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爾斯智腦化成,念頭轉動之快天下無雙,可饒是如此,他自己的轉念速度,加上魔法發生顯現的過程,登時就被拖慢了。
因爲就算他反應再快,一秒施法的極限也無法突破,這不是光憑練習就能解決的,而是這世界的規則,無論怎麼練都不可能突破。
普通法師,經過練習經過超魔疊加,施法速度達到三秒算是普通水平,勤加努力,時間還可以縮短,以佛爾斯的極限水準,算上左右施法,假如不考慮任何其他因素,也不考慮戰略戰法,頂多也就能與六個同級法師對戰罷了,這個數字實在太少了。
而近戰技巧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完全不需要響應時間的,如果他的肉體足夠強韌,理論上,他念頭轉的能多快,變換攻擊與防禦就能有多快。
剛纔那百發百中的劈手一揪就可看出端倪了……
其實佛爾斯的手段很簡單,這個世界鬥徒級都能用出來的技巧——殘影。
人的眼睛是有極限的,當一秒鐘二十四幀畫面從眼前刷過,眼睛便看不到那是二十四張靜止的畫面,而以爲那是連續的畫面,這叫做視覺暫留。
同樣道理,當一個物體從人的眼前飛過,而且它的速度達到一定程度,人眼看到的往往也不再是一個具體的影像,而是一個弧線,而假如人的眼睛又跟不上物體的運動速度的化,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狀況出現。
比如說,完全沒有反應,就當沒看見,或者是,眼睛明明跟不上,大腦卻對那部分缺失影像做了彌補,讓人以爲自己看到了……
佛爾斯就是充分利用了人視覺系統這種種漏洞,他的動作看起來不疾不徐,其實許多關鍵之處,或快或慢都有變化,是觀察者自己的眼睛騙了自己。
當然,就算沒有這些小手段,這些人也無一人是佛爾斯一合之將,簡略形容的話,就是技巧太糙!
因爲徒然追求力量的強大,這裡的人很少注重技巧,很多細部處理根本不到位,或者壓根沒有處理,在佛爾斯眼中看來,這些人一出手全是破綻,秒秒鐘都能搞定。
直至扔飛最後一人,佛爾斯肆無忌憚的發泄着心中快意,拍拍手好像打死幾隻蚊子那般輕描淡寫:“還有誰?”
還有人躍躍欲試,不過接連幾人入水讓他們明白,此人是真有兩把刷子,想上又有忌憚,甲板上一時間有些僵持。
“你真的決定跟我們所有人作對?”費馬,海盜第一人緩緩說道。
“依你的頭腦,還有大家剛剛見識的身手,在這裡大有可爲,不要站在人民羣衆的對立面!”法蘭克陰惻惻的說道。
聽着此人說辭,一瞬間,佛爾斯恍惚回到了另一宇宙,真有捧腹爆笑的衝動,他好不容易忍住了笑,豎起手指緩緩搖動:“不是我站在你們的對立面,是你們硬要站在我的對立面!沒必要廢話,有人不服,我就把他打服!”
“太囂張了!”“忍不了了!”……
佛爾斯擺明車馬是在挑釁,而甲板上的人,也真的是受不了他的挑釁,謾罵紛紛。
“兄弟們,這傢伙是真的一點不打算給咱們面子啊!他想一個人把咱們打服!”甚囂塵上的吵嚷聲中,有人的聲音尤其的顯著,“我們應該怎麼辦?”
“打死他!打死他!”異口同聲。
“就算拼着違反公司規定,也得把這廝給滅嘍!”
“就是就是,拼着不入公司,也不能受這份窩囊氣!”
“是啊是啊,早就受夠了!咱們這樣的人,憑什麼得和那羣不上臺面的傢伙平起平坐啊?經常的還得聽他們使喚。”
“就是,我就不信,離了咱們這夥人,他們能把船開動?”
“……”
上船之初,佛爾斯一席演講,的確讓這些人感到了振奮,可是隨着這種振奮消除,這些人不可避免的又回到了現實,回到了雞毛蒜皮小事纏身的狀態。
測算組和射擊訓練營完全沒有問題,那裡的人全部出身底層,佛爾斯給了他們公平競爭的機會,給了他們對未來的嚮往、回家的渴望,一個一個自然兢兢業業沒有絲毫懈怠。
獨獨這邊這些人,平時混的一瓶不滿半瓶晃,雖然是逃難中,身邊往往也帶了三兩個下屬,聚集起了一批人。
平日裡他們沒甚機會,因爲上邊有人壓着,現如今擺脫了上層鉗制,一絲絲野心不可避免的便冒出來。
有了野心,便會有慾望,有了慾望,就容易感到不滿……
南波萬、南波兔、南波翼,那都是什麼人啊,以前的小蝦米,在團里根本沒位置的存在,就因爲加入的早了那麼幾天,就可以對自己指手畫腳了?
