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匹寶馬,不止只有張生能看得到它的美麗,其他人也看得到,皇帝也看得到。
而且他還正好把這匹馬當做他壓制外邦的見證,欣賞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輕易給人,就算這其中都是張生的功勞也不可以,而且賞賜他黃金千兩已經夠意思了,他怎麼能貪心不足還想連馬都要了,本來皇帝還挺欣賞張生了,聽到他這句話,頓時就不高興了。
不管張生怎麼請求,皇帝都不會把馬賜給他,可張生實在是捨不得這匹馬,每次跟馬接觸的時候,它就好像有靈性一般對他十分親暱,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它,他就十分心痛。爲了把馬留在身邊,他竟然孤注一擲、鋌而走險。
他跟皇帝說既然這馬是皇上的心愛之物,那他就不敢在無禮了,不過好歹他跟這馬緣分一場,可否讓他騎最後一次,然後他便離開,再也不做糾纏。
怎麼說這一次張生立了大功,這點小小的要求是不在話下的,皇帝便同意了,同時派人盯緊他。
張生騎上馬之後,那馬嘶鳴一聲便狂奔起來,張生騎着馬突破侍衛的阻攔直接衝了出去,此番舉動惹得皇帝大怒,下旨張生竟然敢膽大妄爲、覬覦天子之物,欺君犯上,立即拿下殺無赦。
可是那馬十分強悍兇猛,靠近他們的侍衛無一不被撞傷踢飛,於是便叫來弓箭手。
一人一馬便在那箭雨之中殞命,張生被萬箭穿心而死。皇帝遭受這樣的欺騙,就算他死了也不解恨,讓人把他的頭顱砍下,暴屍城門口。
這便是張生和月梅的三世糾葛。
看完那離世鏡中浮現的景象,不知怎麼的,蒼寂的心情有些沉重。
這個時候鬼差鎖着兩個魂魄進入大殿報備,“月梅三世輪迴畜生道的懲罰已經完成了,這二人現在應該如何處置?”
蒼寂看着他們二人,那般情深意重,不離不棄的樣子,忍不住問那張生。
“你本可投胎王族之中,一生榮華富貴,可是你卻爲了這個女人而放棄了一切,她三世爲畜生,你陪她三世,護她三世,飽嘗瘋癲、折磨和痛苦,你都完全不後悔嗎?”
“我不後悔,只要能和娘子在一起,付出什麼代價我也心甘情願。”
月梅已經感動的無以復加,“張郎,如有來世,我希望是我爲你而死,我會用我所有的一切來報答你。”
月梅的懲罰已過,再無罪責,她和張生可以重新正式輪迴了,他們的願望就是,來世可以再做夫妻,恩愛美滿的度過一生。
蒼寂成全了他們,臨走之時,他們真誠的叩頭謝恩,感謝帝君的成全,月梅更是誠心悔過以後會好好地做人,行善佈施,做張生最好的妻子。
他們手挽着手一起離開,走過奈何橋,喝過忘川河水之後重新進入輪迴,他們相視一笑,來世,我們一定還會再遇到彼此,成爲夫妻,這一次,他們一定會好好地珍惜彼此,再也不會留下遺憾。
是張生真誠而又偉大的愛給了月梅救贖!
他們走後,蒼寂開始思索,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是不是錯了?
他一直秉承冥界戒律,掌管三界之人的轉世輪迴,所有一切都是根據前世而定,在他看來,錯了就是錯了,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藉口,錯了就是要接受懲罰,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可這一次,他卻對自己曾經的做法感到有些質疑。
他甩甩頭,甩掉頭腦之中的想法,法大於情,法大於理,他並沒有錯,這一次只是一個意外而已,要是所有人都講究什麼情理,三界法規不是就亂套了嗎?
這個時候,外面鬼差匆匆來報,“陛下,不好了不好了,那狼王快要不行了。”
蒼寂正想的心煩着呢,聽到這種消息,有些震驚又有些煩躁,“他不是已經回去了嗎?又怎麼了?”
“狼王陛下暈倒在冥界的入口,身上的真氣幾乎已經耗盡了,帝君您快去救救他吧。”
蒼寂真是被氣得不輕,不讓他纏着他,便把他打了出去,他就跪在冥王殿的門口,一跪就是一個多月。
後來他讓人通知不許他在冥界,現在他又跑到了冥界的入口繼續耗着,這又是多了多久了?他記不清,總之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了,他一直在那裡耗着,把自己的靈氣一點一點的耗給那具沒有意義的屍體嗎?
