曬然一笑,“這有何難!”何平樂端起酒罈,一個倒翻躺倒地上,開始用酒罈倒酒喝。酒絲流到何平樂的嘴邊時,只有頭髮絲這麼細。
藍若惜美眸綻放異彩,道:“道長果然是董酒的人,這酒絲在
空中暴露過一段距離,味道肯定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而酒絲入口時,先是經過味覺最敏銳的舌尖,依次流下,最能品出百花釀蘊含的各種花香花醇。這種喝酒的方法,真是妙極。”
何平樂對着藍若惜伸了個大拇指,得意的撇了葉辰一眼。
葉辰卻不甘落後,附在藍若惜耳邊低聲道:“管他喝酒妙不妙,這一罈酒要這麼倒完,估計天都黑了。咱們一會去逛坊市,讓他在這裡慢慢喝酒好了。”葉辰知道,以何平樂的耳力,肯定可以聽得到自己的話。
何平樂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你小子,就從來不肯吃虧!也罷,我正有要事跟你們說,或許這一罈酒的時間也耽誤不起了。”
葉辰看何平樂一臉嚴肅,知道是正事,不再開玩笑,問道:“有什麼事,平樂你儘管說。”
“哎,或許是上天也在爲難我吧,”何平樂突然變得垂頭喪氣,“最快再過一年,慢的話過三年,天元星將成爲戰場。”
“哐啷”一聲,葉辰如遭雷函,酒杯脫手跌落地上。
“我也沒想到,前方戰事竟如此頹廢,不到兩年的時間,三顆生命星球,都被光盟佔領了。如果天元星成爲戰場,我的修爲雖然會修復,但想讓一元門滅門,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也就是說,我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是的,可是,一年的時間,就算我用靈石精髓培養你,你也不可能修煉到苦修第二重圓滿,而你的玄修修爲還卡在練氣期。一年的時間,幾乎不可能滅掉一元門。”何平樂長嘆道。
葉辰知道,以何平樂的身份探聽來的消息肯定十分準確。葉辰安慰道:“不管怎麼說,我既然答應了平樂你!大丈夫一言九鼎,在天元星成爲戰場之前,我一定會踏上一元門的山門,要麼我死,要麼一元門覆滅。”
“這怎麼可以!我雖希望你可以幫我報仇,卻不是讓你去送死。你不明白的你潛力,其實我現在以這些小利來讓你答應我的條件,已經十分過分了。因此眼睜睜看着你去送死,我何平樂做不到。”
“平樂你爲何這麼說?是瞧不起我葉辰嗎?”
“不!只是我徒長你幾歲,比你多修煉了幾千年,見識比你多了一點罷了。”何平樂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招呼葉辰來過。
“你看窗外芸芸衆人,誰人知道,幾年後大變降臨,國破家亡,凡人流離失所,修士死傷無數。可是,你和他們不同!”
“願聞其詳。”
“雖然你睡覺的時候都在修煉,可是你對於自己繼承的地球武道,對於修仙界的劍道,對於
苦修功法的修煉,都沒有十分的刻苦。因爲天元星進入末法時期,我的朋友,都是時刻都在努力修煉的人,修煉就是他們的一切,我曾經也是這樣。在元嬰期之前,這樣刻苦的修煉,是爲了可以有足夠的壽元去突破,而到了元嬰期後,雖然對仙道的領悟更加重要,可是不眠不休的修煉已經成了習慣。天元大陸出去的修士,都是刻苦修煉的修士,沒有例外。而你不同,你是我見過最懶散的修士,可你的天賦太好了,好的讓我都嫉妒。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你刻苦修煉,未來的成就將來會是什麼樣子。可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沒有一概而論的對與錯。所以,除了建議你修煉苦修功法,我並沒有說過其他的。因爲,我認爲你和外面的人都不同,你將來走的路,不是我可以預見的,而他們是。”何平樂隨手一指,確實有俾睨衆生的氣概。
葉辰有些似懂非懂,不自主的想起了莊子說過的一句話,葉辰問道:“我地球有位先哲,他說井蛙不可以語幹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束於教也。外面的衆人若修煉有成,未必不能成仙,而我雖天資超人,卻未必能成仙。我與他們,有何不同呢?”
何平樂道:“你先哲說過的這句話,我似乎聽說過。確實,看起來,你與窗外泯泯衆生,都是有成仙可能的。可是,你不知道,天元大陸的修仙者,近萬年來沒有出過一個仙人。像現在玄國內的修仙者,藉助丹藥,雖然突破到元嬰期的大有人在,可基礎決定了未來的高度,他們未來肯定無法羽化登仙。而進入末法時代的天元星,不適用丹藥,如同雲國的青元門,幾乎不可能再誕生金丹期修士了。你說,窗外之人,還有成仙的可能嗎?而你,卻有,而且有很大的機會!”
“這之間,區別真有這麼大嗎?”
“當然!就像你說的,成仙,就是青蛙跳入大海,夏蟲活過冬夏,曲士得道羽化。泯泯衆生,就像一窩螞蟻,每天的生活固然可以很快樂,可是它的生活就侷限在覓食進食,直到死亡。而修煉成仙,與其說追求仙道,不如說超脫自己的生命。你有超脫的潛質,爲了我一個不能超脫生命的人的私仇,斷送了你的性命,我心不能安。”
“我葉辰不是什麼君子,但說話總是算數的!你放心,我自然會愛惜自己的生命,不會白白送死!最後成與不成,聽天由命吧!”葉辰堅定道。
聽了何平樂一番話,葉辰彷彿明白了什麼。離開地球,是命運的拐點!自己是一隻跳出井口的青蛙,又何嘗不是跳入了一口更大的井,如何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