你那叫公司的玩意招募也就招募吧,直接擺個擂臺,讓大家真刀真槍的幹,也算公平合理?你們偏偏最公平的法子不用,淨搞些歪門邪道,重用會開地精火槍的,重用會算賬的……
當初在海盜團,我們也不是沒有過地精火槍,可那都是給身手差的人用的,像我們這些都不屑得用……
你們不認得我們這些金鑲玉也倒罷了,竟然還捧着那些個破銅爛鐵喊寶貝,嬸可忍,叔不可忍啊!
兩天來積壓的各種負面情緒,在佛爾斯的連番挑釁下,終於醞釀發酵,繼而積溪成河,積河成江……
一切憤懣、無奈、憋屈……化作口中的謾罵,化作手頭上的行動,化作血脈的搏動,就彷彿長河流水連綿不絕,攜着鋪天蓋地之勢向佛爾斯涌去。
有人攥緊了拳頭,跳上船舷立柱,忿然發力而落,拳勢就如懸河飛瀑。
有人精擅配合,數人連成一牆,同飛拳,同起腳,將身前護的風雨不透,一堵人牆緩緩向佛爾斯壓去,勢要將他碾壓成泥。
也有人人羣中覓得空隙,只管起一拳,飛一腳,透過空隙向佛爾斯插去。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那是實力差距不大的時候,站在人羣中間的佛爾斯,身體素質雖然算不上衆人中最高,一身技藝與變態的反應卻絕對超乎衆人之上。
左接右擋,依仗身體的柔韌與太極卸力,讓四面八方來拳儘可能的互相抵掉,佛爾斯抽出手來,俯身攬着某根透過人羣**來的撩陰腿輕輕只一提。
“嘎巴”一聲脆響,那腿向着膝蓋上的方向彎折了九十度,同時兩下不似人聲的慘嚎。
一聲是撩陰腿本人,另外一聲,就是那可憐的被撩陰腿鑽擋,讓佛爾斯看準機會往上一拽,用自己胯骨生生把撩陰腿別斷的可憐傢伙了!
解決了這兩個,佛爾斯或者側身閃躲,或者太極卸力,接連躲過幾次攻擊,兩手背在身後徒然彈出,又一個雙風貫耳。
相聚不遠兩條從人牆中伸進來的手臂,登時如麻花一樣纏繞起來,森森骨碴透體而出,形象怖人。
瞬時又是兩聲慘叫,不過倒下的卻有三人,兩條手臂擰成麻花的同時,也緊緊勒住了夾在當間的人的脖頸,飛快的讓此人面皮紫漲舌頭長伸,進的氣多出的氣少。
說話之間,那幾位蹬踏弦柱,仗着地形之利向佛爾斯撲擊的三人也到了佛爾斯頭上……
習武之人,若不到一定水平,最忌的就是雙腿離地……佛爾斯不屑的搖頭,雙手保持着魔術師般的節奏,一引一拉,其中兩個慘烈的撞到一處,跌落地上生死不知。
還有另外一位,被佛爾斯纏住胳膊奮力一甩,風車一樣撞上人牆,登時帶翻了一大票,給佛爾斯身邊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難得的一個擺脫圍毆的機會出現,不過佛爾斯絲毫也不動心,依舊慢條斯理的佇立原地,指東打西,指南打北……
他的戰術也很簡單,那些攻擊力不足的拳腳,隨手就能擋掉,攻擊力足夠的,勢必是全身發力重心不穩,只需一扯一拽,就能變成自己的擋箭牌。
洶洶人流似滔滔流水,那他就是洪流中的砥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時有慘叫傳出,不時有人擠出,或者被踩出,或者被佛爾斯扔出人羣,此起彼伏甚有節奏。
最初的時候,出了人羣的傢伙依舊氣焰囂張,仗着一股邪氣悍不畏死的再度撲上,過了三五分鐘,這樣做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因爲無力再上的傷病戰俘越來越多……
折胳膊,斷大腿,佛爾斯專沖人關節下手,有治療法術與各種神術,關節傷並不會留下永久性創傷,卻絕對是讓敵人戰鬥減員的最佳方式。
隨着那一聲聲慘叫,人羣心底裡的血氣,也隨之慢慢消失了……
這傢伙真的是太狠了!看看小三那稀爛的胯部,看看布萊曼彎折的膝蓋,還有菲爾斯那張臉……
血淋淋的場面並不是船員們失去勇氣的最大原因,最大原因是,戰鬥開始到現在,圍毆者幾十,打中佛爾斯的次數寥寥無幾,不光打中次數少,質量也不高,佛爾斯麪皮依舊白淨身手仍然靈活,絲毫也不見這幾下產生任何效果。
此人渾身上下簡直就像套着傳說中的無敵光環一樣,動作不見的有多快,技巧不見的有多高明,偏偏無一人是其一招之敵……
這些人哪裡知道,此人之無敵純粹是春哥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