他真的以爲自己說的很清楚了,真是個傻瓜。
爲了避免他真的死在那裡,蒼寂只好又起身過去看他。
果然就看到明顯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的殤墨雪,他這種不要命的耗法真是讓他十分無奈,又毫無辦法。
看他這次的確是十分嚴重了,要是不救他,他可能會死,到時候夙離魅肯定會過來找他算賬,想想覺得很頭痛,現在他已經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就算要救他也要廢很多的功夫。
他冷冷的看着一旁的鬼差,“爲什麼現在纔來告知本王?”
他可以說的再晚一點,等殤墨雪真的死了再告訴他,也省了他的靈藥了。
“回……回帝君,不是您說不許再通報關於這個人的事情嗎?”做人手下也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啊,“而且,他只是在冥界的入口,並不是在冥界之中,若不是索靈歸來的鬼差告訴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好吧,現如今人都變成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救唄!
“把他給本王擡進去!”
“帝君,那這女人的屍體?”
蒼寂本想着都死了還留着做什麼,找個地方埋了算了,可是想想殤墨雪這般瘋狂崩潰,他只好說道,“也一起帶上吧。”
殤墨雪在冥界耗了這麼長時間,到底能不能耗出個結果,還是個未知數。
蒼寂真的不想管他,但是想想那塊擺在他牀頭的鳳凰泣血,他狠狠心,還是拿出了最好的靈藥。
就算一個生性冰冷之人,也是有自己鍾愛的東西的,尤其是那如血一般的紅色,美豔之至。
殤墨雪把自己所有的真氣都拿來護着若溪的屍體,算起來,他耗在冥界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他不吃不喝也不休息,身體本來就耗損極大,再這般折騰,他還真是不要命了。
蒼寂想着,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肯定會毫不客氣的收了他的魂魄,可是到時候夙離魅肯定會上門來要人,他就算秉公執法也會很麻煩,想來想去,還是救活他吧。
……
殤墨雪醒來已經是七天之後,他的身體太虛弱了,蒼寂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的真元給補了回來。
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若溪,可若溪根本就不在這裡,他急的立即起身,到處尋找……這裡是哪裡,若溪又去哪了?
“誒誒誒,你醒了也別這麼快起來啊,帝君好不容易纔把你救回來,你好好地躺着休息吧。”守着他的鬼差連忙阻止他。
“若溪,若溪去哪了?”殤墨雪雖然想要逞強,可他這麼一激動,就有些怒火攻心,眼前一陣暈眩。
那鬼差還沒回答,就有一個能凍的人骨頭都發寒的聲音響了起來,“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找的,本王讓人把她丟到岩漿裡了,現在肯定已經骨頭都不剩了。”
“什麼,你……你……”殤墨雪氣的渾身發抖,他恨不得上前殺了蒼寂,可走了兩步卻摔在了地上,他發狠的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地面,流下了痛心的眼淚,“若溪,我對不起你。”
蒼寂卻一臉冷漠的表情,“那個女人對你真的就有那麼重要?”
若溪死了,現在他連她的身體都沒能保得住,殤墨雪萬念俱灰,他只是機械的回答,“是,她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世間之人都是如此執迷不悟,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後悔莫及,你現如今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正因爲他們如此,所以纔會產生這麼多的悲歡離合,他早已看破一切。
殤墨雪終於擡起頭來,眼神早已空洞,“是我對不起她,所以我只能這樣懲罰我自己。蒼寂,你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如果你真的愛上一個人,便能爲她生,爲她死!若溪死了,我的心便也跟着她死了,一個心死之人還能稱得上是活人嗎?”
蒼寂只是冷笑着看着他,“本王早就看穿一切,斷絕七情六慾,怎麼可能會像你們這般執迷不悟。”
“呵呵,你錯了,愛這種東西,來的時候你想擋都擋不住,你沒有經歷過,你根本不會懂,等你想要懂的時候,你就能體會到我所受到的痛苦。”
“永遠都不會有那麼一天!”
殤墨雪只是笑,絕望的笑,帶着淚光,帶着痛苦和絕望。
“若溪,我來陪你了,欠你的,我會好好地補償你,我來了!”他竟然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掌打向了自己的心脈,蒼寂大驚,連忙阻止他。
“本王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救了回來,你竟然還這般執迷不悟去求死?你瘋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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